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合之眾正文
烏合之眾正文。
“左方發現水雷”
“正前方發現水雷……距離十五公尺”
“左方三個水雷”
除了輪機人員之外,320艇的全體人員都站在舷邊,緊張地向掃雷艇周圍的海面探視。()為確保和諧號航母的安全,琉球海軍第一特混艦隊的十二艘掃雷艇,全部參加了抓捕裕仁天皇的接應行動。
表面上看來是賀鳴、海因茨和猴子三人在執行任務,但事實上卻有著六百多名維和隊員,以及一千多名琉球海軍官兵提供海陸空支援。
從昨天下午到現在,為和諧號航母護航的十二艘掃雷艇,已經失去了最后的防雷工具。海上行動指揮官兼和諧號航母艦長道奇少校,放下手中的望遠鏡后,立即轉過身來,匯報道:“報告長官,接應艦隊已抵達預定海域,我已命令護航的掃雷艇全部拋錨,爭取在天黑前修理好被炸破的掃雷網。”
PEA中隊隊長張小山已經去了伊朗,SCA中隊海因茨中尉又在一線執行抓捕任務。為確保抓捕行動能獲得成功,李老板指定南洋自衛軍紅尖大隊大隊長成毓杰,前PEA中隊副中隊長樸正浩二人,負責抓捕行動的指揮協調工作。
大戰雖然已過去了兩年,但日本沿海并不是那么安全。
盟軍占領大部分太平洋島嶼和菲律賓部分領土后,其反攻戰線就開始自東向西、由南向北直逼日本本土。但同時盟軍自己也遭受了較大損失。美軍僅在塞班島登陸作戰中就傷亡1.6萬余人,而在菲律賓戰役中又傷亡6萬多人。
根據當時的太平洋戰爭進程,美國參謀長聯席會議估計,1947年才能徹底打敗日本,同時還要付出傷亡100萬美軍官兵的代價。
如何縮短戰爭進程、減少傷亡呢?經過分析,美軍決定在緊縮對日本包圍圈的同時,對其本土實施封鎖,切斷物資供應,瓦解其經濟基礎,削弱其戰斗潛力,使其欲戰不能只能投降。于是,便有了二戰中最著名的封鎖戰———“饑餓戰役”。
之所以使用封鎖戰,一是因為日本是島國,本土資源極其有限,大部分資源需通過海運的方式進入日本,其內部運輸也有75依靠海運。切斷了日本的海運路線,就意味著切斷了日本的戰爭資源和戰爭潛力。
另外,日軍對使用水雷及水雷封鎖尚未引起足夠的重視。日本軍方認為,水雷只是一種防御性武器,水雷封鎖也不過是炸沉幾艘艦船而已。因此,十分輕視水雷武器和水雷封鎖。
早在1943年3月,美軍轟炸機在緬甸仰光河布雷時,當地日本駐軍便嘲笑“愚蠢”的美國飛行員,沒有炸到任何目標而把炸彈亂扔進了河里。因此,美軍決定采取攻勢布雷的方式對日本本島實施封鎖,讓日本人措手不及,從而完成對日本本土的全面封鎖,令日本全國陷入癱瘓,迫其無條件投降。
為了實施“封鎖戰”,美國空軍第21聯隊出動92架轟炸機直接抵達下關海域,將數百枚水雷準確地投入預定海域。與此同時,美軍還加緊對日本本土的水雷封鎖。
美軍的布雷規模越來越大,不僅天上投雷,海軍也參加了布雷行動。在長達4個半月的“饑餓戰役”中,美軍共布雷12053枚。
而日本在戰敗投降前夕,為阻擋美國海軍登陸日本,也在沿海各重要海域布下了幾萬顆粗制濫造的水雷。美國海軍第五艦隊自進駐日本到現在,仍然沒有將數以萬計的水雷清理完。除東京灣、瀨戶內海等重要海域外,其他地方還是一片片危險的雷區。
這對執行接應任務的和諧號航母來說有利有弊,首先他們不用擔心抓捕完裕仁天皇后,被最高統帥部下屬的海軍艦艇追擊,但同時也面臨著隨時隨刻觸雷的危險。
成毓杰仔細研究了下海圖后,重重的點了下頭,說道:“少校,根據觀察分隊的報告,兔崽子(裕仁天皇)半個小時后就會結束巡視,賀隊長他們肯定會在這最后半小時里行動。我命令圣騎士中隊立即起飛,按原計劃在地面人員的引導下飛赴指定空域,就近接應行動組成員撤離。”
“是,長官”
隨著道奇艦長的一道道命令,正在甲板上待命的宋超等人,立即跳上了各自的直升機,在甲板指揮官的指揮下依次起飛,往四十海里外的宮崎市區飛去。
“報告,維和一號已抵達菲律賓克拉克空軍基地。”還沒等圣騎士中隊的直升機起飛完,報務員就匆匆忙忙的跑進了艦橋指揮部。
正在研究宮崎市區地圖的樸正浩連忙抬起頭來,急切的問道:“老板有什么指示?”
