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朗結巴的附和點頭,看著白絮傷心的小臉,他心中愧疚不已。
他就是想著要跟白絮見家長了,可能很快就要結婚,想試一下外面女人的感覺。
絕對沒有想背叛她的意思啊。
白絮看著被擋住的去路,紅彤彤的眼角泛起一絲無奈。
程朗的媽媽對她確實也不錯,她只能放低聲音,溫和的搖頭拒絕,“阿姨,對不起,是我們沒有緣分。”
程母抓住白絮的手,一臉憂愁,轉身拍了床上的程朗幾下,又對著白絮開口。
“是,阿姨知道你心里不痛快,等阿朗身體恢復了,你要打要罵,阿姨都幫著你。
可他這次真不是有意的,都是那個女人蠱惑他的,你就原諒阿朗這一會吧。”
“你們不是都說好五一回家見父母了嗎?阿朗一早就開始準備禮物,生怕虧待了你父母。
小白,阿姨也是女人,你就看在阿姨的面子上,這事兒就當沒發生過吧。”
她沒注意到隨著她越說越離譜時,白絮逐漸陰沉下來的臉色。
她打斷程母的話,目光堅定。
“阿姨,出軌是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容忍的事情,您不必再幫他解釋了。”
至于帶一個出軌男回家見父母,她怕自己先惡心死。
她白絮敢愛敢恨,也不是什么玩意兒都能看得上的。
今天看程朗媽媽的意思,這事兒還不能怪程朗是吧。
是那個小姐倒貼錢給程朗,然后強行把他抓回屋子,撕開了他的衣服,給他喂了藥?所有的事情都是那個小姐強迫程朗的?
還有,他們不愧是母子,做的事情都讓人惡心。
“小白,你怎么能這樣無情呢。”程母臉色鐵青,有些埋怨的看著白絮,她都這樣低聲下氣的求和了,當她不要面子的嗎?
不過是小情侶鬧矛盾,床頭打架床尾和的事情。
“阿姨,這也能怪我?要怪就怪你的好兒子,自己管不住下半身。”
白絮面色冷漠,聲音透著幾分煩躁。
她現在只想趕緊回去看看,她的屋子被程朗這對賤人糟蹋成什么樣了。
一想到他們兩個在自己干凈的床上打滾,她就一陣作嘔。
程母不滿的擰緊眉頭,端起自己程太太的高傲模樣。
她見四下無人,旁邊的病人也睡著了,干脆直接了當的對白絮呵斥起來。
“憑什么怪我兒子。
還不是你自己不愿意給他,他才找別人的。
我兒子血氣方剛的一個大男人,年輕氣盛,你跟他都戀愛兩年了,都還不愿意給他。
你敢說不是你背著他在外面有人了?”
程母拍拍手,一副耍賴的模樣。
她家程朗這么優秀,多少女人想要追求他,結果偏偏一心吊死在白絮這棵樹上。
要不是想著白絮能力不錯,她早就把她打發了。
床上的程朗也是一僵,艱難的看向沉默的白絮,難道他媽說中了?
白絮眼睛睜得老大,氣的胸口起伏不定,她原以為是程朗尊重她。
他們明明說好了新婚之夜才交付彼此的身體,沒想到程母竟然這樣想她。
“我敢說不是。阿姨,還煩請你讓開。”
她已經不想跟程家任何人有牽扯,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滿滿的小人之心。
程朗居然連這種事都要給他媽說,真是有意思。
還好現在早早看清了他們的嘴臉,她沒有嫁入程家。
程母被她凌厲的眼神看的倒退一步,伸手指著她發白的面容,咬牙切齒的開口。
“你……白絮,我告訴你,你別給臉不要臉。
你要是敢跟阿朗分手。
這醫院我家可是有股份的,你信不信我讓你在這里待不下去。”
她不過就是一個小醫生而已,他們程家可比她厲害多了。
“媽……你別這樣說。”程朗忽然意識到大事不妙。
白絮最討厭的就是有誰仗勢欺人,她心氣高,性子又傲,聽不了這種威脅的話。
程母高傲的挺著脖子,讓程朗躺下別亂動。
程朗想跟白絮解釋,卻看著她忽然冷了眼。
白絮渾身如墜冰窟,不可思議的盯著程母,“你說什么?”
