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街頭豆腐腦香氣四溢,北城外一里處,北城大軍無聲潛伏。
齊格飛帶著北城大軍,潛伏在北城城墻外一里地的茂密樹林中。
大冬天的,茂密的樹林光禿禿的,大軍潛伏在光禿禿的密林里,不動時,就好像一棵棵凋零的樹木。
“王爺,大軍需要扎營嗎?”沙錯微微皺眉。
這么冷的天,如果不扎營,將士們得被凍死。
可如果扎營,目標太明顯,被朱家的人發覺,就前功盡棄了。
齊格飛只看了沙錯一眼,隨后轉身往后走去。
沙錯低下頭,明白自己又說了傻話。
不過從這天到牡丹姑娘進城,還得兩天的時間呢!
將士們,有的熬。
時間越來越緊迫。
北城的百姓們無時無刻都在議論著周子恒跟牡丹姑娘的這樁婚事。
津津樂道的有,羨慕嫉妒的有,不看好的有。
總之越是接近牡丹姑娘進城,議論越激烈。
這天是二十八,天未亮,北城的城門就聚滿了人。
人們聚集在城門口,等著牡丹姑娘浩浩蕩蕩的送親隊伍。
牡丹姑娘的送親隊伍在城外大軍埋伏的路段經過,喜慶,卻帶著一抹殺氣。
齊格飛騎在馬上,靜靜的站在一處山頭注視著送親隊伍。
果然熱鬧,這么多送親的人,加上那么多煤油,朱家當真是想把整個北城都吃到肚子里。
大紅花轎進了北城城門。
破敗的北城城門在今天看來都顯得格外的明亮與輝煌。
樂隊吹吹打打,喜慶的樂聲聽著令人心生歡喜。
圍觀的人們都在等著,等著從送親隊伍里丟下來的喜糖跟喜錢。
多少無所謂,主要是有就行了。
果然,土公主就是土公主,出嫁的排場不一樣就是不一樣。
喜婆邊走,邊給路邊圍觀的人灑喜糖,喜糖里有時會夾雜著喜錢。
小小的碎銀子用紅紙包起來,咋一看跟喜糖差不多,拆開來看才知道是碎銀子。
領到碎銀子的人開心得歡呼雀躍,拿到喜糖的人雖然有些失望,但免費的喜糖吃在嘴里,也是甜的。
街上一時變得有些混亂。
好在周家就在北城大街上,送親隊伍進了北城,直接來到了周家大門口。
韓墨修跟瀟如塵兩個正站在周家不遠處的一間客棧二樓。
這里的地理位置極佳,能夠清楚的看到周子恒站在門口迎接新娘。
花轎落在周子恒跟前。
喜婆喜滋滋的朝周子恒欠了身說:“請新郎官踢轎門,迎新娘下轎。”
周子恒沉默的猶豫了一下,耳邊盡是嗡嗡嗡的聲音,令他覺得心口發悶。
閉了閉眼之后,在身邊小廝的提醒下,慢慢走向花轎。
抬腳踢了一下,喜婆笑呵呵的說道:“請新娘子下轎。”
牡丹姑娘的陪嫁丫鬟翠紅扶著牡丹姑娘下了花轎。
圍觀的人看著新娘頭上的紅蓋頭,無不失望的嘆氣。
如果這時候來陣風就好了,讓他們見見牡丹姑娘的廬山真面目。
只可惜了!
周子恒走過去,拉過新娘手里的大紅綢花,牽著新娘進了周家的大門。
“新娘進門咯!”喜婆大喊。
跨過門口放的炭盆,又走過門內的水盆,喜娘又喊:“新娘要去拜見公婆咯!”
圍觀的人直到望不見新娘的背影,才議論紛紛的散開了。
送親的隊伍全部被請進了周家,說專門為他們設的宴席。
這送親隊伍少說千多人,全聚在一起開席,還真是挺壯觀。
眾人也都沒想到,北城這邊竟然安排得這么妥帖,就算讓他們來賣命,也還記得給他們吃頓飽。
不遠處客棧的二樓上,瀟如塵搖了搖韓墨修的手,說道:“趕緊的,去湊湊熱鬧去吧!”
韓墨修撇撇嘴問:“你真的要去?”
瀟如塵眨巴著眼問:“自然是真的。”
反正一切都已經準備好了,怕什么?
再說,周子恒之前也邀請她了啊!
而且韓墨修也很厚臉皮的毛遂自薦說要去周家吃喜酒的!
“罷了,那走吧!”
韓墨修轉身,與瀟如塵并肩下了樓,朝周家而去。
這次周家大喜,把整個北城上得了臺面的人都請來了。
整個周府大院走哪兒哪兒都是人,三五成群,笑說這次喜事。
周子恒帶著新娘子到了堂屋拜了堂,新娘子被送去了洞房,而周子恒卻留下來幫忙招呼賓客。
周夫人跟周老爺對周子恒跟牡丹姑娘的婚事特別重視,所以命周子恒的小妾不得出院門口半步。
又命周子恒,親自招呼今天所有的一切賓客。
現在,周子恒正一一的跟所有賓客寒暄問好。
沒有不羨慕周子恒的,每個人都說著一些祝賀的話,其實心里在想什么沒人知道。
周子恒也一直掛著微笑,今天是他的大喜之日,他必須要微笑。
直到看到瀟如塵跟韓墨修站在一起,他強裝的微笑終于沒忍住,沉下了臉來。
“周公子怎么這個樣子?不開心嗎?”
周子恒嗤笑一聲,無奈的嘆了口氣:“不是不開心,就是太累了!”
“那是自然,能娶到牡丹姑娘做妻子,累點就累點吧!”
瀟如塵嘿嘿笑了笑。
韓墨修卻輕咳了一聲,白了瀟如塵一眼,問周子恒:“周公子不招待我們走走嗎?”
“韓公子請。”周子恒做了個請的手勢。
幾人同行,周家的各個角落都有人三五成群的說笑聊天。
想找個安靜的地方說說話,都不知道要去哪兒。
“我們就在這兒坐坐,周公子忙的話,就去吧。”
韓墨修走到一處湖心亭,這里不是賞景的亭,而是給湖里的觀賞魚投食的地方。
也只有這樣的地方才沒人來了!
周子恒看了瀟如塵一眼,面色沉沉的轉身離開了。
“他分明穿著一身紅艷艷的喜袍,今天的陽光也特別明媚,可為啥周子恒看起來不是那么開心?”
瀟如塵納悶的目送著周子恒的背影,接著疑惑的嘀咕:“難道,他也知道了北城計劃?”
“你在想什么!”
韓墨修敲了她的額頭一下,說道:“這種計劃能隨便掛在嘴邊的嗎?要是被有心人聽到了,這計劃就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