報務員搖了搖頭,苦笑著說道:“樸隊,老板沒有任何指示,他只是在那里等我們的消息。”
“知道了”樸正浩沉思了片刻后,命令道:“給老板回電,我們這邊一有消息,就立即向他匯報。”
“是,樸隊”
看著報務員走出了艦橋指揮部,成毓杰便緊張的問道:“教官,地面人員都已經抵達指定位置了沒有?”
對于李老板指定曾經的弟子成毓杰擔任行動指揮官,樸正浩并沒有什么抵觸情緒。畢竟自他上任南朝鮮政府軍司令后,今后就再也沒時間和精力,參與類似的特種行動了。
見得意弟子心急如焚的樣子,樸正浩便指著桌面上的宮崎地圖,胸有成竹的笑道:“四個接應分隊已經帝釋寺、宮崎神宮、池內公園和宮崎高中準備好了四個空降場。觀察分隊也已經在內線的配合下,全面監控著宮崎市區內的交通情況。
只要賀鳴和海因茨他們一得手,就可以在觀察分隊的引導下,選擇最近的空降場撤離。為確保他們的絕對安全,接應分隊已經在發電廠四周,給他們準備了三輛改裝過的防彈轎車。”
麥格林恩博士的身份再超然,也只能將賀鳴三人帶到裕仁天皇身邊。而兩百多名PEA和SCA隊員,則在馬丁上校的幫助下,在外圍給他們提供支援。
想到賀鳴等人為此所做的大量準備工作,成毓杰這才稍稍的放心了一點。想了想之后,便斬釘截鐵的命令道:“道奇上校,命令偵察轟炸機分隊做好起飛準備,兔崽子一到就迅速轉移。圣騎士中隊的其他直升機,等轟炸機起飛后再依次降落。”
還沒等道奇少校開口,外面就傳來了一陣劇烈爆炸的聲音。成毓杰等人大吃一驚,連忙扔下手中的工作,不約而同的沖出了指揮橋。
“該死321艇肯定碰上浮雷了。”道奇少校怒罵了一聲后,一邊參謀手上接過望遠鏡觀察受損情況,一邊焦急的喊道:“成長官、樸長官,這里就交給我了,宮崎那邊的事情比這里更重要。”
出師不利,讓成毓杰等人的心情頓時沉重了起來。但孰輕孰重他們還是明白的,輕拍了下道奇少校的肩膀后,毅然返回了艦橋指揮部,通過電臺協調宮崎發電廠內的抓捕行動。
水雷的威力很大,四百多噸的321艇頓時卷起了濃煙。救生艇因為載人載得太多,還沒有放到水面便翻了身,其他水兵們從高高的船舷上往水里跳。
經驗豐富的道奇艦長,當機立斷的命令和諧號航母用燈光給321艇發信號,要求所有的艦員棄船逃生。同時命令最近的316艇實施救援,其他各艇停留在和諧號航母周圍警戒,以防再有浮雷漂進警戒范圍內,進而危及到旗艦的安全。
竹內醫院大樓,是宮崎市區在美軍轟炸中幸存下來的最高建筑。而現在的大樓天臺,則成為了抓捕行動的前沿指揮部。
在賀鳴等人到來之前,費元年分隊長就率領兩百多名維和隊員,在馬丁上校的幫助下,著便裝秘密潛入到了宮崎。
與成毓杰在和諧號航母上的判斷一樣,費元年也斷定賀鳴等人應該馬上動手。剛接到圣騎士中隊直升機全部起飛的消息后,費元年便抬起頭來,對報務員斬釘截鐵的命令道:“讓觀察分隊給賀隊發信號,一旦行動得手,請他們從三號路線撤離。
給圣騎士中隊發報,請他們在日向灘上空盤旋。賀隊那邊不動手,他們堅決不能進入市區上空打草驚蛇。”
不等報務員將命令發出,正用望遠鏡觀察著大橋方向美軍的王旭,連忙放下手中的望遠鏡,鄭重的補充道:“另外命令SCA三分隊做好引導直升機起降的準備;命令SCA二分隊在賀隊動手后,按原計劃在撤離路線上制造障礙,給抓捕組的安全撤離爭取時間。”
