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死對頭的孩子長得跟我一樣

第118章 魏夏的兩幅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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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姣姣被關了三天,這三天她除了吃就是練功、裝暈。

狐影再也沒來看過她。

陳姣姣聽船艙守衛們閑聊,了解到女帝的大軍已經渡過江夏城,駐守在隱陽城外,兵分兩路,隨時準備進攻隱陽城。

隱陽城位于整個帝國的中部,是兵家必爭之地。地勢平坦,毗鄰涇河。不但是交通要塞,更是大軍最重要的物資補給地。

如果隱陽城失守,大局將會對狐影他們非常不利。

更令人恐慌的是,隱陽城緊鄰臨武郡。女帝的大軍一旦攻陷隱陽城再一路北上,攻占臨武郡,武都就岌岌可危了。

所以這一仗對狐影他們至關重要,只能勝不能敗。

也是因為這場硬仗,才讓狐影打消了直接殺掉陳姣姣的念頭。這場戰役無形中救了陳姣姣一命,陳姣姣還挺感謝女帝在這個時候發動大軍,北上討伐狐影的叛軍。

聽起來前方戰事十分焦灼,那些守衛們都挺不安的,會不停地找人打聽前線的戰況。

陳姣姣也因此能聽到最新的戰報,對當下局勢了解得很清楚。

洛水縣在華邑的最南邊,背靠大荒山,是個名副其實的山地,經濟不景氣,百姓也不富裕。這種偏僻的地方,平時人人都嫌棄。但是一到打仗的時候,他們那種地形復雜的偏遠山地,就成了世外桃源,戰火打不過去,百姓的生活不會受到影響。

流經華邑帝國,貫通帝國東西的兩條大河,都發源于西北部的九冶雪山。在沒有分流前,人們把這條滋養萬民的河流叫著浣江。

浣江流經西部高原,在沂州分流出涇河和洛水河。

涇河橫跨華邑的中部,把華邑帝國一分為二,讓華邑南北涇渭分明,宛如一條界限帶。河水自西向東奔騰不息,最終流向東海。

洛水河則是從華邑最南邊繞道而行,一路曲折蜿蜒,滋養河岸兩邊的百姓,最終在東海跟涇河水匯合。

這兩條河流,締造了華邑千年的繁榮。見證了這片土地的榮辱興衰、王朝更迭。

現如今,狐影和女帝大戰,涇河成了他們爭斗的戰場。

華邑的商人們,為了安全起見,肯定會選擇繞遠路,從洛水河橫渡東西。

洛水河的渡口雖多,但是架不住整個帝國的商人、旅人都要從洛水河渡江。

這樣一來,陳姣姣碼頭的生意肯定特別好。另外她的船廠,生意已經做到其他國家了。最近的訂單肯定特別多,一定掙了不少錢。

還有她的船隊,規模也越來越大,也是掙錢的買賣。

不知道安圖他們把避難所修得怎么樣了,陳姣姣走的時候,新的河道已經快竣工了。不知道她回去的時候,能不能趕上引流。那么大的工程,一定不能出什么岔子。

以前每天都有錢進賬,最近幾天見不到錢,陳姣姣感覺心里空落落的。

老板當習慣了,一下沒了收入,還挺不習慣。

這場內戰沒個幾年肯定平息不了,陳姣姣的避難所馬上就能派上用場了。那些貪圖享樂的有錢人,一定會不惜代價地住進她的避難所。

事業一片光明呀,她現在卻被困在這間幽暗的小房間里,不敢輕易暴露自己的身體情況。

她一定會讓狐影后悔關她。

三天后,諾影又一次帶人把陳姣姣架了出去。直接帶她去了景煥宮。

這一次沒人在景煥宮里,為她準備美味佳肴,有的只是冷肅的士兵。

陳姣姣裝虛弱已經裝出門道了,沒人識破她的偽裝。狐影甚至吩咐諾影,又往她嘴里塞了兩顆元氣丹。

陳姣姣已經三天沒有洗頭洗臉,梳理頭發了。衣服也因為她在地上翻滾,弄得皺皺巴巴的。

她現在的情況看著很糟糕,她自己卻沒什么感覺。

“陳姣姣,我三天前給魏夏寫信,讓他帶人來贖你回去,他們這會已經進了武都,不多時就該進宮了。”狐影高坐在帝位上,還是那身不食人間煙火的打扮,清冷得像個沒有人類感情的紙片人。

陳姣姣不想理他,沒有接話。

魏夏?魏夏雖說是船廠的靈魂,但是他可是個社交恐懼癥重度患者。而且他也不是管事的,他只負責設計船只,船廠的事都是張雪在負責。

陳姣姣跟魏夏接觸了那么長時間,從未見他跟自己和張雪以外的人接觸過。更沒見他外出過。他連話都說不清楚,怎么跟狐影談判?

