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看她那么痛快就喝了,眸子里閃過報復的快意,隨即又恢復正常。
外面,祁峙放輕了語氣,“在傅府怎么樣,如果不順心,王府的大門隨時為你大開。”
敏秀強笑道:“我很好,父王不用擔心,傅一卓對我,比對他老子娘都順從。”
“那就好,我就怕你性子柔弱,被人三言兩語的就糊弄了。”
祁峙跟敏秀說了幾句話,句句透著關心,充分把作為父親的慈愛表現的淋漓盡致。
祁向昊死后,停靈三十五日,只是沒等他下葬,就到了春闈。
春闈乃頭等大事,祁向昊的死自然就被拋到了一邊。
祁向晹從剛開始的鎮定自若,等著祁嶶的質問,直到后來的坐立不安,祁嶶壓根沒問他一句祁向昊的死跟他有沒有關系,就好像那人真就是畏罪自殺一樣。
越是這樣,祁向晹才越是忐忑。
學院有不少學子參加,遂學院二月初就放假了,祁延珹也回到了王府。
初回王府,沒見到祁峙,他去見了劉書惠,一看到劉書惠,祁延珹簡直不敢相信,那是自己的母親。
明明過年的時候還好好的,雖然沒了管家之權,二姐也出嫁了,可母親也沒有這樣的孱弱,不正常。
是的,不正常,整個人瘦了一圈,衣服寬大的掛在身上,都沒有她那癲狂的眼神讓人驚訝。
劉書惠對著個柱子獰笑,也不說話,也不動作,珍珠軟語勸道:“王妃,外面起風了,奴婢扶您進去休息吧!”
“啪”劉書惠轉手就是一巴掌,珍珠整個人都被抽愣了。
劉書惠卻陰戾道:“小賤人,你敢管我的事,信不信,本妃撕了你?”
珍珠捂著臉語帶哭腔道:“王妃,奴婢是珍珠啊,娘娘你怎么了。”
劉書惠猛扯著她的頭發道:“本妃當然知道你是珍珠了,你以為你背著本妃勾引王爺,本妃不知道?”
珍珠哭求道:“王妃,奴婢沒有,奴婢一直寸步不離的伺候王妃,哪里都沒去啊……”
劉書惠厲斥,“賤人,還敢狡辯。”
說著又要動手,祁延珹從愣怔中回神,大叫道:“母親。”
劉書惠怔了一下,回頭看去,見是祁延珹,臉上的厲色頓時退個干凈,又恢復成那個疼愛子女的慈母模樣,若不是剛剛親眼所見,祁延珹也不愿相信,自己的母親竟變成了這個樣子。
劉書惠扔下珍珠,緊張又小心的走過來。
“珹兒,你回來了,母親聽說過幾日就是春闈了,各地學子都進京了,你尋那學問好的,多結交結交……”
劉書惠絮絮叨叨的交待著,與以前一般。
祁延珹柔聲道:“這些都不急,母親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沒有啊,母親好的很。”
祁延珹看向珍珠,珍珠悲傷的看著這邊,頭發被劉書惠扯的散亂下來。
“母親,珍珠若做錯了什么,懲罰一頓就是,不用母親親自動手。”
祁延珹說這話時,緊緊的看著劉書惠。
果然,劉書惠猛的變了臉色,目露狠色,可看著祁延珹,又把這份狠厲硬生生壓制住了。
只是,再開口,已經露出不悅,“這是后宅小事,你好好讀書就行。”
劉書惠顯然不愿多說,珍珠求救般看向祁延珹。
祁延珹抿了抿唇,腦子飛快的轉動著,只還不等他想出辦法,劉書惠就開始趕人了。
“珹兒,你有事就快走,回頭來母親這里吃飯。”
祁延珹不愿走,“母親,母親,我還有好些事沒跟你說呢,我們說說話吧!對了,聽說二姐有了身孕,我還沒去看二姐,母親有空跟我一起去吧!”
“你給我閉嘴。”
祁延珹不知是哪句話踩到了劉書惠的痛處,劉書惠突然就瘋狂的大吼了一聲。
祁延珹被嚇傻了,吶吶的叫了聲,“母親?”
劉書惠整個人都在顫抖,看著祁延珹眼中也沒有了剛剛的慈愛。
“你不準提那個野種,不準……”
祁延珹不知所措的看著劉書惠,正在這時,祁峙不知從哪過來了。
他大步走到劉書惠面前,將祁延珹攔在了身后。
“劉氏,你若再這樣口無遮攔,本王不介意將你關起來。”
劉書惠似沒聽見,只不住聲道:“他就是野種,我沒說錯,你們都被她騙了,被騙了。”
看著這樣的劉書惠,祁峙喚了聲“進來”。
從外面進來兩個孔武有力的婆子。
兩人恭敬的對祁峙行了一禮,“王爺。”
祁峙沉聲道:“把王妃拉進去。”
“是。”
兩個婆子立刻過去拽還在胡言亂語的劉書惠。
當兩人的手碰到劉書惠時,劉書惠終于反應了過來。
大叫著道:“你們做什么,我是靖親王妃,你放開我,我叫你放開聽到沒有。”
兩婆子充耳不聞,只管執行祁峙的命令,直到把人拽進屋,關上門。
祁延珹被這樣的情景嚇住了,他轉過頭看向祁峙,“父王,母親她到底怎么了?”
祁峙搖頭無奈道:“不知道,自從敏秀出嫁后就有點不正常了,后來更是天天嚷著敏秀的孩子是野種,就連大夫看了,也說不出所以然,且她這話若傳出去,你二姐就不必做人了,所以,父王只能這么做。”
祁延珹呆呆的點頭,在他的印象里,父王還是那個寵愛母親的父王,逼不得已這么做,心里肯定不好受。
末了,祁峙又道:“你母親這樣,先別跟敏秀說知道嗎,她有了身子,別讓她擔心了。”
祁延珹點點頭,表示自己肯定不會跟敏秀說。
祁峙拍拍她肩膀出去了。
院里只剩祁延珹和珍珠,珍珠從地上爬起來,走到祁延珹面前。
“世子,奴婢整日跟在王妃身邊,最是清楚不過,王妃若不是受了刺激,是萬不會這樣的。”
祁延珹只覺腦子有點不夠用,下意識問道:“你什么意思?”
沉默了會兒珍珠才道:“嘉寧郡主出嫁前,曾與王妃單獨說過話,奴婢不知道說了什么,可之后王妃就這樣了,一般時候還好,只要提起郡主,就會不正常,上次嘉寧郡主回來看王妃,王妃甚至,甚至想弄掉嘉寧郡主的孩子。”
聽了珍珠的話,祁延珹踉蹌著后退一步,在他的印象里,他母親從不是這樣狠毒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