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疆

第45章 老子要放狗

無疆第45章老子要放狗_wbshuku

第45章老子要放狗

第45章老子要放狗

船只,早就備下。

蘇幕登船,沈東湛自然也跟著上了船。

船,并不大,是尋常的客船,有個船艙可以讓蘇幕好好休息,不至于像馬車這般顛簸,蘇幕一上船,船夫連帶著東廠便衣蕃子便畢恭畢敬的行了禮。

“千戶大人!”

蘇幕面無表情,冷眼掃過眾人,“只是暫時擺脫了定遠侯府的追殺,仍不可大意。”

“是!”

為首的檔頭領著蘇幕去了船艙休息,后面跟著一言不發的沈東湛。

期間,檔頭下意識的用眼角余光瞥著沈東湛,許是覺得奇怪,千戶身邊為何沒跟著年修,卻跟著這樣一個陌生人?

蘇幕沒有多說什么,底下人也不敢多問。

東廠的規矩,不該問的不能問,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

船艙里的床榻,褥子鋪得極為厚實,大概是考慮到了蘇幕受傷,所以格外的優待,對此蘇幕還是很滿意的。

這一路上,顛簸得厲害,因為傷勢的緣故,又加上被定遠侯府追殺,她委實很難睡個好覺,眼下在船上,倒是可以好好睡一覺。

然則,蘇幕剛坐在床邊,某人亦坐了下來。

蘇幕:“……”

檔頭:“……”

說實在的,沈東湛也很久沒有,好好睡一覺了,雖說這是東廠的地盤,可回殷都的路還遠著呢,蘇幕還是得倚著他。

“千戶大人,他……”

還不等檔頭開口,蘇幕已經抬手,示意他退下。

見狀,檔頭先是一愣,俄而好似想明白了什么,一副醍醐灌頂般的表情,上下仔細的打量著沈東湛,終是笑盈盈的退了下去。

這神色變化倒是把沈東湛給驚了一下,甚是不明其意,“他笑什么?”

艙門已經合上,蘇幕意味深長的勾唇,就這么邪邪的睨著他,“沈指揮使可曾照過鏡子?”

沈東湛:“……”

這與鏡子有什么關系?

“沈指揮使若是能多照照鏡子,興許就會明白他在笑什么。”蘇幕靠在軟墊上,躺了下去,“想明白了,再來爬我的床,否則……我怕沈指揮使會后悔。”

沈東湛知道她這不是什么好話,可一時半會的還真是想不出來,蘇幕這么說的用意何在?想不明白,竟也不敢真的爬她的床。

為什么?

蘇幕太過陰險狡詐,沈東湛是真的擔心,萬一她真的藏了什么陰招,只怕到時候后悔的是自己,為了以防萬一,還是別招惹為好。

眼下最要緊的,是賬簿!

船行平穩,蘇幕闔眼休息,終究不是鐵打的,哪里熬得起這一波接一波的折騰,如今走的是水路,有很長一段路程可以安穩的度過。

何況,還有沈東湛在……

沈東湛是真的沒想到,不過是眨眼功夫,蘇幕居然就睡著了,甚至于連他靠近了床邊都未能察覺,可見她其實早就撐不住了。

事實,誠然如此。

瞧著她睡夢中眉心緊蹙的模樣,似乎略有些痛苦,沈東湛下意識的伸手去探她額頭,不由的心下一震。

“蘇幕?蘇幕?”沈東湛輕喚。

蘇幕半睜開眼,拂開他貼在她額頭的手,“別動,我睡會。”

“你發燒了。”沈東湛皺眉,“為什么不說?”

蘇幕沒理他,別開頭繼續睡,如果他再敢瞎嗶嗶,她可不能保證,會不會一劍劈了這聒噪的東西。

好在沈東湛也沒那么大的善心,瞧著她意識清醒,應該是早就知道了自己發燒,既然她自己都不擔心,他又費那心作甚?

罷了罷了,免得做得多錯得多,回頭又……好心當成驢肝肺。

蘇幕沉沉睡著,夢里一會是火光沖天,一會是血色彌漫,耳畔縈繞不去的是乳母臨終遺言:活下去、活下去……

小姐,一定要活下去!