以陳姣姣對他的了解,就算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他也不可能不遠萬里的來武都解救陳姣姣。

狐影給他寫信也是白費力氣,來的人肯定不會是魏夏,應該是陳潔和娜顏他們。

陳姣姣暗自盤算著,要怎么讓狐影跌個大跟頭。等陳潔他們來了,陳姣姣就讓他知道知道,什么叫陰溝里翻船。

不出片刻,禮官來報,貴客已經進宮了。

陳姣姣不得不佩服狐影,他做事倒是周到,先禮后兵被他用的如此嫻熟。

把自己扣下當人質,讓陳潔他們來贖人。對陳潔他們竟以貴賓之禮相待。

他對于景行也是禮遇有加,如此說來,這是他慣用的籠絡人心的手法。

難怪那么多人愿意追隨他,他如此會做人,不擺帝王架子,跟平民打成一片,倒跟陳姣姣這個穿越者的做派很像。

不愧是做大事的人,不拘泥于陳規陋習,善于攻破他人的心理防線,讓人心甘情愿、死心塌地的效忠于他。

想到這,陳姣姣不免擔心起來,不知道陳潔他們會不會被狐影三言兩語說動,轉而投靠他,那自己可就賠了夫人又折兵,損失大了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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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賓到!”景煥宮大殿外響起禮官洪亮的聲音。

陳姣姣還沒什么動作,狐影竟已經從尊位上下來,親自迎了出去。

這……殷勤勁,對比起來,他那天見陳姣姣,真的毫無誠意可言。

“老板!”出人預料的是,陳姣姣以為絕對不可能來的魏夏,竟是第一個沖進景煥宮,朝她飛奔而來的人。

“魏夏?”陳姣姣蒙頭蒙腦的站起身,實在想象不出狐影的信里到底寫了什么,竟能讓魏夏親自來武都。

“老板,信、信上說你生了重病,生命、生命垂危,是不是真、真的?”魏夏雖然不想信那些話,但是他現在看到陳姣姣這般憔悴的模樣,心里已經信了大半。

陳姣姣看他急的,說話都沒以前結巴了,覺得很有意思,笑著悄聲告訴他:“我沒事,我沒有生病,我那是裝的。”

“真、真的?”魏夏半信半疑的問陳姣姣。

陳姣姣看到狐影帶著陳潔他們朝這邊走了過來,機敏的對魏夏點了點頭,沒再說話。

“這位就是魏夏?”狐影看魏夏的眼神,難掩欣喜。就像魏夏是什么讓他趨之若鶩的寶貝。

魏夏轉身面對狐影,不卑不亢的答道:“正是在下。”

陳姣姣驚訝的看了魏夏一眼,這還是她第一次聽到魏夏完整的說完一句話,沒有結巴。大概是少吧,恰巧說的這么順暢。

陳潔、娜顏、張雪、張霜和安圖他們都來了,幾個人紛紛對陳姣姣擺手,眉宇間盡是擔憂。

陳姣姣也笑著招呼他們,看他們擔心自己,心里感到特別欣慰。

“各位貴賓請坐,原本應該本君親自去拜訪各位,奈何國事纏身,本君分身乏術。只能麻煩各位不遠萬里來武都接人,實在是失禮。”狐影場面話說的特別好,而且他好像是故意的,不知道什么時候,竟已經把口罩摘了。

陳姣姣注意到陳潔她們幾個沒出息的女人,因為狐影的幾句客套話,這會已經只會傻笑著點頭,別的什么都忘了。

看著還是魏夏靠譜點,至少他沒有對著狐影流哈喇子。

“不怪你,這事怎么能怪帝子呢?你日理萬機的,這點小事怎么還能麻煩您呢?”陳潔站起身,陳姣姣還沒說話呢,她已經自作主張的原諒了狐影。

“實在是陳夫人她病重不起,本君束手無策,不得已只能麻煩諸位親自跑一趟。”狐影說話的時候,竟抬袖拭了拭眼淚,這戲做的可真足。

“帝子您思慮周全,陳老板生病了,我們理應來接她……”

陳姣姣看著陳潔他們和狐影你一言我一語,互相寬慰了一盞茶的時間過后。陳潔他們已經徹底陷進了狐影的美男計里。后面狐影說什么,她們都會附和幾句,覺得他說什么都在理。

陳姣姣沒想到她們會這么輕易就倒戈相向,這姐妹情,難道就敵不過狐影幾句話?

