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5章偶遇還是故意?第505章偶遇還是故意?
辛晴回到院子里已經是下午了。
謝過趙小藝,她這才想起今日出府根本沒來得及向蘭姑告假,于是忙不迭去了逐月閣。
蘭姑正等著她,一張臉冷得像是結了霜。
辛晴不等她開口訓斥,主動告罪,姿態放得很低。
蘭姑這才收了那誅心的話,沉聲跟她再三聲明了規矩。
“原本讓你住在外面已是娘子額外開恩了,你若下次再如此怠惰,那就搬到逐月閣來吧。”
辛晴連忙說不會了,行了個退禮,趕緊去了灶間、
午飯時間早已經過了,辛晴看著鍋里剩下的清粥小菜,暗道蘭姑和竹筠兩個人四只手,于廚藝上居然沒一個能靠得住的。
廢話不多說,她洗刷了鍋碗便開始忙活起來。
晚膳做好,端去正屋,她將留出的一份端出去給林子里守著的兩個侍衛,閑聊了兩句。等她回到院中,就見端去正屋的飯菜幾乎原樣未動地端了回來,只有燕窩雪蛤羹下去了半碗。
辛晴愣了下,問道,“可是晚膳不合娘子口味?”
竹筠朝門內看了眼,搖著頭嘆氣,“不是,是娘子心情不佳,一整天都沒胃口,方才勉強喝了半碗羹,這會兒已然歇下了。”
辛晴雖不知是何緣故,但也能感同身受。
她自己也沒什么胃口,心口沉甸甸的空落落的。
但人是鐵飯是鋼,雖然沒胃口,但她還是將預留的飯菜端了出來,跟蘭姑和竹筠一同吃完,又回了廚房洗洗刷刷,一直磨蹭到天色黑透,方才告辭回寢舍。
蘭姑雖然白日訓斥了她,但還是將一盞垂纓紗燈塞到她手里。
“雖然就兩步路,也仔細些腳下,別磕了。明日記得準時過來。”
辛晴心頭泛起微微的暖意,欠身謝過,這才出了院子。
路過林子時,值守的馮實和石磊從暗處現身,“云嫂,我們送你吧。”
辛晴揚了揚手里的燈籠,笑著委婉謝絕,告辭離去。
碎石鋪就的蜿蜒小徑轉了個彎,就到了院子最為隱蔽僻靜的地段。
已經是三月底,春夜喜人,花木蔥蘢,空氣中彌漫著交織在一起的花草香氣。
頭頂的月只剩窄窄的一線,被時散時攏的薄云遮掩,月光也是時而清明,時而暗淡,四周影影綽綽,暗影幢幢。
辛晴提著燈籠勉強照亮眼前的方寸之地,壯著膽子往前走去。
突然,一旁的月季花叢中發出窸窣聲,把辛晴嚇了一跳。
“誰在那?出來!”她大聲呵斥。
“喵嗚——”貓咪適時叫了一聲。
一個雙丫髻的身影從花叢中冒了出來,懷里抱著一團雪白。
辛晴提著燈籠照了照,蹙眉道,“是你?”
小丫鬟睜著一雙黑黢黢的眼睛,定定看著她,驀然綻開一個笑,眉眼彎成了月牙。
“你怎么會跑來這里?”辛晴有些納悶的問道。
小丫鬟從花壇里繞出來,抱著懷里的貓舉到辛晴面前。
只見那貓渾身雪白的長毛,粉糯糯的一團,煞是可愛,更難得那一對兒藍黃不一的瞳眸,一看就是名貴稀有的貓種。
辛晴這才想起來,聽聞那黃姨娘是個愛貓之人,涌泉院確實經常有貓咪竄來竄去。
“你主子不在,養貓的活兒都落在你頭上了?”
小丫鬟點點頭,獻寶似的舉著貓咪湊近了她。
“喵嗚——”
辛晴見那貓咪舔了舔爪子,露出粉色的小舌頭,憨態可掬,頓時也愛憐地伸手撫摸了一把。
雪絨團一般的貓咪頓時瞇起了眼,極其受用的任由辛晴擼著毛兒,突然,不知哪根筋不對,那貓瞳孔猛縮,驟然發了狂!
“喵嗷!”
那貓爪子凄叫一聲,突然亮出利爪朝辛晴懷中撲來!
辛晴猝不及防,嚇得往后一仰,頓時朝花叢倒去。
電光火石之間,一雙有力的手突然扯住了她,與此同時,她耳邊響起一聲抽氣聲。
“嘶——”
辛晴驚魂未定的穩住身形,方定下神,便看到眼前的小丫鬟捂著手背,一臉痛苦。
“你受傷了?我看看!”辛晴連忙拉過她的手。
借著燈籠的光,只見她白皙的手背上赫然好幾道血痕。
而那罪魁禍首,卻鉆入草叢不見了。
辛晴頓時神色凝重。
這古代的貓可不像現代人養貓那般精貴,什么貓糧貓窩貓爬架的好生伺候著,還經常洗澡,定期打疫苗,莫說捉老鼠,連蟑螂都沒抓過幾只。
這兒的貓可是實打實的散養,捉老鼠,撲雀兒,捉蟲子,全都不在話下,身上寄生的細菌病毒肯定花樣繁多,數量可觀。
這么深的傷口,若是不趕緊消毒處理,八成是要得狂犬病的。
“你這傷口必須趕緊處理。府里有沒有烈酒?”
小丫鬟不明所以地點點頭,突然拉上辛晴的手往月洞門外走。
辛晴沒來由地覺得有些別扭,正要掙開,卻見她是用那只受傷的手拉的她。
想到她方才也是為了救她才被貓撓成這樣,辛晴頓時心軟了,也就任由她拉著,漫無目的地往前走。
穿過下人院兒,又過了兩道門,小丫鬟領著辛晴走到一處院子前,只見院門是鎖著的。
辛晴愣了愣,忽然反應過來,明白這便是黃姨娘的涌泉院了。
只聽說她被送到了莊子上,卻不曾想,竟然人走茶涼,連院子都被封了。
辛晴將目光投到正掏鑰匙開鎖的小丫鬟身上,突然生出一股憐憫之心。
滿院子只剩她一個人看守,孤孤單單的,又不會說話,還被大丫鬟排擠,也是可憐。
門打開,小丫鬟對辛晴笑笑,拉著她進了院。
院內自然是空無一人,全都黑著燈,蕭索凄清。
小丫鬟示意辛晴稍等片刻,摸索著進了灶間,很快就在里面亮起了燈。
辛晴這才走了進去,就見小丫鬟毫不費力單手拎起一壇子酒,去了泥封,開了蓋兒。
這姑娘看著瘦弱,勁兒還挺大。辛晴心里暗道,卻并未多想。
她趕緊取了竹酒舀盛了一碗烈酒,拉過那小丫鬟的手,輕聲叮囑道,“忍著點,有些疼。”
說完便緩緩將酒傾灑在她傷口上,仔細為她沖洗。
小丫鬟在燈光下,再次近距離地打量她,目光灼灼,好似藏著什么深不可測的東西,只有那眼角眉梢,才遮掩不住的流露出一絲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