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合之眾第四一三章計劃不如變化
第四一三章計劃不如變化
“口命?”
“平安無事”
外面換崗的動靜,讓戴老板心事沉沉。這是一個炎熱的夏夜,“龍騰計劃”的執行人戴笠從夢中悚然驚醒,迅速的從鋼絲床上坐了起來。
警衛們換崗時的低聲交談聲,越過茂密的雨林裊裊傳來,再漸漸遠去。聲音落盡,萬籟俱寂。木屋外,海風呼嘯,樹葉沙沙,平添了幾分孤寂。
戴笠靠坐在鋼絲床上,在黑暗中睜大了眼睛,想竭力看清木屋里的一切。可是什么也看不清楚,只能感覺到現實美好的一切尚在。這與他好不容易才從噩夢中掙脫出來的心緒相差十萬八千里,也讓他驚悸不安的心稍感到踏實,渾身上下覺出了慰藉和溫馨。
楊小梅是他寵愛的南洋新歡,就睡在身邊,觸手可及。夜闌更深中,楊小梅睡得很熟很沉很甜,發出陣陣輕微均勻的鼾聲,熱烘烘地散發著著只有成熟漂亮女人身上才有的綿軟、豐腴的可人氣息。
木屋外的叢林里,偶爾隱隱約約傳來一兩聲輕微的金屬磕碰聲,這是夜巡的衛士們手中的槍械不小心磕碰到哪里發出的,之后一切又歸于沉寂。這種聲響,這種氣息,是戴老板所熟悉的,讓他感覺特別的安全舒適,這也不是一般人所能享受到的。
但這會兒,他卻感覺心中犯堵,沉甸甸的。他再也睡不著了,心中喟然一聲長嘆,隨即披上衣服,往二十米外的杜月笙住處走去。
不知道是心有靈犀,還是年紀大了睡眠少,杜月笙所住的那個高腳木樓里依然亮著燈。
離南洋之戰只剩十四個月的時間了,沒日沒夜的做準備工作很是正常,見戴笠衣冠不整的走了進來,油燈下的杜月笙并未感到奇怪。一邊揉了揉發漲的雙眼,一邊示意戴老板在簡陋的木椅上就坐。
“牙叔,都這么大年紀了,您怎么還不休息啊?”戴笠并沒有就坐,而是走到木質的墻邊,輕輕的放下簾子,善意的埋怨道。
杜月笙推開手邊的文件,一邊給戴笠倒茶,一邊淡淡的說道:“身體越來越不行了,不知道還能不能看到南洋建國的那一天。現在再不努把力,我死也不瞑目啊。”
“您這是說什么呢?”戴笠連忙坐到杜月笙的面前,急切的勸慰道:“牙叔老當益壯,肯定能看到我們建國那一天的。”
“雨農,我們這邊要抓緊啊琉球海軍陸戰隊和南朝鮮已經派出了十幾萬大軍,趕赴所羅門群島進行適應性訓練。后勤委員會更是組織臺灣、南朝鮮成千上萬個工廠,夜以繼日的生產武器彈藥。千萬不能因為我們這邊的原因,讓這些準備工作都白做了。”
為了一舉打贏南洋華人的立國之戰,遠東聯軍計劃組織兩次大規模的熱帶雨林適應性訓練。此時此刻,韓立國、樸正浩、布斯曼、孫元一、黃愛明、卡爾等人,正組織第一批遠東聯軍官兵十三萬人,分乘琉、臺兩地的四十六艘商船,前往美軍控制的所羅門各島嶼進行訓練。
打贏這一仗并不難,畢竟琉球、臺灣、南朝鮮上下為此做出了大量的準備工作。近四十萬裝備精良,訓練有素的遠東聯軍,有絕對把握一舉擊潰人多勢眾的印尼土著。但能不能順利打響,就要靠戴笠能不能創造時機了。
戴笠當然能理解杜月笙的感受,事實上連他自己都沒有絕對的把握,能在計劃的時間內,讓印尼游擊隊推翻印尼政府的統治,并趕走雅加達和泗水地區的荷蘭人。