可她剛認識程朗的時候,他還沒有從醫院辭職,還是一個小透明醫生,還說自己在醫院里一直被欺負,沒人跟他來往,只有她愿意接觸他,是他心中最善良的女孩子。
難怪程朗后面來接她下班的時候,科室里給她穿小鞋的主任一下子就變了嘴臉。
所以,程朗一直在欺騙她?
程母不明所以,繼續用輕蔑的眼神掃過白絮身上廉價的衣物,抱著自己的胳膊,用一副高高在上的語氣開口。
“怎么?怕了吧,我告訴你,我們程朗看上你,是給你面子。
不然你以為一個農村出來的窮人家孩子,能走到今天嗎?能有今天的榮耀嗎?”
白絮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屬實被氣笑了。
她轉身看著床上面色尷尬的程朗,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字清楚的說道。
“呵!我走到今天,都是靠我這雙手,靠我讀了十幾年的書,靠我的腦子。
跟你們程家可沒有半毛錢關系。”
她認識程朗的時候,她就已經是醫院的主刀醫生了,不然科室主任憑什么忌憚她。
沒想到,她還是被程朗耍的團團轉。
程朗被她看的心虛極了,張了張嘴,又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程母蹙眉,看了自己不爭氣的兒子一眼,氣憤的瞪著白絮,“白絮,你別不知好歹!”
白絮打掉她指著自己的手,聲音低沉,不怒自威,“阿姨,咱們好聚好散,還請你讓開。”
好歹也是拿刀的人,白絮周身氣勢一開,看著還是十分不好惹。
程母感覺自己的底線被觸碰,氣的立馬揚起自己的手掌,面目扭曲的朝白絮甩去。
給她臉了是吧?不過就是一個小醫生而已,醫院里到處都是。
白絮往后退去一步,一把抓住程母的手,眼底閃過一抹驚詫。
不知道為什么,她好像非常清楚程母下一步要做什么,直接預判了她的動作。
程母也是一臉驚訝,使勁拽了拽自己被白絮抓住的手,可依舊于事無補,掙脫不得。
白絮眼神淡漠的掃過她,將她往床上一甩,居高臨下的俯視她。
“你有什么資格打我,你不過是我男朋友……不對,前男友的媽。我叫你一聲阿姨已經很給你面子了。”
想她大祁山霸王花,這輩子還是頭一次被人甩巴掌。
還好沒打在她如花似玉的臉蛋兒上,雖說不靠臉吃飯,可她還是要保持住自己的美貌。
畢竟M市第一美女醫生不是吹的。
她往前兩步,又回頭看了一下被程母壓住關鍵位置,漲的滿臉通紅的程朗。
呵呵,白絮對他豎起一道國際友好手勢,轉身走路帶風的離開。
出了醫院,白絮沿著回去的路,找了個沒人的公園,捂著臉狠狠哭了一場。
她跺著腳,心里不甘。
她期待的愛情,就這么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狗日的程朗,祝你一輩子不孕不育,兒孫滿堂。
這時,她包里響起手機鈴聲,白絮蹲在臺階上,抹了把眼淚,啜吸著鼻子,輕咳兩聲。
“爸!”白絮接起電話,盡量讓自己聲音聽起來趨于正常,壓低了聲線。
“誒!妮兒,在上班嗎?打擾你沒有。”
手機里傳來一道中氣十足的男人聲音,白絮頓時眼眶一熱。
“沒……沒有,在休息。”白絮捂著嘴,眼淚順著面頰往下掉,又怕被對面察覺,硬生生的壓住了。
對面好像山風呼嘯,還有摩托車駛過的聲音。
白爸繼續說道。
“哦,那就好。
對了,爸給你說件事兒,我給你拿了塊地。”
“快遞?我沒有快遞啊。”
白絮想了想,她最近沒有往家里寄東西啊。
白爸愣了一下,摳了摳頭皮,緊接著開口。
“不是快遞,是一塊地兒,種地的地。”
他解釋了一句,又聽出來白絮聲音有些不對勁。
“不是,你聲音怎么了?感冒了?”
“你多穿點啊,沒錢了爸給你轉就是了。”
喋喋不休的關懷聲傳來,白絮靠著欄桿蜷縮成一團,輕輕嗯了一聲。
“我……過兩天就好了,沒事。我有衣服。”
她不想跟她爸說是因為分手引起的,免得他擔心。
不過,白絮摳著自己的破洞褲,有些納悶。
“咱家哪還有地?不都是山嗎?”