費元年點了點頭,隨即轉過身來,對報務員說道:“就這么多了,趕快把命令發出去。”
“是,費隊。”
與此同時,裕仁天皇在美軍憲兵的保護下,走訪到了發電廠邊的一處臨時避難所。而剛才那些看熱鬧起哄的美軍大兵,在克拉克麥格林恩博士的強烈抗議下,已經被憲兵隊指揮官道爾少校給通通趕走了。
裕仁天皇走進了一間破屋,他的臉色蒼白,就像生了病一樣。日本夫婦看到心目中的神帶著同情心來看望她們,都深深的鞠躬行禮,并激動的淚流滿面。跟隨麥格林恩博士站在門邊的賀鳴,意識到這是個絕佳的動手機會。便用手勢在背后給海因茨和猴子,發出了準備行動的信號。
天皇兩腮下陷,好像被沉重的負擔給壓垮了。他看著男主人那條木頭假腿,凝重的問道:“你丈夫是在哪里受傷的?”
“在菲律賓。”女主人很緊張,但還是戰戰栗栗的回答道。
“是這樣,是在菲律賓。你們有孩子嗎?我很對不起你們。你們住這里多久了?這地方冬天太冷,不過會暖和起來的。我希望你們振著起來。”裕仁的話很語無倫次,但卻他在巡視過程中最長的一句話。
屋子里沒有記者,只有道爾少校等三個憲兵和那對日本夫婦。早做好準備的海因茨中尉,見賀鳴發出行動的信號后,立即沖到了裕仁身邊。不等道爾少校等人反應過來,就將裕仁的右手和自己的左手戴上了手銬。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道爾少校三人大吃了一驚。他們怎么也不敢相信,麥格林恩博士的客人竟然會干出這等事情來。
另外兩個憲兵的反應比道爾少校快多了,迅速拔出槍指著三人,并怒吼道:“你們是什么人?你們想干什么?”
麥格林恩博士也傻眼了,他甚至沒覺察到自己的右手,也像裕仁天皇那樣被猴子拷上了。
“冷靜,請大家保持冷靜中士,千萬別開槍,不然這屋子里的人都活不了。”賀鳴慢慢的舉起了雙手,一邊用腳跟將破舊的木門掩上,一邊鄭重的告誡道。
那對日本夫婦已經被眼前的一切嚇傻了,頓時靠到了墻角邊,顫抖著盯著眾人。
屋子里的動靜這么大,自然瞞不過外面的憲兵。賀鳴的話音剛落,六十多名美軍憲兵就把臨時搭建的破屋圍得水泄不通,十幾個黑通通的槍口,也隨之從窗戶外、門縫里,如臨大敵的瞄準著賀鳴等人。
不能動,絕對不能動賀鳴三人深切的明白,一旦他們動作過大,那他們很快就會被打成馬蜂窩。
謝天謝地,這三個來歷不明的家伙手上沒有武器。眼皮底下出了這么大的事情,讓道爾少校憤怒到了極點。見賀鳴三人手中沒有武器后,毫不猶豫的在賀鳴臉上來了一拳,并氣急敗壞的怒罵道:“王八蛋,你們死定了”
這一拳真夠勁兒,打得賀鳴眼冒金星,鼻血直流。賀鳴還沒來得及擦臉上的鮮血,以為局勢已經被控制住了的美軍憲兵們,不約而同的沖進了屋里。并在同伴的警戒下,搜起了賀鳴三人的身。同時手忙腳亂的找鑰匙,試圖打開銬住裕仁天皇和海因茨中尉的手銬。
“博士,盡管您是將軍的政治顧問,但在事情搞清楚之前,我們不能打開您的手銬。”剛發生的事情很嚴重,這三個來歷不明的人又是麥格林恩博士帶來的。剛成為救世主的道爾少校,意識到這是個能讓他飛黃騰達的好機會,便沒有了先前的恭敬,而是盛氣凌人的對麥格林恩博士說道。
麥格林恩博士可沒心情跟道爾少校計較,而是緊盯著槍口下的賀鳴,怒問道:“賀先生,你必須要給我一個解釋。”