但這些事只能深深的埋藏在他心里,卻堅決不能說出去。看著杜月笙憂心忡忡的樣子,戴笠連忙笑道:“牙叔,你就放心吧。獨狼已經成為了游擊隊里的英雄,國內的那些政治犯,也已經安全抵達了目的地。他們現在的人才和武器都不缺,再不成事兒也太說不過去了。”
獨狼在最關鍵的時刻,挽救了被包圍的印尼高層。這段時間來,更是在華人自衛軍的暗中幫助下,帶領三千多名游擊隊員打了幾個大勝仗。杜月笙有理由相信,等印尼游擊隊完成正規化改編后,肯定能給印尼共和政府致命的一擊。
但雅加達和泗水地區的荷蘭人則不是那么好對付的,盡管他們兵力不足,但裝備精良,而且還有海空優勢。遠東聯軍情報局白世雄局長上午發來的情報,讓杜月笙更是非常擔憂。因為據可靠消息,荷蘭人再也不愿意等下去了。印尼游擊隊這段時間越做越大,也給他們提供了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美國正考慮給荷蘭政府提供兩億五千萬美元的貸款,用以防止南亞地區的蔓延。
想到這些,杜月笙便凝重的說道:“雨農,看來我們的計劃要做些調整了。萬一讓荷蘭人先動了手,那咱們就沒機會了。”
這也是戴笠最擔心的問題,見杜月笙提了出來,便斬釘截鐵的說道:“牙叔,要不向大學島請示一下,讓印尼游擊隊提前行動,爭取在荷蘭人動手之前先拿下共和政府,然后再集中力量趕走荷蘭人。”
荷蘭政府準備向印尼動手的消息,徹底打亂了大學島制定的戰略計劃。鑒于對南洋的情況不太了解,梅貽琦等人便把決定權交到了戴笠和杜月笙手上。
“遠東聯軍和后勤委員會,都需要十四個月的時間進行準備。如果不出意外的話,荷蘭政府的貸款很快就能批下來,他們的動作再慢,也只需要六個月的時間完成戰爭準備。我們當然不能讓荷蘭人一統印尼,否則將徹底喪失掉獨立建國的機會。而現在的印尼武裝力量又是一盤散沙,他們根本不可能抵御住荷蘭人的進攻。”
杜月笙頓了頓之后,繼續說道:“雨農,看來我們已經別無選擇了,必須讓印尼個月里解決掉共和政府。不然他們無法抽出身來對付荷蘭人。”
印尼的局勢太復雜了,如果做出這樣的決定。那就意味著荷印之戰必須打八個月,而且印尼部隊也必須要贏。不然三百多萬印尼華人不是被印尼政府一鍋端,就是成為荷印政府的子民。
兩億五千萬美元的戰爭貸款,就意味著荷蘭能組建起一支強大的艦隊。剛打敗印尼政府軍而打傷元氣的印尼部隊,能頂住荷蘭人的進攻嗎?如果他們給荷蘭人造成了大量的傷亡,后勤補給線長達幾萬公里的荷蘭軍隊,能堅持八個月的時間嗎?
所有的一切,都具有莫大的不確定性。盡管戴笠清楚地明白這是唯一的出路,但事到臨頭還是下不了這個決心。見戴笠猶豫不決的樣子,杜月笙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之前我們也太一廂情愿了,其實早就該想到荷蘭人的問題。現在倒好,半路上殺出來了個程咬金,打了我們一個措手不及。”
戴笠長嘆了一口氣后,突然問道:“牙叔,李先生是怎么看的?”