于是,蘇幕活了下去……

沈東湛卻沒這么樂觀,定遠侯府的人,肯定不會罷休,即便是走了水路,定也免不得了被追殺的命運。

只是,不知道這些人什么時候能追上來?

對未來的未知,才是最讓人忐忑不安的。

事實上,他們上了船之后,申濤就追到了。

“將、軍,此處無船,但是往前走走便是一個碼頭,想必那里還有船。”底下人忙道。

此處碧波洶涌,不可能下水去追,必須要有船。

“走!”申濤冷喝。

抓不住人,侯爺那里也不好交代。

一行人急急忙忙的跑到了碼頭,夜里的碼頭沒什么人,偶有幾艘客船,也都是那些商戶之前預定好的,夜里行船雖然著急,但是能節約時間,不會耽誤白天的買賣。

“將、軍,船!”即便是別人預定的客船又如何,只要是定遠侯府征用,誰敢不允?

申濤黑著臉,“找船,追!”

“是!”

夜里的碼頭,黑漆漆的,靜悄悄的。

奇怪的是,就在眾人走下碼頭臺階時,驟見黑暗中居然有人坐在石板上垂釣。

頭戴斗笠,身披蓑衣。

“不用管他!”申濤冷然,“找船!”

底下人趕緊去找船,然則……

忽然間尖叫聲連綿,也不知道發生何事,申濤只見著手底下的軍士,咕嚕嚕的滾下來臺階,直接滾進了水里,頓時撲通、撲通的,于這寂靜的夜里,聽得格外清晰。

“怎么回事?”申濤厲喝。

爬回岸邊的軍士忙道,“將、軍,這里有東西、有什么東西扎了我一下……”

有東西?

環顧四周,夜色迷茫。

有什么東西?

唯一可疑的,就是眼前這釣魚人。

申濤提著刀,一步步朝著釣魚人走去,“你是什么人?可知道咱們是誰?居然敢在這里裝神弄鬼,信不信我一刀劈了你?”

說這話,多半還是帶了幾分恐嚇的成分,若是真的無所畏懼,應該直接上了。

申濤也是怕!要知道,敢這深更半夜坐在碼頭釣魚,還敢肆意出手的,怎么可能沒有兩把刷子?這江湖上,委實不乏能人異士,武藝高強之輩。

須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多年不見,你的脾氣見長啊!”釣魚人依舊背對著眾人,“申濤,你來說說,你要追的是誰?要抓的是誰?要一刀劈開的,又是誰?不如,老夫幫你一把,怎么樣?”

申濤猛地僵在原地,這聲音……

“果然是榮華富貴享多了,連老夫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釣魚人輕嗤,言語間滿是嘲諷的意味,“榮華是刀,富貴是劍,長久舞刀弄劍,早晚沒有好下場。”

底下人憤然,“你是什么東西,居然敢……”

“閉嘴!”申濤厲喝。

言罷,慌忙將手中大刀遞給身邊人,畢恭畢敬的上前拱手,“您怎么在這呢?”

“眼盲心瞎,沒瞧見老夫在釣魚?”釣魚人坐在那里,巋然不動,依舊背對著申濤,“這江里的魚,最不容易上鉤,老夫坐在這里已經很久了,結果一條魚都沒釣上來,真是奇也怪也!”

申濤喉間滾動,瞧一眼這迷茫夜色,“您要是想吃魚,何必如此麻煩?只要知會一聲,還怕沒有魚嗎?全魚宴,都不在話下。”

“知道就好!”釣魚人仿佛生出了幾分惱意,“老夫想要釣魚,就一定會釣到魚,什么全魚宴不全魚宴的,老夫不放在眼里。”

申濤連連點頭,“是是是!”

“回去告訴尚遠那老東西,別把手伸得太長,老夫雖然不管閑事,但若是他敢把手伸到老夫的頭上,別怪老夫不客氣!”釣魚人輕哼,“帶著你的人,滾!別妨礙老夫釣魚!”

申濤拱手作揖,“是!”

語罷,還真的退了下去,沒敢再靠近碼頭。

“將、軍?”底下人詫異,為何自家將、軍這般恭敬,“不追了嗎?”

申濤厲喝,“追個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