“博士,非常抱歉,為了完成海牙國際法庭下達的任務,我們無恥的利用了您。”賀鳴回過頭來,對給自己搜身的那三個憲兵繼續說道:“小心點,先生們,你們一定要小心點。我們身上都綁有三公斤C3制成的炸彈,如果一不小心引爆了,那我們誰都活不成。”
賀鳴的話如晴天霹靂,把屋里的憲兵們給嚇壞了。靠在門邊的那幾個憲兵,更是慢慢的退出了小屋。
“少校,看到了沒有?這是引爆器,合眾國制造的引爆器”海因茨中尉緩緩的半松開右手,讓道爾少校看到了他現在最不想看到的東西。
形勢一下子逆轉了過來,賀鳴再也不用擔心美軍憲兵們向自己開槍了。毫不猶豫推開了身邊的憲兵,一邊解開外套證實他身上也有炸彈,一邊微笑著說道:“先生們,如果大家不想為我們陪葬的話,還請大家保持高度的克制。”
賀鳴擦了擦鼻血之后,繼續笑道:“自我介紹一下,賀鳴,海牙國際法庭執法人員。裕仁先生是我們要抓捕的國際通緝犯,所以請大家不要誤會。”
“退后,退后,全部退后”道爾少校這才明白了怎么回事,盡管他不想看著裕仁天皇在自己手里被人抓走,但為了手下們的安全,還是下達了撤出小屋的命令。
真相大白,麥格林恩博士意識到說什么也于事無補。看著渾身發抖的裕仁天皇,麥格林恩博士渾身無力的松軟了下來。猴子連忙扶住博士,并嚴肅的警告道:“博士,我身上綁滿了炸彈,您一定要小心啊。”
道爾少校的鼻子都快被氣歪了,等手下們將那對日本夫婦也扶出小屋后,便苦笑著說道:“賀先生,我想我們應該談一談。作為軍人,我非常佩服你們執行任務的決心。但您也應該知道,外面有一千名武裝軍人,他們是不會同意您把天皇陛下給帶走的。”
“這一點我深信不疑,少校,您有沒有什么好的建議?”賀鳴走到了裕仁天皇身邊,一邊從海因茨中尉身上解開兩顆炸彈綁到裕仁身上,一邊若無其事的問道。
道爾少校想了想之后,立即轉過身來,信誓旦旦的保證道:“賀先生,只要您把天皇陛下還給我,那我就可以放你們安全的離開。這件事就當從未發生過那樣,保證不會有人追究你們的責任。”
“裕仁先生,起來吧,我們該上路了。”剛綁好了炸彈,賀鳴便給裕仁天皇露出了一個人畜無害的笑容。
“賀先生,您應該慎重考慮下我的建議。”見在三個國際法庭的執法人員要把裕仁帶走,道爾少校便焦急的說道。
賀鳴從口袋里掏出一封通緝令,一邊交給道爾少校,一邊揉了揉各被打破的鼻子,說道:“少校,您的建議很不錯,但我們還是要完成任務。對了,您那一拳打的我好疼。等這件事完了,我肯定要找你切磋切磋。”
“哦,真該死”道爾少校怒罵了一句后,悻悻的說道:“您把人還給我,我讓您打兩拳。您如果還是不解氣,打我三拳也行”
“少校,我可是一個公私分明的人。”賀鳴看了看手表上的時間后,一邊示意海因茨和猴子準備出去,一邊意味深長的笑問道:“少校,我們要說再見了。法官大人們已經等急了,我必須趕快把嫌犯給他們送過去。”
完了,徹底的完了一旦讓他們把人帶走,那麥克阿瑟將軍不活扒了自己才怪道爾少校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便毫不猶豫的擋住了眾人,聲色俱厲的說道:“不行,我不能讓你們把人帶走。”
“少校,裕仁先生不是人,他是神”想到麥格林恩博士的介紹,海因茨中尉便忍不住的調侃了起來。
