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撿的Boss都愛上我[快穿]

95 當鼎爐的第十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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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醉默了默,誠懇道:“我錯了。”

被褥下的小鼓包微不可查地動了動,卻依舊沒有要出來的跡象。

蘇醉坐在床邊,垂眼看著那個隆起的小包,片刻后掌心輕輕覆了上去,虛虛挨著沒有用力。

他大約是無可救藥了,宴河生氣的模樣他居然也品出了幾分可愛,愧疚和心軟在他心中流淌,這些陌生的情感在心底融化成泛著苦澀的糖漿,把他變成了自己也完全不認識的模樣。

——要是以前有人告訴他,他會為了另一個人神思不屬,看到對方鬧別扭還會心軟愧疚,恨不得做出所有能做的事求對方原諒,他大概會滿臉驚愕,覺得那人是在說什么幻想故事。

見小狐貍沒有避開,蘇醉掌心才卸下力氣落到實處,他這才感覺到掌心下的小鼓包在微微顫抖。

是在生氣嗎,還是傷心……?

蘇醉在心中默默猜測。但小東西藏起來,大約也是不想讓他看見這么情緒外露的模樣。

他在心中嘆了口氣,裝作沒有發現,只不斷將靈力化成涓涓細流從掌心中傳遞過去,隔著被褥為那具小小的身體梳理體內尚且雜亂的靈力。

好在宴河沒有拒絕他幫忙梳理靈力的舉動,一人一狐就這樣隔著一張被褥,無言地僵持也彼此陪伴著。

一直到了天色轉暗,蘇醉才停下輸送靈力的舉動,他起身想去吩咐管事去庫房找幾樣能溫養身體的靈草,他從系統那得到了幾個對妖獸既有好處的丹方,準備給小狐貍搓幾個藥丸子。他手上的天材地寶在渡劫的時候消耗了絕大部分,一時間竟找不出合用的。

卻沒想到,他剛從床邊站起身,一直安靜的小鼓包卻受驚般扭動起來,狐貍小小的身體從被褥中探出頭,用近乎慌亂的速度咬住了他的衣袖。

蘇醉低頭對上那雙在昏暗天色映襯下顯得尤為妖異明亮的異色雙眸,在其中看到了沒能來得及掩飾住的兇戾、慌亂和一絲藏得極深的恐懼。

他的心一時間像是被什么啃噬了,泛起密密麻麻的隱痛。

喉間像是被什么扼住,干澀得要命,蘇醉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低聲解釋,“……我讓管家找幾株靈草過來。”

像是沒聽到他的解釋一般,咬住袖口的力道依舊不肯放松,多余的情緒被主人及時藏起,只剩下滿眼兇狠。

蘇醉沒辦法,只能彎下腰,試探地伸出手,“……一起去?”

見小家伙沒有抗拒的表現,才小心翼翼抱住那個嬌小的身影,將它摟在懷里。

被咬出窟窿的衣袖這才終于被松開,小狐貍從床上轉移進他懷中后,仍舊臭著臉,做鴕鳥狀腦袋一扭一頭扎進他胳膊下,不肯正面和他對視。

蘇醉:“……”

理虧。

不敢說話。

系統若有所思,忽然像是發現了什么新大陸,驚奇道:“宿主宿主,這就是叫那個什么渣男追妻火葬場嗎?”

蘇醉:“……”

蘇醉:“……手動小黑屋怎么開?”

系統假裝沒聽到,光速離開:“嚶。”

直覺單獨離開大約會發生什么很不好的事,蘇醉只好這樣懷里揣著個不愿意見人的小狐貍,去和管家吩咐拿一些靈草和一個中級的小丹爐,好在宴河將自己埋得極嚴實,又氣息內斂,外人只能看出一團白毛,管家沒看出什么,只以為這是蘇醉養的靈寵。

為了穩固前線軍心,妖皇受重傷的消息不能傳出去,在旁人看來妖皇只是又閉關了,就像他過往無數年中經常做的那樣。前線如今妖族和北域的聯盟占據優勢,即使妖皇在這個當口再次神隱,眾人依舊沒有太當回事,這么多年的戰爭驗證了這位王雖然平時懶得管事,但真到戰事焦灼時,依舊會及時站出來主持大局。

