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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岐山不答只道:“我在此地待不長久,少則三五日,多則十來日即率將士返回京城。”
趙媛聽得失落,她從京城千里迢迢來至富春鎮,自然有其的打算。
被沈岐山納為妾不過三年,有兩年半他都在外征戰,好容易聽聞要平亂歸京,又傳起皇帝要為他賜婚的訊來。
賜的還是當朝重臣趙正春的妹妹,閨名趙鶯鶯,絕色,更以端莊賢淑而名動京城,自及笄始,官媒踏爛門檻已不計數。
趙媛人前無謂,背地里卻暗思量,縱是與沈三爺曾有鴛鴦之情,也敵不過流光染指,若再有新人入門,誰又會聞她這舊人哭呢。
她一朵花正鮮妍,豈能嫁與東風春不管,獨自韶華空白頭,從不是個隨波逐流的性子。
是以心一橫南下富春鎮,想得他感動、想朝夕相處,想重拾舊情,若能因此懷上子嗣,她此來的種種辛苦都不算甚麼。
愿想總是美好,卻不如人意。
趙媛驀得眼眶一紅,曉他不愛看女人哭啼,憋著氣軟聲說:“并不求三爺寬待,只想.......”
話未講完,沈岐山皺眉打斷:“我縱是返京也難帶上你,都是豪邁漢子行事粗糙,不便女流同隨。”
他拿過一包鼓囊囊銀子及一封信箋推她面前:“明日你就啟程,如何來的還是如何回去,沿路如有難處,就拿此信去尋各州府或縣衙的官兒,定會助力于你。”
明顯是要趕她走了。
“三爺勿要趕我走.....”趙媛含淚相求:“富春鎮我打小長在這里,看著很是親切,此次離去不知今生可還能再來一回,就容我多待些時日可否?”
沈岐山默少頃,緩和了語氣:“隨你罷!”忽聽簾子簇簇一動,他道:“是誰?”
馮管事隔簾回稟:“蕭娘子來見!”
“蕭娘子?”沈岐山垂下眼簾,沉聲問:“蕭娘子是何人?”
蕭鳶聽清他的話,也不要馮管事說,自答道:“我是馬運來的孀妻,一直得沈大人接濟,今是最后一趟,特來取銀,從此后各奔東西,互不相干。”
好個各奔東西,互不相干!
這毒婦欠他的一生一世都還不完。
沈岐山朝趙媛道:“取我衣裳來。”
蕭鳶得允許打簾入房,恰見沈岐山伸展手臂,由著趙姨娘替他穿衣。
趙姨娘揩緊他的衣襟,開始低眉垂眼系腰間革帶,她嬌小柔弱貼在他胸前,差點刺瞎蕭鳶的雙目。
果然是長別勝新婚啊。
她清咳一嗓子:“沈大人好似有事要做,我這就隨馮管事往帳房領銀子去!”
搭手福個禮,給馮管事使個眼色,輒身拔腿就要溜。
沈岐山氣笑了,這蕭鳶一挑眉一瞪眼,一張嘴一扭腰一挪腿,哪怕放個屁,他都能解讀出其中意來。
怪只怪前生他對這毒婦用情太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