裕仁天皇是個少言寡語的人,更是一個養尊處優的人。剛才發生的一切已經把他嚇懵了,聽到海因茨中尉的調笑后才緩了過來。遠東軍事法庭懸掛在他頭上的劍還沒拿掉,現在又冒出來了個海牙國際法庭。
因為這樣或那樣的原因,他才獲得了占領軍當局的庇護。對國際局勢非常了解的他,可不認為被抓到海牙國際法庭后還會這么好運。百般無奈之下,只用目光懇請道奇少校,期望他能阻止賀鳴等人瘋狂的行動。
“賀先生,您應該接受少校的建議。”麥格林恩博士回過味兒來,急切的說道:“外面都是美軍,他們不會允許你們把天皇陛下帶走的。”
動靜鬧的這么大,賀鳴可以確定警戒線外圍的觀察分隊,肯定已經知道自己行動了。按照之前所制定的行動計劃,圣騎士中隊的直升機也馬上在空降場降落。時間緊急,如果不能在十五分鐘內安全撤離,那他們可就真的走不了了。
想到這些,賀鳴毅然舉起了手中的引爆器,聲色俱厲的威脅道:“我現在開始數數,數到十后就會引爆炸彈。少校,裕仁先生的生死由您來決定。
一……二……三……四……五……”
這三個人敢綁滿炸彈來劫持天皇,肯定做好了同歸于盡的思想準備。道爾少校可不想為一個日本人賠上性命,就算日本天皇也不行
賀鳴才數到五,道爾少校便讓到了一邊,咬牙切齒的說道:“就算天皇陛下必須要死,那他也只能死在巢雀監獄的絞刑架上。賀先生,麥克阿瑟將軍是不會讓你把人帶上海牙國際法庭的。”
賀鳴可沒時間跟他繼續扯淡,將裕仁天皇和麥格林恩博士推在身前,毫不猶豫的走了出去。
屋外的場面很大,甚至超出了賀鳴等人的預料。近千名第八集團軍的官兵舉著各種武器,在安全距離外如臨大敵的瞄準著賀鳴等人。
“猴子,我賭一百美元他們不敢開槍。”海因茨中尉一邊將裕仁往包圍圈推去,一邊若無其事的笑道。
背靠著海因茨和賀鳴,用麥格林恩博士身體殿后的猴子,頓時笑罵:“廢話我還敢賭一萬美元他們不敢開槍呢。”
只要沒鉆進接應分隊準備的防彈轎車,那危險就沒有解除。看著六十米外無數個黑森森的槍口,賀鳴可不敢保證那些大兵們會不會走火。
早得到憲兵通報的陸軍第八軍官兵,見幾顆人肉炸彈往自己這邊走來。不需要長官們下令,便不約而同的給賀鳴等人讓道。
“攔住他們,快給我攔住他們”見手下們竟然給“官匪”們讓路,宮崎駐軍最高指揮官菲爾丁上校連忙跳下了吉普車,氣急敗壞的咆哮了起來。
菲爾丁上校的舉動不僅僅讓賀鳴很緊張,而且也嚇了道爾少校一跳,連忙喊道:“炸彈,他們身上都綁滿了炸彈上校,他們就是一群瘋子,他們真會引爆炸彈的。”
天皇是在憲兵們手上被劫持的,就算將來追究責任,那也是憲兵們的責任。菲爾丁上校立即作出了決定,不再要求士兵們繼續阻攔,但也沒有下達讓路放行的命令。
道爾少校的表現讓賀鳴很滿意,甚至決定不再記恨他給自己一拳那事了。離發電廠邊的公路只剩五十米后,賀鳴那顆懸在半空的心才稍稍放了下來。想到李老板交代的任務,賀鳴連忙沖三十米外的菲爾丁上校招了招手,喊道:“上校,麻煩您過來一下。”
從太平洋戰爭爆發到現在,能活下來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菲爾丁上校可不想當冤大頭,便遠遠的回道:“有什么事情直說,你們休想把我騙過去當人質。”
