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長姐兇且媚

第壹壹玖章 蕭鳶他鄉遇故知

各位看官,那要買冰糖葫蘆給蓉姐兒的究竟何人,原來是富春鎮柳鎮長家的大少爺柳孟梅。

“柳哥哥。”蓉姐兒拍著手高興地喊,柳孟梅接過一串冰糖葫蘆遞給她:“有良心,沒忘記你這柳哥哥。”

蓉姐兒卻不吃,先送到蕭鳶的嘴邊:“阿姐吃!”

蕭鳶咬下一顆,拿在手里,粘的糖又甜又涼,使勁一嗑,外面一層冰糖殼就碎裂成窗上的霜花,里面紅果兒肉軟,味酸的牙都麻了。

蓉姐兒苦著臉直吐舌頭,不良小販早溜的沒影子,蕭鳶疼錢,接過蹙眉勉強吃著。

箱籠囊篋由小廝提的提、抬的抬先送進客棧,一邊走,柳孟梅一邊問:“你們比我先啟程,怎反落在后面,我在這里已住有半月余的辰光。”

“我們行的是官船,走走停停的耗日子。”

柳孟梅恍然了悟:“怪不得,我至揚州后,巧遇舊識陸家少爺陸完也要進京趕考,就搭上他自家的船、倒是一路暢通無阻。”

蕭滽慢慢走路,不吭聲,倒是蕭鳶咂嘴兒:“自家有船,是怎樣的豪富?”

柳孟梅笑道:“揚州首屈一指的大鹽商,怎地不豪富!”他抬手往前一指:“那是他的馬車就足夠氣派。”

蕭鳶隨著望去,十分眼熟,即是鬧市里那輛肆意馳騁的馬車,心下沒了好感,也不表只是神情淡然下來。

進得高中客棧的大門,正堂赫赫貼著曾住這里高中狀元的那三人肖像,用龕裝著,案桌上擺個香爐,散數支長香,進出的儒生常三三兩兩跪在蒲團上、燒香磕拜乞好運。

店掌柜顯見認得柳孟梅,連忙過來作揖陪笑說:“實在不巧,今日客滿沒的空房,不過陸爺仗義豪氣,騰出兩間房來給這三位宿住。”叫伙計來引領上樓。

蕭鳶聽得無房正要煩惱,旋而即迎刃而解,心底高興又不敢置信:“那位陸爺讓出兩間,他真的夠住麼?”

“夠住。”柳孟梅低聲道:“三層十間房他都包下了,空著五六間無人住,就圖個清靜自在,無人打攪。”

“......”真是財大氣粗的主。

木板梯子嘎吱嘎吱踩至三樓,便聽得第一間里有人在彈月琴撥琵琶,有人唱道:“花如羅綺柳如煙,檢點春光又一年,暗傷懷長歌短歌,苦糾纏情魔愛魔。向人顛倒待如何,參不透三生果,廣寒宮,謫降了秋香一朵。”那嗓音兒清妙婉轉,楚楚動聽,非平常伶人可比擬。

又傳出幾聲大笑,蕭鳶透過半掩門縫,瞧到兩位年輕的爺們,背對著門吃酒聽曲聊談,那伶人倒是個正臉兒,長眉入鬢,眼皮連顴骨處用胭脂涂的紅紅,倒是有幾分別樣的嬌媚。

有人閃身出來,是富春鎮鎮頭程家的少年,柳孟梅的相好,他作個揖喚聲蕭二爺,又喚聲蕭娘子,笑道:“陸爺在待貴客,不便親自出來迎接,你們盡管擇房住去,不必拘泥,也別提給房錢的事兒,陸爺不差這點銀子,反傷了彼此情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