為何死對頭的孩子長得跟我一樣

第115章 最美的東西,也最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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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陳姣姣的妥協,狐影總算沒再鬧了。

兩人一個躺在床上,一個躺在地上,誰也不說話。

躺了大概半個時辰,陳姣姣的身體總算有了點力氣,她坐起身繼續打坐調息,修補內力。

“你不去上朝,他們會找過來嗎?”陳姣姣一直很警惕,狐影這樣陰險的人,讓她很難放下戒心。

她現在身體虛弱,如果狐影的親衛殺上島,她的勝算并不大。

狐影一直老老實實地躺著,神色倦怠,再也沒整幺蛾子。不光如此,他還將如何‘告假’的方法告訴了陳姣姣。

“屋外有一根旗桿,你可將旗桿上面的紅色旗幟換成藍色旗幟,藍色旗幟代表我不想上朝,只要掛上了,他們便不會來打擾。”狐影語氣誠懇,聽著不像在撒謊。

但是,他說什么都不像在撒謊。

那張蠱惑人心的臉,再配上聲優一般魅惑的嗓音,誰見了他不迷糊。誰能做到聽他說話,毫無觸動?

那些說能做到的人,肯定沒這么近距離接觸過他。

陳姣姣被他暗殺過一次,現在對他已經夠堤防了,卻還是忍不住想照著他說的做。

心里總有一個聲音在說,他沒有騙人。

如果藍色旗幟才是動手暗號,還是被陳姣姣親手掛上去的。那陳姣姣死的可就憋屈了。

“怎么?你不敢掛?”狐影不但長得像妖神一樣好看,皮相容易讓人迷失。話術他也用得很好,這激將法一用,陳姣姣還真放不下臉承認自己有所顧慮。

“哼,一個破旗幟,你真當我會怕?你的命都在我手上,我看你敢耍什么花樣。”陳姣姣從來就不知道怕這個字是怎么寫的。

陳姣姣一邊在心里想,就算這旗幟不是‘告假’,而是‘開戰’的意思,他狐影還在我手上,我還真沒什么好怕的。一邊往屋外走去。

這個小島很小,陸地面積大概只有一千多平方米。

狐影在上面建了木屋,木屋周圍有菜園子和花園,還養了兩只狗和一只貓。

院子鋪上了平整的石板,院子邊有一條用碎石子鋪成的路,蜿蜒曲折地通向了湖邊。

昨晚陳姣姣顧不上查看島上的環境,現在迎著朝陽從屋里走出來,看到這么恬靜的居住環境,她頓感心曠神怡,人也精神了很多。

狐影說的旗桿就立在院子邊,上面的紅色旗幟正迎風飄揚著。陳姣姣看到旗桿的下面放著一個長方形的箱子。她把箱子打開,里面靜靜地躺著一面藍色旗幟。

她盯著藍色旗幟思考了三秒鐘,始終無法確定這旗幟的真正用途,狐影又不可信……

如果這藍色旗幟引來了大批追兵,以陳姣姣現在的身體狀況,想順利逃脫一定十分困難。

可如果不掛,狐影身為帝子,無故不出現,他的那些親衛,一定會找到島上來。

狐影現在肯定也不想暴露他有孕的事,姑且就信他一次吧。

打定主意,陳姣姣把紅色旗幟換成了藍色。人退到屋檐下,靜靜地觀察對岸的情況。

直到確定沒有異變,她才退回房內,繼續打坐調息。

臨到中午,陳姣姣的內力恢復了一大半,人卻餓得不行了。她站起身鉆進灶房,生火做飯。

沒想到狐影這個灶房竟不是擺設,里面不但干凈整潔,柴火和鍋碗瓢盆一樣不缺。

陳姣姣先去菜園子,摘了黃瓜和絲瓜,還揪了幾根小蔥。又去雞窩撿了幾個雞蛋。

她蒸了柴火飯,涼拌了黃瓜、還做了絲瓜雞蛋湯。

這些簡單的家常菜,很快就做好了。

陳姣姣把飯菜端上桌,擺好筷子。回頭叫狐影:“起來吃飯了。”

她在房前屋后忙活,狐影一直側頭看著她,連眼睛都不舍得眨,看著看著,眼眶卻濕了。

這是夢吧,夢里的陳云依才會這么體貼,這么溫柔。

陳姣姣見狐影一直沒起身,這才記起她還綁著他的手腳。

昨晚兵荒馬亂的,陳姣姣扒光了狐影的衣服,也沒仔細看過他的身體,只注意到他心口的位置有一條巴掌長的傷痕。

最恐怖的是,這么長的傷痕他后背也有,不會是貫穿傷吧?這么嚴重的傷,他怎么活下來的?

