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長姐兇且媚

第壹壹零章 十年生死兩茫茫

后來窯灣渡口流傳只《掛枝兒》,單表高坤重富貴弒子嗣一事:“富惹心猿,貴扯意馬,富貴無邊無際,心猿意馬無止無息,奔奔波波,度度劫劫,何時有個休期,貪欲終難填,迷離眼,拋卻夫妻情長,深執念,管他骨肉親疏,我只要獨守富貴。”

老夫人淚已流干,萋萋哀鳴如只負傷重行的孤雁。

顧佐大聲問:“肉身做祭,是怎麼個祭法?”

蕭滽回道:“先餓七日,擇吉時三更陰陽界門開時,擺壇作法,拜天拜地拜四方,再拜邪靈,便可獻祭,匠人將高驥四肢捆綁使其不得動彈,掰開其嘴大張,把混好的泥漿灌入喉嚨沖進肚腹,直至腹脹如鼓,身僵如石,再全身刷涂厚泥槳用火烘干,塞進挖空的金絲楠木內,直接上梁。”他看向高坤:“屋頂終于搭成,榮華富貴保住,至于子嗣,去了一個還會來一個,高老太爺,我可有誑言麼?”

眾人皆瞠目結舌,驚懼難掩,唯有幾個老仆平靜的垂首侍立。

高坤冷笑:“小兒無賴,憑你幾句信口雌黃,就能治我的罪麼?”

蕭滽搖頭:“你昔時貪得富貴害人命,定有收你人在后頭,我既敢說自有分寸。”他回身指向屋頂的那根雙步梁,突然疾言厲色:“高坤,你那嫡長子驥哥兒在看著你呢,你個慫包,終是做下虧心事,怕遭報應,便將這里搭成祠堂,供上神龕,求祖宗佑你。我代驥哥兒問你一句,何時讓他入土為安,得以轉世托生人家去?”

顧佐怒極攻心,從腰間扯出一塊令牌,指著個管事喝道:“速拿此物去把衙官叫來,勿要讓老子等得不耐煩,否則削他的官。”

那傭仆唯唯諾諾不敢接,燕靛霞上前接過,自走了。

高坤不由后退兩步,一個老仆上前攙扶,被他甩開,撫了撫衣袖,他再看向龕里牌位,慢慢道:“不能讓祖宗基業敗毀于我之手,這個罪人我當不起。”

恰此時一個管事氣喘吁吁跑來,一路高喊:“著火啦,房子全燒起來,快跟我去滅火喛!”

果有股子燒焦味兒被夜風送來,傭仆們大亂,爭先恐后的往外涌,邢夫人被撞的摔跌在地,仍緊緊握住澄哥兒的手,沈岐山上前將她扶起送出廊外,果見火光照亮天際,濃煙滾滾,他倏得想到甚麼,臉色驟變,疾步狂奔而去。

蕭滽暗道糟糕,也往外跑,他和燕靛霞出來時,長姐和小妹早早睡下了。

高簡抓住那管事前襟,厲聲問:“怎會無緣無故的起火?”

管事未答,老夫人卻大笑起來,拍手道:“是我放李貴進的門,他要替小紅報仇,善惡相報總有時,十年不為晚。”

“你這瘋婦!竟敢毀我高家大業。”高坤滿臉暴戾,今日之事皆由這婦人而起,容她不得。

三兩步沖至婦人面前,抬手狠狠一掌刮,打得她栽倒在地,嘴里鮮血直流。

高簡失魂落魄地站著,并無上前相阻之意。

作者的話:雖是佛系,但看在我這么努力寫文的份上,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