“帝子,你信上說,陳老板是因為醉酒失足掉進湖水中,才一病不起的。酒是她自己要喝的,路也是她自己走的,最后也是她自己失足掉進湖水里的。你好心宴請她,出了事怎么能怪你呢。我們都是通情達理的人,不會這么蠻不講理的。”陳潔倒戈就算了,娜顏比陳潔還過分,已經開始幫狐影說話了。

陳姣姣看她倆這樣,心里拔涼拔涼的,真的很感謝今生能遇見她們,讓她感受到了,什么叫色令智昏。

狐影對陳潔、娜顏他們只是假客套。對魏夏卻是真的上心。等安撫好陳潔他們,狐影這才開始正式套路魏夏。

陳姣姣原本以為魏夏很快便會上當,誰知道,魏夏卻比誰都清醒,比誰都立場堅定。

狐影:“魏夏,本君早就聽聞你對機械研究的十分透徹,不光會造船,還會造弓弩和投石機。你如此有才,可想過為國盡忠?”

魏夏想都沒想,直接搖頭說道:“我是陳老板的伙計,我只想當她一輩子的伙計。”

狐影并沒有取笑魏夏說的傻話,反而耐心的引導他:“我們男子當下應以國事為重,那些女尊者們,奴役了我們幾百年。如今內亂爆發,眼看我們男子有了翻身的機會,從此以后再也不用被女子欺壓,你難道不想為天下男兒脫離苦海出一份力?”

這些話就算是陳姣姣聽了,也有所觸動。更別說魏夏身為男子,聽完是何感受了。

就在陳姣姣以為魏夏也要被狐影籠絡時,魏夏開口道:“帝子,我雖是男子,卻不中用。船廠是老板開的,造船的圖紙也是她拿給我,我依葫蘆畫瓢學著設計的。我能力有限,在老板那里就是個吃閑飯的,不頂用。斷然不能再拖大家的后腿。”

他這言外之意,是把狐影拒絕了。

陳姣姣驚訝的看向魏夏,就像不認識他一樣。他為何不結巴了?思維還這么清晰?

在陳姣姣的印象里,魏夏一直都是一個口齒不清、有溝通障礙,不善與人交流的人。

但是此刻,他站在大殿之中,跟狐影那樣狡猾的人對峙,竟不落下風。真是讓陳姣姣大跌眼鏡,這還是她認識的那個魏夏嗎?

“就算你能力不濟,你也依然可以為大軍出一份力……”狐影話還沒說完,魏夏突然出聲打斷了他的話。

“帝子這是在強人所難嗎?”

狐影大概是第一次遇到這么不把他放在眼里的男人吧,陳姣姣看他被魏夏問的一愣,好半天都沒有反應過來。

這時魏夏不但沒有往回找補,竟一甩袍袖,開始憤怒的質問狐影:“帝子既然是讓我們來接人的,陳老板已經在這里了,帝子為何不讓我們走?我看帝子根本就沒打算放我們走,你也沒把我們老板當客人,而是在拿她當人質!”

魏夏這句話點醒了陳潔她們,她們總算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如果陳姣姣是狐影的貴賓,她此時怎會如此狼狽?既然是病人,更應該照顧的細致些才是。可陳姣姣的頭發凌亂不堪,面容臟污,衣服更是又臟又皺,分明像……像剛從牢里放出來的一樣。

“哼!”狐影冷哼一聲,剛才親和有禮的假面,已經蕩然無存。

“魏夏,你可真關心她呀,她到底給了你什么好處?還是許諾會娶你?”狐影露出他的真面目后,說話立馬變得刻薄起來。

‘娶你’二字輕易的就讓魏夏慌了神,剛才還鎮定自若的人,轉眼間神色大變,手足無措的喝止狐影:“你休要胡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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