因為那兩條猙獰的傷痕,陳姣姣都沒能注意到他身體其他部位是什么樣子。

這會她又走向了狐影:“起來吃飯了。”

“你不放開我,我怎么起來?”狐影抬了抬兩條手臂,手腕上的麻繩也跟著晃蕩起來。

“為了你自己好,我放開你,你可別想著偷襲我,也不要再干傻事。”陳姣姣說。

狐影點點頭,算是同意了。

陳姣姣三兩下解開他手腳上的麻繩。狐影雙手撐著床艱難地坐起身,剛一坐起來,他身上的被子就滑了下去。

身無寸縷的他被陳姣姣看了個遍。

他心口的那道疤痕,著實太過嚇人。還有他圓滾滾的肚子……

嘖嘖嘖,怎么說呢?即使他皮膚白得發光,脖頸細長,鎖骨形狀優美。

陳姣姣還是無法對他這具身體產生丁點的興趣。

“我這具身體,是不是十分丑陋?”狐影就像能猜到陳姣姣在想什么,自嘲地笑著問她。

“啊?沒……沒有,只是你現在有孕,看著不是那么的……正常。”陳姣姣實在不知道該怎么形容,她確實是第一次看到這么大的肚子,除了震驚之外,她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呵呵,世人都說,男子一旦有孕,就會被女子嫌棄,不愿再多看他們一眼。但是一直沒孕,女人又會休夫。你說我們男子,是不是左右都逃不過,被你們棄如敝履的命運?”狐影面露凄楚之色,一雙青藍色的眼眸里,好似裝滿了冰霜風雪。就那么悲傷地看著陳姣姣,溫聲細語地問她。

他的語氣中沒有責備,卻讓陳姣姣羞愧難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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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現在不就跟狐影說的一樣嗎?被他的樣子嚇到,覺得他有孕的樣子很怪異,不好看。

“其其……其實,第一眼看上去嚇人,看久了就、就習慣了。”陳姣姣想,如果這孩子是自己的,她應該就會覺得狐影這樣很順眼吧。

“是嗎,”狐影又用一種捉摸不定的眼神看著陳姣姣,嘴角掛著似有似無的笑,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獨自穿好衣服、褲子。從床上坐起身,彎腰下去穿鞋襪的時候,陳姣姣看他特別費勁,肚子上的球好似都被他擠扁了。

她忙蹲下身,幫他把鞋襪套在腳上。

“你都生活不能自理了,還一個人躲在這島上干嘛?沒人服侍你,你什么都做不了。”陳姣姣行動雖然很體貼,但是話說得卻很不中聽。

狐影:“我不能讓手下的部將看出我有孕在身。”

“那你往后這幾個月該怎么辦?”陳姣姣覺得這簡直是不可能的事,這么大的肚子,他要怎么隱瞞?

“我自有辦法。”狐影顯然不想跟陳姣姣聊這個話題,聲音冷了下去。

陳姣姣卻開啟了絮叨模式:“還有你現在不能喝酒,不能情緒激動,不能動武,飲食要清淡,要注意保暖……這樣才能生出一個健康的寶寶”

“一個工具而已,有什么可在意的。”陳姣姣啰嗦了一大堆,狐影卻在她頭頂說了一句讓她摸不著頭腦的話。

“什么工具?”陳姣姣疑惑地問狐影,正聊孩子的事呢,他怎么又說到工具上去了。

狐影看她滿臉疑惑,竟無比痛快地笑了起來。對呀,把她的孩子生出來,然后讓孩子殺了她,這種復仇方式,肯定比直接殺了她更讓她痛苦。

“哎,沒什么,我們吃飯吧。”狐影心情突然好了起來,穿著飄逸的單衣,來到飯桌前。

陳姣姣在后面追著,給他披上了毛呢大氅,怕他著涼。

兩個生死仇人,這會卻像一對尋常夫妻一樣相處著,互相關愛,其樂融融的圍著飯桌吃飯。

陳姣姣的手藝雖比不上大廚,但是飯菜的味道還是很不錯的。像她這樣的資深打工人,做飯只是必備的基礎技能。

狐影吃飯很斯文,儀態特別好,細嚼慢咽的。陳姣姣看他這樣,都不敢吃快了,也不敢說話,怕飯粒從嘴里掉出來。

狐影吃的很香,雖然全程沒有夸贊陳姣姣一句,但是看他把碗里的飯都吃了,菜也差不多全吃完了,陳姣姣就覺得剛才的忙碌都很值得。

“你經常給你的相公們做飯?”狐影放下筷子,狀似隨意的問陳姣姣。

陳姣姣:“好久沒做了,我最近都很忙。”