管家將靈草取來后,蘇醉沒舍得放開好不容易摟進懷里的小狐貍,只用神魂控制靈草熔煉。

好在他已是渡劫期修士,心火的強度大幅度提升,這丹藥品級并不高,只是對妖獸的效果特別好,所以心火倒也夠用了。

火紅到火心中央泛起隱約金黃的心火憑空燃起,落入丹爐中,隨即是一株株處理好的靈草,被心火融化成草液后混合在一起,再到逐漸成型。

蘇醉擔心妖獸不喜熱,心火冶煉靈草會讓小狐貍感到不舒服,還特意在腳下放了一個降溫的陣法。

一爐練出十幾顆丹藥,皆是靈光閃爍的上品品質,不過這丹藥的模樣卻不是像平常丹藥那樣是圓溜溜的丸子狀,而是被蘇醉特意用神魂捏成了姜餅小人的形狀。

小人長發飄飄,極為粗糙的輪廓巧妙地勾勒出各種姿勢。

有些直挺挺站著、臉色帶著簡筆勾勒出的微笑,有些雙膝跪地、小人淚水漣漣,有些抱頭痛哭、仿佛在懊悔,有些伸手雙手、似乎在等待抱抱……

蘇醉打量一番,默默對自己的手藝表示肯定,將這些小人一字排開,挨個捏起來喂狐貍。

當然,因為懷里的狐貍始終不愿意抬頭看他,他只好將這些捏成小人狀的丹藥從胳膊和狐貍腦袋的縫隙中塞進去。

好在宴河的別扭只在不愿意搭理他,喂到嘴邊的吃的倒是不拒絕。

吃了兩個小狐貍便發現了不對勁,終于舍得抬起頭顱,打量地上那一排姿勢各異的小人。

半晌沒有動靜,只耳朵抖了兩下。

蘇醉趁機悄悄摸他耳朵,“真的不原諒我么?我要怎么做你才能消氣?”

他一整天沒有摸到這小耳朵了,心里癢的難受。

軟軟的,用的捏的話會有點軟彈,手感極好,但耳朵這里很敏感,他每次用力捏宴河都會反應很大,往往當天雙修的時候就會極其小心眼的報復回來。

蘇醉這時候心虛氣短,戴罪之身,更是只敢用最輕的力道。

但還是被注意到了。

察覺到蘇醉嘴巴上道歉行動上卻還在揩油的無恥行為,耳朵的主人扭頭很機警地呲起小牙,看起來十足兇狠地咬了他一口。

蘇醉低眉順眼地任他啃。

牙齒離開的時候只留下了幾個用力硌出的牙印,這次連道血縫也沒留下。

蘇醉將小狐貍放在地上的一排丹藥小人前,輕聲道:“我捏了好久才捏出來。”

小狐貍低頭看了一會兒這一堆形態各異的小人,低頭按照擺放的順序把它們咔吧咔吧一個個啃得干干凈凈。

咀嚼的力道頗有幾分過度的用力,像是在隔空發泄對什么人的不滿一樣。

蘇醉只當做沒注意到,他看著隨著啃咬動作一動一動的柔軟雪白的小腦袋,心中泛起癢意。

又看看手上還熱乎著的牙印,最終還是壓制住了這股沖動。

吃完丹藥小人后,小狐貍看著似乎終于放松了一些,微微瞇起眼睛,有一搭沒一搭地舔舐著爪尖的毛。

蘇醉將它抱起來,重新放到床榻上,小家伙順勢蹲下,是個要休息的姿勢。

蘇醉趁熱打鐵,脫去身上的衣物,將它一把摟進懷中,鉆進早就用陣法暖熱的被窩中。

小家伙掙扎了一下,扭了下身子,轉而用背對著他,不過到底沒有從他懷中出去。

蘇醉無聲笑了,低聲道:“晚安。”

折騰這么久,雷劫之后就一刻不停地替宴河療養身體,雖說渡劫修士不需要睡眠,但神魂仍需要休養,他也是真的累了。

夜色漸深,熄滅了所有燭火的妖皇寢殿內忽然幽幽亮起一藍一金異色雙眸。

妖狐輕巧翻了個身,用以往最習慣的正對的姿勢在一片漆黑中打量抱著自己的人類。

——他的人類有很多秘密。

他一直知道。

他曾經設想過人類是為了利益接近他,設想過可能會出現的背叛,甚至想到過對方會不會是和杜靈一起演的苦肉計,關鍵時刻會像那只魔背叛人類一樣背叛他。

他曾想了無數遍,是不是將他折斷鎖在掌心中,這個人才會安安分分。

——但還是沒有做出任何舉動。

即使明知道人類貪婪、狡詐、最擅長甜言蜜語和欺騙。

他想過無數次,如果人類背叛了他,他要怎么懲罰折磨這個不聽話的小鼎爐。

是將他手腳折斷、永遠囚禁在寒冰池中,還是用極品玄鐵石打造的鎖鏈、將人日日夜夜鎖在錦緞織就的華美床榻上,讓那張能言善辯的嘴只發出他想要的破碎聲音,再也說不出含著毒的甜言蜜語。

但在看到雷劫那一刻,他腦海中卻分明只剩下一個想法——

如果人類真的是為了傷害他而來就好了。

比起可能使自己受傷甚至死去的背叛,他更害怕的一直都是人類獨自拋下他離開。

這種恐懼久遠到似乎是前世鐫刻在神魂中一般,一碰就蜿蜒地淌出鮮血。

君子不立危墻之下,他不應該放任自己落到這么危險的境地。

作為血脈不純的幼崽出生,從小就在族群內比別的幼崽經歷了多得多的苦楚,他比任何人都懂得這個道理。

——如果有軟肋,那就親手折斷。

已經太晚了嗎……

他想。

——現在或許也不晚。

妖獸的視力不受黑暗阻礙,一片漆黑中,他依舊能清晰看到人類修長脆弱的脖頸,和肩膀處清晰的齒痕。

刻意沒有用靈力處理,蘇醉肩頭被咬出血痕的傷口還沒有愈合,大概是主人睡夢中有些不安穩的動作,此時正緩緩往外滲著血跡。

空氣中飄蕩著淡淡血腥味,惹得本就心浮氣躁的妖狐更加煩躁。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伸出舌頭輕輕將人類肩膀上的血痕舔干凈,嘴巴移開的時候,連原本的傷痕也跟著消失得一干二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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