“巴勒斯坦地區要打大仗了,博文去那里組織維和部隊的撤離事宜。梅校長他們怕博文分心,這個情況也就沒有給他通報。”
“不行這么大的事情,還是應該聽聽他的意見。”杜月笙的話讓戴笠大吃了一驚,連忙站了起來,斬釘截鐵的說道。
杜月笙也點了點頭,苦笑著說道:“是啊,我也是這么認為的。”
“牙叔,您老先坐著,我現在就去給李先生發電。”印尼局勢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之前的計劃必須要作調整。在戴笠看來,大學島上的那群老狐貍們搞經濟建設在行,但這么大的事情還是要李老板做主。
李老板離開琉球的第二天,遠東聯軍司令部便從各教導隊抽調官兵,按照訓練計劃進行了第一次臨時編組。
在舞鶴灣軍校才接受了兩個月突擊培訓的蔣志華中尉,就持著聯軍參謀部下達的緊急命令,帶領著一百八十三名陌生的手下,列隊登上一艘即將把他們運往太平洋的貨輪。
戰爭時期,“海安號”是一艘為盟軍運輸物資的貨輪。二戰剛剛結束,就被浩天航運公司以六十三萬美元的價格購下。貨輪上依然還留著戰艦特有的灰色,以及戰時安裝的防空火炮和救生筏。
“蔣連長,你們連在C1區休息。給你半個小時安頓士兵,然后到B2區開會。”蔣志華才爬上甲板,就見琉球海軍陸戰隊二師三團四營的吳營長,帶著兩名憲兵站在甲板上,對自己嚴肅的命令道。
“是,營長”蔣志華連忙放下肩上的水手袋,筆直的給營長敬了個軍禮,并從憲兵手上接過貨輪艙位分布圖。
二連官兵們隨即在新連長的帶領下,背負著沉重的背包、被卷,突擊步槍和鋼盔,魚貫走進了一層以下的兵艙。一進艙口開始下樓梯時,一股又熱又臭的空氣就撲面而來。大約下到一半,走在前面的那個士兵腳一滑,砰的一聲摔到在底部。兄弟們都很關心他這一摔,連忙把他扶了起來,并幫他重新背上裝備。
五分鐘后,戰士們都擠在艙內,等了差不多兩分鐘,才有一名憲兵來檢查花名冊,并給每個人分配吊床或鋪位。每張吊床都是和管架綁在一起的帆布床,管架與金屬立柱焊在一起,從頭到腳,從甲板延伸到頭頂。每個鋪位都是用鐵鏈與上下鋪位連接。
蔣志華將肩上的裝備和裝具,往憲兵安排給自己的床位上一扔,回過頭來環視了一圈自己的新手下后,便大聲喊道:“副連長”
“到”正在收拾床鋪的陳校東少尉連忙站直起了腰。
“我現在去營部開會,你安排弟兄們先休息。沒什么事兒不要亂走動,注意聽廣播里的通知。”
“是,連長”
連長剛走出了狹小的船艙,陸戰隊員們便興奮了起來,一個個不約而同的圍住副連長,想知道這趟旅行的目的地是哪里,是不是有什么戰斗任務。
相比之下,陳校東少尉要比那個陌生的連長好相處得多,畢竟他是從臺籍退役日軍中提拔出來的。很顯然副連長也不知道此行的任務,只能讓大家進行下相互介紹,并嚴厲的要求檢查各自的武器裝備。
爬進自己的鋪位時,隊員們才意識到鋪位與鋪位的高度,間隔僅有大約兩英尺。床墊鋪開,裝備一放,就只有一個人能伸展開來的空間了。
頭頂上昏暗的電燈泡,只能剛好讓大家看見東西。只要有可能,所有人都想離開這又臭又擠的兵艙,爬上甲板上尋求一點解脫,雖然甲板上也很擠,但那里的空氣很新鮮。
