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批香水制作出來,李愔把香水按照約定的價格賣給了佟年,不過佟年人老成精,耍了個小心眼,第一批只拿了五百瓶香水,過了十幾天也沒動靜把剩下的香水拿走,為此,李愔不得不讓下人暫停生產香水。
李愔明白他的想法,無非是擔心銷售不理想,盡可能少損失一點而已,他冷笑一下,沒有拆穿。
佟年,你太低估香水對女人的致命吸引力了。
皇宮的妃嬪拿到香水以后都是愛不釋手,不少妃嬪都派遣了黃門到梁王府還禮,并提及采購的香水的事情,李愔也不客氣,宮中的妃嬪可都是有錢的主,不宰白不宰,他也是一瓶十貫的價格賣給了她們。
在唐朝,這些宮中貴婦和現代的明星一樣,都是時尚的引導者,她們吃什么,穿什么,玩什么,都會引起宮外的爭相效仿,香水在她們身上使用以后,出色的效果在貴婦名媛的圈子里掀起了不小的轟動,而正在這時,佟年順勢而行,以梁王府獨家代理的身份開始拋售香水,引起了一場不小的搶購熱潮。
“老爺,門外等著買香水的家丁都等的不耐煩了,下一批香水什么時候能到呀?”
萬里雜貨鋪門口,一條蜿蜒百米的人形隊伍沿著雜貨商店向北延伸,隊伍中都是家丁打扮的人,得到這里出售香水的消息以后,他們的家主夫人就差遣他們到這里購買香水,而且下了死命令——買不到就不用回來了,她們誰都不想被其她人比下去。
佟年拽了拽已經濕透了的長衫,罵道:“你急,我不急嘛!這不已經讓人去梁王府拿貨了嗎?”
說話時,一個小廝從門外急匆匆跑了進來,佟年忙道:“怎么樣了?”
這小廝長著一張苦瓜臉,此時的表情是苦上加苦,“老爺,王府的金管家說了,當初老爺和梁王殿下曾約定產多少香水你就拿多少香水,這第一批香水本來是三千來瓶,你拿了五百瓶,還剩下二千五百瓶,梁王殿下說需要什么資金回籠生產下一批香水,就把剩下的香水全部送進宮里去了!”
“哎!”佟年“吧唧“給了自己一巴掌,“佟年呀佟年,你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你和梁王殿下玩什么點子呀,這回栽在自己手里吧!”,說完,就往店鋪外走。
“老爺,你這是去哪兒?”小廝見佟年離開,問“這邊怎么辦呀!”
“先拖著!我去蜀王府,梁王殿下這是給我顏色瞧呢,說到底,他照顧我也只是看在蜀王殿下的面子上,這回我真是昏了頭了!”
金大謙這一番話,自是李愔教他說的,先前王府人手短缺,他才把購買香料的事情交給了佟年,而這些香料李愔也按市場價格給了他錢,并沒有讓他吃虧,而把獨家銷售權交給了佟年以后,他就有點后悔了,但是說出去的話畢竟是潑出去的水,收不回來了。
本來,這也無所謂,但佟年跟他玩了個心眼,這讓香水的生產嚴重停滯,他這里不是佟年的倉庫,你想要一百瓶,就生產一百瓶,你要一萬瓶就加班給你生產一萬瓶,李愔也需要梁王府這批香水盡快轉換成銅錢,而不是擺在倉庫里。
但是銷售權給了佟年,他又不能讓別的商人去賣,這時,獨家銷售帶來的弊端就出來了,那就是他必須得按照佟年的采購量生產。
吃一塹長一智,李愔后悔了,以后是再也不會為了圖省事搞什么獨家銷售了。
正想著,金大謙來報,說李恪來了。
“皇兄!”見到李恪,李愔這回兒沒有笑臉相迎,反而是擺了一張臭臉。
李恪訕笑了一下,揮了揮手讓跟在他后面縮著脖子的佟年離開,“佟年把事情都和我說了,這次的事情是他不對,我已經訓斥了他一遍,怎么說你也是我弟弟,他只不過是一介客商,我又怎么能讓自己的弟弟吃虧反而一直護著他,我讓他把什么獨家銷售權交出來了,你喜歡賣給誰就賣給誰!你再不樂意,我把他從王府門客中除名算了,”
李恪一番話說的是擲地有聲,情真意切,反而讓李愔覺得自己是有點小心眼了,他道:“也沒那么嚴重,商人逐利,也是人之常情,我也只是敲打敲打他,讓他長個記性,以后什么事情都要和王府提前商量,不要讓我措手不及!”
“六弟說的也是,這個佟年仗著是我蜀王府的門客確實有些隨意了,以后,你不用顧忌我的面子,該怎么收拾他就怎么收拾他!”
出乎李愔的意料,李恪至始至終沒有幫佟年說一句話,言語間都是向著自己,但是這樣,他又為什么親自到王府呢?思索了一會兒,李愔算是明白了,這李恪是以退為進,雖是一句話沒有幫佟年,卻是處處在幫佟年,意思很明顯,老哥這么支持你,你也不好意思太過刁難佟年吧,說千說萬,佟年還是他的門客。
李恪都這樣委屈求全了,李愔也不能不給這個老哥面子,怎么說,李恪對自己的關心還是真的,但他也不能對佟年一點懲戒沒有,既然佟年說交出獨家銷售權,那么他就順理成章收下,權當是對他的懲戒,免得讓他以為背靠李恪,就能在他梁王府里如魚得水。
兩兄弟聊了一會兒家常,李恪起身準備離開,李愔假裝無意道:“三哥,你欠我那五千貫銅錢什么時候還吶!”
“五千貫銅錢,什么五千貫銅錢!”李恪一副我有健忘癥的樣子,“皇兄有事先走了!”說完是頭也不回的溜了。
“無恥!”李愔從牙縫里擠出兩個字。
李恪走了,佟年還低眉順眼地留在書房外面,李愔揮了揮手,“行了,去找金大謙拿貨吧,記住,人無信不立,這次的事情我就當沒有發生,以后訂購香水,提前把數目報到王府,不要讓王府的生意圍著你轉!”
“是,殿下,小的該死,下次再也不敢了!”佟年小心翼翼道。
領了香水,回去的路上,佟年依舊心驚膽戰,以前他是大意了,梁王隨和性子讓他忽略了兩人間的身份差距,又加上仗著蜀王,他的膽子才陡然大了起來,在香水這件事上沒有按規矩辦事,現在他明白了,這個梁王隨和的性子背后也有不容忤逆之處。
“殿下,您真是英明神武,現在這個佟年老實多了!”佟年離開以后,金大謙晃著腦袋說道。
李愔端著茶喝了一口,道:“以前胡蘿卜讓他吃多了,也該給他的個大棒嘗嘗了,否則,他的尾巴還不越翹越高!”
“胡蘿卜,大棒!”夕陽的余暉下,金大謙努力思考著,這又是什么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