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夜玉獅子。
敏妍想到了祁峙,當初祁峙把馬場給她的時候就一直在說照夜玉獅子適合她。
如今看到真馬,果然通體雪白,沒有一絲雜色。
敏妍伸手摸了摸,白馬也沒有抗拒,反在她手心蹭了蹭。
沈程進去解開馬繩,把馬牽了出來。
敏妍也不扭捏,接過繩子翻身上馬,動作依舊那么利索。
敏妍先是試探,只輕輕驅趕,跑了兩圈后,見它很是溫順,才放開了讓它跑。
敏妍只覺得邊上的風景不斷后退,耳邊的風也是呼呼的吹。
可馬的速度卻還在加快,敏妍低伏在馬上,興奮的心都要跳出來了。
汪石看著敏妍贊道:“想不到郡主的騎術如此厲害,看來王爺的擔憂是多慮了。”
綠蘿不由問道:“王爺常來?”
“嗯,這些馬都是剛送來的,還不適應京都,有些個性烈的,連喂馬的人都踹,郡主騎的那匹照夜玉獅子,別看現在挺溫順的,剛來的時候,不知踹了多少人,是王爺親自馴服的,每次來都騎著它跑上幾圈,大半個月才安穩下來。”
綠蘿山茶心里五味雜陳,她們以為王爺只會對郡主苛刻嚴厲,為了嘉寧郡主,甚至不惜對郡主動鞭子,只是祁峙這半年多的改變,她們也看在眼里,卻不明白一個人前后的變化怎么能這么大。
敏妍跑了一圈回來,一人一馬如閃電般從他們面前掠過。
“吁”敏妍勒停了馬,從馬上下來呼吸有些不穩,神情興奮的拍拍馬背,“真是匹好馬,本郡主從未騎過這樣速度的馬。”
或許是感覺到有人夸它了,馬兒發出歡愉的嘶鳴。
京城里能被皇子公主騎的馬,都是被訓練溫順之極的,除非在它身上扎一刀,否則永遠沒有脾氣似的。
那速度當然就說不上快了,若想騎的好馬,還得到城外來。
白馬跑了一圈,也有些興奮,在他身上蹭了蹭,敏妍咯咯直笑。
看著一直站在這里的沈程,敏妍道:“將軍不試試嗎?”
沈程搖頭拒絕了,自打腿傷回京后,他騎馬的次數有限,若不是萬不得已,他都是乘坐馬車。
敏妍把白馬栓回去,白馬似有些舍不得她,在她身上蹭了又蹭。
敏妍輕拍馬背,又親自喂了幾把草料,才安撫住它。
出來白馬的馬棚,兩人繼續往那邊走,但凡敏妍駐足觀看的,沈程都是如數家珍,一一為她解說。
兩人不知不覺走遠了,敏妍在一匹暗鬃色的馬前停下,這匹馬通體暗色,只有額心的一點白。
沈程道:“這是絕影,就像它的名字,它的速度是極快的,好的絕影,甚至比你剛剛騎的照夜玉獅子還要快,真正到了快去閃電的地步。”
敏妍看著暗色絕影,突然道:“我發現,將軍好像也不是沒有可取之處,起碼對這些馬的了解,就無人能極。”
沈程看向她,眼神淡漠,不知道在想什么。
敏妍道:“昨日我進宮見了皇祖母,已經同意了婚事。”
敏妍淡淡的說出這句話,沈程面上無甚表情,眼中卻不斷的氤氳著歡喜,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心里是有多緊張。
那是種塵埃落定的松口氣,雖然知道圣旨賜婚,即便她是陛下最疼愛的昭和郡主也不能抗旨,可她一日不松口,他心上那塊石頭就一日的壓制著。
沈程剛想張嘴說什么,就聽敏妍同情般道:“我知道,將軍心里怕是有十萬個不同意,卻也沒辦法抗旨,放心,本郡主早先說的郡馬不得納妾,不做數,你若有喜歡的,盡管納進府來,本郡主只占個正室的名頭。”
沈程眼中的歡喜瞬間如潮水般退去,一瞬間恢復原本的冷峻,“郡主,還在想著三夫四侍?”
敏妍一愣,隨即“哈哈”大笑,好一會兒才道:“你還真信啊,不說別的,我若真那樣,皇祖母頭一個不放過我,既然你都犧牲這么大了,本郡主又怎么會不給你留面子,這次的成親就當是合作吧!對了,上次跟你說的事,你這幾天有空嗎?本郡主帶你去看看。”
猝不及防的轉換話題,沈程的唇緊抿成了直線,卻知道,有些事不能太過著急。
于是,順著她道:“郡主說的事挺多的,不知是哪一件?”
敏妍眼一瞪,“還能有哪件?”
敏妍看向四周,見人都離的很遠才小聲道:“鐵礦啊!既然合作,本郡主有不懂的,將軍不打算幫個忙?”
敏妍雖然知道那山里有鐵礦,可她卻不知從哪里開踩。
她手底下雖然有些人,可都是對做生意比較精通,像這種偷偷摸摸的,又需要力氣的,便不行了,于是敏妍首先想到了沈程。
敏妍話說完了,見沈程不出聲,于是道:“先前我讓山茶買了點動物放在那座山上,也放出話去,那是屬于本郡主私人所有,唯一麻煩的就是山下那幾戶人家,將軍可有好的法子?”
沈程道:“開采鐵礦可不是兩句話能決定的,郡主打算什么時候去巒山?”
“三日后吧,正好準備點東西,給婆婆爺爺帶去。”
“好,那三日后在下帶個人和郡主一起去看看。”
對比,敏妍沒有反對,“那行吧!”
說了正事,兩人又往回走。
又回到了馬匹紅鬃烈馬前,看著這匹高大健碩的駿馬,敏妍心下暗道可惜,她雖自認騎術不錯,卻還沒自不量力的以為自己能馴服這么烈的馬。
沈程似看出了她眼里的喜愛,低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跑了圈馬,又走了那么遠的路,敏妍覺得有些累了,便說到院里歇個腳再回去。
見兩人回來,綠蘿山幾人忙過來。
綠蘿道:“郡主可是累了,奴婢剛剛看了,院子里收拾得還算利索,郡主去歇會兒吧!”
敏妍點頭,“走吧!”
汪石在前頭帶路,這是個三進的院子,從外頭只看到了占地不小,里面卻也是空曠的很。
最里頭是主人的地盤,每天除了打掃的丫頭,或是祁峙進來休息,就沒人進來了。
外圍的院落是汪石他們的起居室,馬場這邊離城里雖說不遠,可真有什么京城里頭也是來不及救護的,所以,他們還會輪流有人守夜,畢竟這么名貴的馬,就是隨便丟了一匹,都夠他們喝一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