長官并沒有讓大家失望,廣播里很快就傳來了允許大家去甲板走動的消息。隊員們太激動了,根本就睡不著覺。不約而同的跑上甲板消磨時間,和船員搭訕,或是觀看裝船。
已經是夜里九點,“海安號”貨輪還沒有出港的跡象。隨著大喇叭里的命令,隊員們不得不回到各自的船艙,爬進狹小的鋪位休息。一個小時后,貨輪的引擎晃動起來,隊員們在不知不覺中,被這艘不起眼的貨輪載出了舞鶴灣海軍基地。
“海安號”按照一個曲折的航道前行,開往一個隊員們毫不知曉的目的地,而隊員們在船內都已經暈頭轉向了。接下來的日常生活非常枯燥,即使對那些喜歡待在船上的人而言也是如此。
每天早上,大家被要求在日出時分從鋪位上爬起來,刷牙和用無泡沫的刮胡膏刮臉。連長每天帶領大家進行一個小時的體操訓練,然后就是槍支檢查。除此之外,大家實際上無事可做。
每隔一天,隊員們都要進行棄船訓練,這的確打發了一些無聊。船上的水手經常進行火炮訓練,他們進行的實彈打靶,看起來很讓人興奮。艦橋上放飛了黃色的氣球,被風吹遠后,炮手們便按照射擊軍官的指令開火。
和4高射炮的快速射擊,看起來效率很高,但對海軍陸戰隊員來說,除了傷了大家的耳朵以外,百無一用。從遁去的氣球數量上來看,隊員們都覺得這些船員炮手還應該多練習。
除了寫信和長時間的聊天,隊員們大量的時間都花在排隊吃飯上了。一到吃飯時間,蜿蜒的隊伍沿著舷梯和走廊,一直延伸到船上的食堂。吃飯真是個令人難以忘懷的經歷。在經過漫長的排隊等待后,才能進入了通往食堂的艙口。
熱的空氣里含有一種新型的氣味,與休息艙里的味道略有不同。除了油漆、煙草和汗臭之外,還混雜了腐臭的烹調味。它足以讓第一次登船的戰士作嘔,但大家很快就被迫適應了。
官兵們排成自助食堂式的隊伍前行,告訴汗流浹背的廚師,他們亮閃閃的分格式鋼托盤上需要什么食品。廚師們穿著短袖汗衫,不停的擦去臉上的汗水。在通風機的轟鳴中,大家站在長長的折疊桌子邊用餐。每樣東西碰上去都是燙的,但很干凈。
酷熱讓大家難以咽下任何食物,土豆、豬肉、米飯是海軍陸戰隊員們的主食。所有人都愁眉苦臉,因為脫水土豆摧殘了他們的味蕾。
在熱氣騰騰的食堂吃完飯后,眾人可以到甲板上乘涼。人人都渾身是汗。如果在甲板上吃會舒服很多,但長官們不允許把飯拿出食堂。
經過六天的航行,甲板上乘涼的蔣志華連,突然看到地平線上出現了擊打暗礁的白色碎浪花。大堡礁連綿數千里,靠近暗礁時,還能看見幾艘木船的殘骸擱淺在那兒,又高又干,顯然是多年前被風暴吹到那里的。
船隊從俾斯麥海駛近拉包爾港口時,眾人看到一艘懸掛著美國國旗的小汽艇在為船隊引路。“海安號”用旗語和閃光信號燈向這艘領航船發信號,很快就與它并排了。
美軍領航員爬上一架梯子,上了海軍陸戰隊員們乘坐的貨輪。他和吳營長走完了所有形式的海事程序并相互問候后,來到艦橋為“海安號”引航。
“一排下船放下吊貨網”貨輪并沒有在港口停泊,而是駛到了一處偏僻的海灘邊。早已收拾好武器裝備和個人物品的三營官兵,在大喇叭的命令中準備登陸。
“海安號”在溫和的海浪中左右搖晃著,吊貨網也隨之來回晃動。在吊貨網上的隊員們,不時撞擊著貨輪的鋼體側面。看著隊員們像螞蟻一樣爬在吊貨網上,艦橋指揮部里的吳營長,頓時露出了一絲欣慰的笑容。畢竟他第一次乘船前往巴勒斯坦地區維和時,甚至連內臟都要被嘔吐出來。到達特拉維夫港之后,站都站不穩,哪有力氣像隊員們這樣背著幾十公斤的武器裝備下船啊