真他的不要臉,怕死你就直說嘛就你那身份地位,哪有資格當什么人質啊賀鳴暗罵了一句后,立即指著一百多米外的那群記者,喊道:“上校,大家都是體面人,別讓那些新聞記者亂拍亂說。”
這些“官匪”很有意思,不但膽大包天,而且還善解人意。菲爾丁上校可不想讓自己成為全世界的笑柄,欣然接受了賀鳴的建議,立即派出一隊士兵去控制那些新聞記者。
“先生們,我知道你們都是官方人員,但這也不能成為綁架天皇陛下的理由。”作為現場軍銜最高的軍官,菲爾丁上校還是感覺應該說點什么。
見外圍的接應人員已經把防彈轎車停放在有利位置,賀鳴這才放下了心來。一邊挾持著裕仁天皇和麥格林恩博士往那邊走去,一邊微笑著回道:“哦,上校,是逮捕。這跟綁架有著本質上的區別。”
菲爾丁上校點了點頭,隨即喊道:“麥格林恩博士并不是通緝犯,您這不是綁架是什么?”
這的確是一個大問題,作為一個執法者是不能知法犯法的。賀鳴想了想之后,突然笑道:“上校,博士是一個充滿正義感的人,所以他才帶領我們來抓捕裕仁先生。我們既然一起來,那也應該一起回去。”
賀鳴信口開河的行為,讓麥格林恩博士非常憤怒。但想到他們三人的確是自己帶來的,頓時發現就算他有一千張嘴也說不清了。
離轎車只剩二十米了,上車的那一瞬間,也是最危險的一瞬間。賀鳴可不想前功盡棄,便對周圍的大兵們笑喊:“海牙國際法庭法警辦案,請大家不用緊張。我保證在審理裕仁天皇的過程中,給大家安排一個好的旁聽位置。堅決不收門票,這一點我絕對保證。”
事實上當眾人得知綁匪們是海牙國際法庭的法警后,大兵們就打消了向賀鳴等人開槍的念頭。賀鳴的話音剛落,大兵們頓時哄笑了起來。一個個放低槍口,饒有興趣的打量著這三個膽大包天的家伙。
嘲笑過日本天皇的那個下士,更是高喊:“先生們,要不要我們提供交通工具?主動權在你們手上,你們完全可以提出這些要求。”
“是啊,是啊,就算您要求一架飛機,我想長官也會答應你們的。”
大兵們七嘴八舌的建議,搞得賀鳴啼笑皆非。一邊親切的給他們揮手,一邊神采飛揚的回道:“伙計們,如果我們提出什么非分要求,那我們就真成綁匪了。我們是在逮捕國際戰犯,并不是搶完銀行后再挾持人質逃離。”
在普普通通的大兵們看來,逮捕日本天皇沒什么不對。在戰爭中失去親朋好友的一些大兵,更是舉雙手贊成。綁架行動進展到現在,已經沒有任何危險性可言了。
“先生,那我們能給您做些什么呢?”一個同樣膽大包天的家伙,竟然將剛才還瞄準過賀鳴的M1步槍背到肩上,不顧生命危險,屁顛屁顛的跑上前來,一本正經的問道。
早知道是這個結果,何必搞得這么勞師動眾啊賀鳴被這突如其來的大逆轉搞得哭笑不得,連忙拍了拍他的肩膀,指著前面的轎車,說道:“中士,我們就乘前面那輛車離開。如果可能的話,我希望你們不要追的太緊。”
“沒問題,這對我們來說是小意思。”
菲爾丁上校被手下們的表現給氣歪了,盡管他不想與聯合國執法人員為敵,但更不想因此而被上司收拾。連忙怒吼道:“回來你給我趕快滾回來”
眾目睽睽之下,“官匪”們終于有驚無險的鉆進了轎車。戴上單兵電臺的耳機后,賀鳴連忙給車窗外向自己揮手道別的大兵們點了點頭。隨即猛踩油門,按照耳機里提示的方向,往池內公園的空降場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