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現在在哪里....可有性命之虞?”蕭鳶攥緊帕子,心底似擔著水桶,七上八下的。
“暫住在外院廂房。”
“怎不抬到這里?”蕭鳶追問。
“是三爺的意思。”福安解釋:“皇上遣了數位太醫前來問診,還有大老爺及旁的官兒在,進內院著實不便。”
“他還清醒著?”蕭鳶松口氣,便朝外走。
福安急忙阻攔:“三爺還交待,讓蕭姨娘毋庸去看他,只管等候聽信兒就好。”
蕭鳶不理睬,甩簾踏出門檻,福安一溜小跑跟在后:“蕭姨娘,三爺傷重,經不得生氣。”
“我就遠遠地瞟一眼。”她越走越快:“這樣他若還生氣,我再回來。”
半晌功夫便到垂花門,常嬤嬤領著蓉姐兒迎面至跟前,她說:“外面皆是侍衛,戒備森嚴,不讓靠近呢。”蓉姐兒抱住蕭鳶的腿,仰臉兒有些委屈:“老爺不要見我!我很想他!”
蕭鳶摸摸她的頭勸慰:“老爺被猛虎撓了一爪,太醫正診治傷口,沒閑空見你,不妨去找燕生玩兒,我方才來時瞧見他在園子里練劍。”
小孩子多愁的情緒、來的快散的更快,聽聞燕生在,高高興興由常嬤嬤牽著走了。
蕭鳶自知出不去,就站在垂花門前透過縷空的墻面朝外望著。她曉得沈岐山養著暗衛,今來了不少,無意有幾個頗面熟,皆散在四圍帶刀把守,太醫拈著方子讓人去抓藥,醫女從房里出來再進去,倒掉滿盆血水再換清的。又見沈諭衡同三位官兒站在廊上叫住太醫,似在詢問,面容皆嚴肅,太醫離開,他們仍然不走,嘀咕著甚麼,蕭鳶站的腿都麻了,忽聞馬跑聲不一,不多時進來四五個太監,沈諭衡等幾見到為首太監,連忙迎上撩袍跪下,其余人等也跪,那太監拿出詔書念了會兒,眾人再起身,圍簇一起說話,蕭鳶也聽不清,看天色漸暗,再待著無甚意義,同福安簡單交待兩句,便怏怏地往回走了,一進院門,夏鶯迎上道:“舅爺等了許久。”
蕭鳶進到房里,見滽哥兒坐在桌前,正把玩沈岐山的青龍劍,她去扯他的衣袖,急促地問:“圍獵到底發生了甚麼?三爺武藝高強,怎會被老虎所傷?!”
蕭滽看她會兒,才把來龍去脈講了一遍,本是在山腰獵虎,卻遭刺客圍攻,激戰正酣時,老虎于從林中躍出,直往皇帝撲去,沈岐山為救駕擋其身前,頓了頓:“我拉弓射死老虎,救了他倆一命。”
蕭鳶怔了片刻,打量他的神色,開口道:“以你的身手,應能讓三爺免受皮肉之苦。”
“我甚麼身手?”蕭滽眸光微斂,笑了笑:“長姐又知道?”
蕭鳶倒了盞茶吃,不答只道:“就算感念他的救命之恩,你也不該.....”
“我以為長姐下嫁他為妾,這份救命之恩已經償還。“蕭滽把劍啪得入鞘,淡道:“我今兒一念之間,倒是猶豫救他不救,若是不救,長姐便可解脫,我和蓉姐兒也毋庸仰人鼻息,倒也是一舉兩得的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