吊貨網的末端,距搖搖晃晃的美軍登陸艇甲板還有兩米,隊員們必須要跳上登陸艇。背著重達三十多公斤裝備的隊員,來不及細想了就跳了下去。因為吊貨網上面的人,就要踩著他們的手指頭了。
其他貨輪邊的登陸艇也都排成了進攻隊列,一艘接一艘的裝滿了琉球海軍陸戰隊士兵,然后離開貨輪加入到進攻行列。一艘艘登陸艇盤旋而過,如同大龍蝦在水中嬉戲。
離岸邊越來越近了,根據營部下達的訓練預案,蔣志華立即命令道:“所有人都俯下身子”
登陸艇呈扇形散開擺出進攻陣勢,隊員們立即蹲伏著,不讓頭露出艦艇舷緣之外。只感到腳下的艦艇輕輕地轉動方向,艇頭沖向海岸,甲板在馬達的驅動下振動得特別厲害。
訓練正式開始了
登陸艇撞上了海岸,突然傾斜,最后停下了。隊員們在軍官的命令下立刻站了起來,飛身跳下了船。湛藍的天空,看上去像是一個巨大晃動著的穹頂。頭頂上方的棕櫚葉子,隨著海風在溫柔地晃動,這是大家有生以來見過的最精美最雅致的畫面。
緊接著眼前突然一片模糊,原來斑駁陸離的顏色加上形狀,再加上隊員們的移動,構成了一個快速變換的萬花筒。大家趴在沙土上,喘著粗氣,周圍是椰子樹,隊員們這才感到腰部以下的衣服全濕透了,而他們也在軍官們的呵斥下,已經深入島內約五十米的地方。
椰子曾經跟隨日軍去過海南島的一個隊員,見手邊竟然有一個碩大的椰子。便忍不住的拔出刺刀,想撬開這個送到嘴邊的天然飲品。
蔣志華立即跑了過來,一腳踢開了他手中的椰子,氣急敗壞的怒吼道:“你想被毒死啊?難道你不知道這些水果可能被下了毒嗎?”
連長的話讓所有人都笑了起來,盡管營部的命令要求一切都從實戰出發,潛在的敵人也可能到處布雷或者向水源投毒,但椰子里怎么可能被下毒呢?要知道島上的椰子成千上萬,要向每個椰子里注入毒液談何容易啊?
細節決定成敗,這不僅僅是后勤委員會的作風,也是遠東聯軍司令部的要求。蔣志華可不管這么多,與副連長和幾個排長研究了一下地圖后,便斬釘截鐵的命令道:“出發”
隊員們不得不放棄了唾手可得的椰子,背著武器裝備吃力的站了起來,縱橫交錯地排著隊列,艱難地向前行走。
二連在熾熱的茅針草地緩慢行進,過幾條河,再回來。翻越了幾個小山嶺,進入了叢林。尖兵用砍刀開路,沿著彎彎曲曲的羊腸小道前進。每前進一步,大家都如墜入云里霧中不知身在何處。
忽然,在叢林中的峰回路轉處,一條小河展現在隊員們的面前,河里的清水在歡快地流淌著。
隊員們不約而同的歡呼起來,隨即沖向河流,河流把大家的疲憊一掃而光。二連頓時成了一群烏合之眾,有的興奮地大呼小叫,有的互相潑水,有的在痛飲,還有的在往水壺里灌水。
蔣志華被手下們的表現給氣歪了,毫不猶豫的舉起步槍,在隊員們頭頂上掃射了一梭子后,怒吼道:“都忘了作戰條令嗎?誰允許你們在使用凈化劑前喝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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