“你的五個相公,你最喜歡誰?于景行?”狐影又問道。

陳姣姣想了想,接著點了點頭。

她跟于景行算是定了情,她目前當然最喜歡他了。

狐影了然的點點頭,又換了個話題:“聽說你有一位相公醫術了得,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什么意思?你別想打沈逸的主意。”陳姣姣突然警覺起來,他是有五個相公沒錯,但是也架不住狐影一直挖人走。

再挖走幾個,她就要打光棍了!

“聽說你手下還有一個叫魏夏的男子,對機械方面特別在行。”狐影一點都沒把陳姣姣的幽怨放在眼里,他這是想把陳姣姣架空啊。

“魏夏是我鵬程萬里司的主心骨,我不會把他給你的,你還是趁早打消撬人的念頭吧。”陳姣姣現在看狐影,怎么看都不順眼,這男人有毒吧?怎么這么喜歡挖走她身邊的男人。

狐影也沒跟她爭,好像真的只是隨便聊聊。

等陳姣姣放下筷子,狐影主動攬下了收拾碗筷的活。

島上的時光好像過的特別慢,下午,狐影陪著陳姣姣坐在屋前的柳樹下,看柳枝起舞,云卷云舒。

狐影煮了一壺清茶,給陳姣姣和他自己各倒了一杯。

陳姣姣看他先喝了,也端起茶杯喝了兩口,這會她正好渴了。

白云在陳姣姣的眼里,好像變得黯淡了,柳枝也成了一片虛影,在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上一秒還好端端坐在木椅上的她,突然一頭栽在了地上。

她全身麻痹,除了意識是清醒的外,手腳和頭都無法動彈。

她能看到狐影在盯著自己,目光冷淡,連個得逞的笑都沒有,仿佛算計陳姣姣這件事,沒有一點成就感。

“陳姣姣,今天的天氣真好,我好久都沒抬頭看過藍天白云了。”狐影肯定有病,他毒倒了陳姣姣,氣的陳姣姣恨不得能跳起來宰了他,他卻有心情在這跟陳姣姣聊天氣。

陳姣姣舌根也麻木了,說不了話。只能用一雙怒不可遏的眼睛,死死的瞪著狐影。

她就沒這么悲催過,在同一個人手上栽倒兩次。

這個狐影,也太會演了,整整一個上午,他們相處的每一分每一秒,他都沒有表露出半分殺意。兩人一起吃飯,一起看風景,那茶也是他先喝的……

“我知道你的底細,如果早上讓人貿然來救我。不光我有孕的事會暴露,你還會打傷我的部下逃走。現在這樣,省事多了,你說是不是?”狐影知道陳姣姣在想什么,特意給他解釋道。

狐影給陳姣姣下的毒很霸道,不光讓她動不了,還讓她無法運轉內力。她現在就跟癱瘓了似的,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狐影在自己頭頂走來走去。

“我現在告訴你,島上的求救信號到底是什么。”狐影撿了一塊石頭,走到屋后,把石頭扔進蘆葦中。

只聽幾聲鴻雁嘶鳴直沖九霄,蘆葦叢中響起了綿綿不絕的振翅聲,一瞬間,遮天蔽日的鴻雁從天而起,黑壓壓的飛向天幕中。

‘鴻雁起,主危。’

狐影在陳姣姣面前蹲下,問她:“是誰告訴你我在島上的?是諾影對不對?你說我要不要殺了他?”

瘋子!陳姣姣想起諾影為了讓自己放過他,跪在地上求自己的卑微模樣,就替他感到不值。

“看你的樣子,好像舍不得讓他死,沒事,只要他愿意按照我說的方法懲治你,我就放過他這一次。”狐影說話的聲音很輕,臉上掛著和煦的笑容。

用最迷人的模樣,說著最殘忍的話。

陳姣姣平生第一次,有了身處地獄的恐懼感。她這時才明白,人和惡魔的區別,人的心是軟的,懂得寬容、憐愛他人。

而惡魔,卻要吃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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