她爸承包的幾十座山頭都沒打理好過,怎么又去承包地去了。
別浪費錢啊,雖然她家那邊的山地啥的不值錢。
白爸聲音突然就憂傷起來。
“你表姑姥姥不是走了嗎?她沒有兒女,最后一程我跟你媽去送的。
她就把家里所有的地都給我們了。”
“不過她說什么也要讓我把地留給你,改成你的名兒。
說你是咱們白家的希望。我就只能問問你這地咋整了?”
不過他姑婆沒說錯,自己女兒就是優秀,白家好不容易出了個金鳳凰,他的一切家產都是留她的。
至于后面的兩兒子,不成器的玩意兒,自己掙去。
還是他閨女給他長臉。
白絮沉默了一下。
“哦,那你看著辦就是了嘛。我又不可能回去種地。”
她回憶起她家表姑姥姥,牛人一個。
瀟灑了半輩子,不結婚不生孩子,手頭還積攢了好多田地,臨老也沒什么疾病,算是壽終正寢。
小時候對她還挺好的,還在她媽生病的時候,帶過她倆月呢。
就是可惜她之前去了國外參加學術交流會,沒時間回去給她奔喪。
只能看清明有沒有時間回去給她燒個紙,表表心意了。
“叮咚!”
“新任務:選項一:主動從醫院辭職回家種地,獎勵天氣預知技能。
選項二:被動從醫院辭職,獎勵永遠不會變色的白大褂一件。”
白絮皺眉,看著眼前綠得她發慌的光芒屏幕,將頭一扭。
她腦子抽了才會從醫院辭職。
她好不容易進入自己夢想的殿堂,怎么可能辭職呢。
她還沒有稱霸杏林,成為全國最厲害的神經外科醫生呢。
小綠瞪大眼睛,握緊自己的小拳頭,這個女人……這個女人,居然又又又忽視它。
可惡啊!
白爸會心一笑,知道她的心思都在醫學一道上,連忙答應下來。
“是是是,我家小妮兒可是要稱為華夏第一刀的天才女醫生,種什么地啊。
那爸就把地給你租出去了?正好咱家隔壁村兒的小霍想擴展花圃來著。”
小霍?小霍是誰?白絮沒什么印象。
她隨口應付著,目光卻盯著不遠處捂著胸口,步伐有些不穩的老者,面色凝重,“知道了,知道了,可以。”
反正空著也是長草荒廢,不如租出去收點錢也好。
白爸又叮囑她兩句多穿衣服,然后才掛了電話。
剛掛了電話,白絮手機振動了兩下,飛信里發來消息。
是她爸給她轉了一萬塊錢,還附帶一個笑臉。
白絮噗嗤一笑,回了句,多謝白總,白總大氣。
還是她爸好。
抹了把眼淚,白絮準備回家去休息。
她剛站起來,就聽聞噗通一聲。
白絮抬頭看去,剛才走路有些不穩的老者,此時重重的摔倒在地,面目猙獰,捂著胸口處,蜷縮成蝦狀。
周圍過去了兩個路人,都是一臉驚慌的加快步伐,根本沒有理會老者求助的眼神,反而生怕被殃及。
白絮擰眉,把手機放在包里,快步走了過去。
“老先生,你沒事吧?你哪里不舒服?”
白絮沒有貿然的將他扶起來,只是將他頭扶著,大聲的詢問道。
穿著得體的老者口唇發紺,艱難指著自己的胸口,額角冷汗直冒,“有…心……”
心臟病!
白絮立馬就反應過來,眼神在他身上掃射,“隨身帶藥了嗎?”
老者呼吸急促,鼻翼煽動,痛苦的捂著胸口點頭,目光挪到旁邊沾灰的黑色手提包中。
她趕緊在老者旁邊的包里翻找起來。
從包里拿到速效救心丸,白絮趕緊倒了兩顆出來,讓他含著。
“您心臟病有些嚴重,恐怕要去醫院檢查一下,我送您去醫院吧。”
老者也覺得自己這次犯病十分兇險,在他稍微緩過來后,感激的對白絮點頭。
“好,謝…謝謝你啊,小姑娘。”
多虧了這個小姑娘,不然他就完蛋了。
心臟處還是一陣絞痛,老者面色依舊痛苦不堪。
“您先別說話了。”
白絮左顧右盼,周圍都沒有行人路過可以搭把手。
沒有辦法,她也扶不動這個老人家,只能給急診的人打電話,讓他們帶個推車過來接人。
還好這里距離醫院不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