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長姐兇且媚

第貳玖伍章 沈三爺心思多纏

蕭鳶這些日都親自替他換藥包扎。

沈岐山看著她纖白手指兜著紗布在自己胸膛前纏纏繞繞,思緒也變得糾結,想起前世里,每逢受傷回府,她都不愿見,謂之懼血,他真傻,竟還深信不疑。

哪里懼血,是根本不在乎他。

兩世得見同一人,無論德性品格、言行作派卻大相徑庭,怎會這樣!沈岐山很難理解,從來都不是深諳女兒心的細膩男子。

咽下她喂來的骨頭湯,揣度地問:“你很歡喜我?”

只有歡喜一個人,才會為其改變罷!

蕭鳶怔了怔,不曉他怎突然問起這個,眼底驀得冒笑泡兒,頜首道:“歡喜!對你歡喜的要死。”

沈岐山反覺她油嘴滑舌,在富春鎮拋頭露面開茶館兒,與上門客眉來眼去、打情罵俏慣了,話在舌尖亂跑,左耳進右耳出,十句有十句當不得真。

他冷哼一聲:“是,我死了,你最歡喜。”又陰沉沉添一句:“可惜我天生命硬,讓你們姐弟倆失望了。”

蓉姐兒把雞蛋殼剝的光溜溜,跑來遞給他吃,聽見這話,粉嘴兒癟成一條線,眼淚說來就來:“我不要老爺死,要長長久久活著。”

沈岐山接過雞蛋一咬半口,摸摸她的頭,緩和了嗓音:“放心!”

蕭鳶暗自嘆息,前世里的他不曾如此敏感多疑,這般地陰晴不定,流光詭譎多變,他(她)倆其實都不復從前那個他(她)。

福安抹著額上的汗匆匆來稟:“皇上來了。”

蕭鳶趕緊牽著蓉姐兒離開,出了房往院門走,哪想十來個太監疾步而來,站成左右兩排,面容肅穆,不肖半刻,兩個大太監簇擁個男子而來,他頭戴烏紗翼善冠,穿黃色盤領窄袖肩臥金織盤龍袍子,系著碧玉帶,很年輕,似與蕭滽一般年紀,她不敢再多看,和蓉姐兒跪拜見禮。

皇帝朱鎮早已瞟見那美艷婦人領著個小女孩兒,跪地俯首未看清樣貌,董公公最擅領悟,低語:“她乃是沈督主的愛妾,庶吉士蕭滽的長姐。”

朱鎮頗感興趣,走至她跟前頓了頓,董公公便問:“沈督主的傷怎樣了?允你抬頭說話。”

蕭鳶連忙回話:“太醫一早來診過,有漸好的趨勢,但還需靜臥休養,不得走動,以免扯裂傷口。”總算看清他的樣貌,長眉鳳目,挺鼻彎唇,倜儻風流又英姿勃發,自有股子皇家尊貴之氣。朱鎮也在打量她,又瞟了眼蓉姐兒,沒說甚麼,亦不再停步,往房里而去。

沈岐山欲要起身相迎,他擺擺手:“不用,你躺著,在院門時遇到你那愛妾,她提點朕,你需靜臥休養,不得走動,勿要因為朕,再把傷口裂了。”

說著撩袍坐到床榻右首椅上,伺立一旁太監接過福安遞來的林湖雀舌茶,捧到朱鎮手邊。

沈岐山蹙眉:“無知婦人,竟敢在皇上面前指天劃地,待后定要好生訓誡她。”

朱鎮淡道:“朕方才見了她模樣,確實是個妖嬈人物,怪道你寵愛她,不過如今朝堂風聲鶴唳,黨派傾軋,皇權不穩,朕急需沈督主相助,希你以家國為重,與兒女情長涇渭分明,否則,朕可不敢留她在你身邊禍亂。”

沈岐山心底一緊,神情卻不顯,鎮定回話:“效忠皇上,安定社稷,致天下清平,百姓安居,乃臣一生夙愿,如今承蒙皇上重用,定竭盡所能,在所不辭。”又道:“我并非只有她一個妾,因是新納,便親近些。”

朱鎮微微笑了:“你這傷實因救朕而起,說罷,相要甚麼賞賜?”

欲知后事如何,請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