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兩送去的東西卻是給老兩口惹了不小的麻煩,不是誰都能像兩老人家那樣,知道自己雙手獲得的東西,才用的舒心。
南巒村的人都一樣的貧窮,大家還能相安無事,可突然誰家發了橫財,尤其這發橫財的還是無兒無女的老人,那結果可想而知。
不過,這些敏妍跟沈程還不知道。
敏妍心里有事,晚上便早早的打發丫頭出去,自己躺在床上,眼前全都是祁峙這斷時間的所作所為。
從什么時候,他看她不在滿目寒霜的?動輒打罵了?
從什么時候,敏秀告狀,他不再是一味袒護敏秀的?
若是別人肯定想不到重生這件事,可敏妍自己就是重生,卻由不得她不往這處想,她重生后,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的,深怕別人把她當成怪物。
敏妍覺得,這事,她還要找機會試探一二,若祁峙真是……
國公府回來后,敏妍心里裝著事,也沒心情出去玩,于是便想到了曹氏。
索性帶著綠蘿前往曹氏的院子,曹氏的傷又養了幾日已經好多了,只是還不能有太大的動作。
敏妍來的時候,大老遠的就看到敏秀帶著丫頭松枝在曹氏的柳園外。
松枝是敏秀大丫頭里最會拿腔作勢的,典型的拿著雞毛當令箭的人,開始敏妍不明白,劉書惠怎么準許這樣的人給敏秀當大丫頭,后來她才知道,丫頭越是尖酸刻薄,才越能體現主人的寬容大度。
此刻,松枝如炸毛的公雞般怒懟著陳康氏。
“康媽媽,我們郡主你都敢攔,你不過是依了陳管家在王府里稍得了臉面,可你別忘了,這府里,究竟誰才是主子。”
陳康氏富態的圓臉半點沒因個丫頭的不敬,而變了神色,還好聲好氣道:“奴婢自是知道這府里誰才是主子,所以只要王爺一天不發話,老奴就不敢懈怠一分。”
這是明晃晃的說,只有祁峙才是她主子了。
松枝陰沉著臉冷笑一聲,“康媽媽這是打定主意了,我可提醒你一句,我們郡主可是王爺最疼愛女兒,甚至是越過了世子的,王妃與王爺也是伉儷情深,便是看這王府后院的空置就該知道了,您老為了個還沒上玉牒的側妃,確定要跟我們郡主作對?”
陳康氏雙手交握面前,還是那句話,“只要王爺開口。”
“你……”
“松枝。”
松枝見陳康氏軟硬不吃,還欲放狠話,敏秀叫住了她。
松枝憤憤住了嘴,覺得沒辦好事,敏秀肯定會覺得她沒用,想到這一切都是因為這個老婦,松枝狠狠的剜了陳康氏一眼。
一個后院大丫頭,敢對前院的管事婆子橫眉怒目,也算她有膽子了。
敏秀走上前,神態倨傲,“康媽媽,你一直不讓我進去,不會是以為我會對曹氏不利吧!放心,我就是想看看,被父王丟一邊十幾年的人,是使了什么手段又爬上來了,我向你保證,不會動她一個指頭。”
她這話已經算是服軟了,陳康氏自是相信,堂堂郡主,肯定不會不顧身份的對個側妃動手。
只是祁峙發了話,她也只尊祁峙的命令。
敏秀見自己已經退到這步,陳康氏還是不同意,看她的目光便不善起來。
抬步直接便往院里走,那目光凌厲,好似在說,有本事你就動手,陳康氏圓潤的臉上,掩去了笑意。
“還請郡主莫為難老奴。”
“今日,我就為難你,又能怎么樣,讓開……”
“妹妹這是做什么?父王可是明令禁止,不能叫別有用心的人擾了側妃養病的。”
看了許久的敏妍走出來道。
看道她,敏秀臉色一瞬間的陰沉,曹氏被抬做側妃,最開心的莫過于祁敏妍了吧!
“長姐這是何意?我不過是來探病。”
“探病?妹妹年紀輕輕這記性可不咋滴,不用我提醒你,曹側妃滿身的傷是怎么來的吧,王妃嫉妒父王有了她人,能下這么狠的手,誰知道你是不是接著探病,而除之后快。”
一頂善妒的名頭卡下來,敏秀氣紅了臉,“長姐修要胡說,那是因為母親誤會了曹氏偷人,才會對她動手。”
“誰知道是真誤會,還是假借誤會的名頭滿足自己的私欲?若叫人知道端莊知禮的王妃,私下里竟是這等容不得人的,不知皇祖母會怎么想?”
敏秀指著敏妍的鼻子大罵,“祁敏妍,你欺人太甚,不就仗著宮里疼你嗎?你等著,我看你能笑到幾時,我們走。”
最后一句,是對松枝說的。
松枝自敏妍來,就縮著腦袋力求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只因從跟了祁敏秀后,那是最知道這府里惹誰都不能惹敏妍,別人尚且會看在敏秀的面上,給她狡辯的機會,而敏妍一向是直接動手的,吃了一次虧,她就看清形式,乖覺了。
眼看著祁敏秀氣走了,陳康氏感激道:“多謝郡主解圍。”
“客氣,這許多天了,也不知側妃怎么樣了,就來看看。”
敏妍說著話,陳康氏恭敬的讓了條路出來。
敏秀走到了拐角眼一暼看到這幕,狠狠瞪了一眼。
敏妍來的曹氏的屋里,曹氏正躺在床上,還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么。
綠蘿道:“側妃娘娘,我們郡主來看你了。”
曹氏一聽說敏妍來了,忙叫春芽扶她起來。
敏妍進了屋來,“春芽,給側妃背后放個靠枕,不用起來。”
春芽看看曹氏,見曹氏點頭,才去拿了靠枕來。
曹氏道:“多謝郡主體恤。”
“不用這么客氣,你的傷怎么樣了?”
“好多了,還未謝過郡主那日的搭救,若無郡主的及時趕來,妾怕是要跟小圓作伴了。”
說到小圓,曹氏眼中是藏不住的哀傷,彼此相依那么多年,她早就把她當成自己的妹妹了。
“是你命不該絕,也是小圓的命數。”
曹氏沈吸了口氣,平復自己的心緒。
“郡主,妾請你來,是有件事想說。”
“什么事?”
曹氏看著敏妍卻有有些猶豫了,最終她道:“是先王妃。”
敏妍疑惑:“我母妃?”
敏妍首先想到的就是她母親的死,不然曹氏也不會這么緊張的找她來。
“是不是我母親的死?”
“究竟怎么一回事,妾也知道的不是很清楚,只是先王妃有孕之時,王妃時常來探望,端茶倒水講趣事,樣樣貼心,可以說,先王妃整個孕期,王妃陪她的時間,比任何人都多,妾那時剛進府,只覺得王妃是真心對先王妃好的,直到先王妃生產,身體虛弱,最后病故,王妃進門,便不再讓任何人提起她和先王妃的事,便是先王妃留在府里的故人,都尋了各種由頭,打發了。”
敏妍沉思許久,也想不出劉書惠為什么要跟她母親交好。
即便是上一世,她知道的也不過是劉書惠與祁峙兩情相悅,卻被德太后請旨賜婚與她母親。
婚后祁峙對她母親不管不問,被德太后強制要了孩子,她母親有孕之后,更是任其自生自滅。
直到她母親病故,德太后便以內宮冷清,向先皇進言,接她過去作伴。
因她是女孩,先皇想都沒想,便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