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大益州艦隊沿著長江順游而下,走走停停已經過了足足十天,這一天,當孫東旭走上甲板的時候他的望遠鏡終于出現了那個被稱為琉球的海島。
嘴角揚起一抹笑意,孫東旭心中一塊石頭落了地,他們的任務總算是完成了一半,接下來就是尋找蜀王說的那個深水港了。
“喬水,在琉球有可以停靠的碼頭嗎?”孫東旭轉頭問著一個黑瘦的年輕人,因為第一次來這個海域,艦隊對這一帶并不熟悉,于是在泉州的時候,孫東旭讓人花錢尋了一個當地的向導。
被稱為喬水的青年道:“有一個碼頭可以停靠,只是……”
“只是什么,盡管說就是。”孫東旭道。
“其實琉球這個地方百姓很少來,到這個地方的都是一些靠劫掠的為生的海盜,因為朝廷在沿海管理的很嚴格,他們都喜歡跑到琉球這個無人管理的地方,村里的人都把那里叫海盜窩,孫校尉,雖說你們的船隊很強大,但是這些海盜個個熟悉水性,十分的難對付,尤其是大海盜王世杰,他手中的船只不下千艘,干的都是從南方海域劫掠人口的生意,他們的手下殺人放火,無惡不作,這大唐的昆侖奴絕大多數都出自他的手。”
“王世杰?好大的膽子,居然敢使用當今圣上的名諱。”孫東旭聞言怒道。
喬水繼續說道:“他何止是膽大包天,在這片海域經過的商船全部都要交給他買路錢,否則不出幾日商船就會遭劫掠,船上一個活口不留,尤其是廣州一帶,那里來自西域的商人眾多,他們沒有不知道王世杰的名號的,從泉州到南海一帶都是他的勢力范圍。而琉球的碼頭也是他的,其他人停靠都需要繳納一些東西,糧食,牛羊,金錢都行。
兩人說話的時候曾志達從船艙中上來了,他聽到了兩人的對話,嚷道:“殿下說了,神擋殺神,佛擋殺佛,這琉球以前不管是誰的地盤。現在是我們蜀王的地盤了,什么狗屁王世杰,不服氣就讓他來吃吃老子的拳頭。”
喬水聞言苦笑道:“曾校尉你可不要小看這些海盜,官府不是沒有出動過戰船剿滅過這些海盜,可是這些海盜那是見了戰船就跑,戰船一走他們又回來了,根本沒用,這大海這么大,上哪里去找他們。直到后來就算是官府也懶得管了。”
遠方的海岸線距離艦隊越來越近,孫東旭道:“這些你不用擔心,我們自由辦法,你只需要領著我們到琉球可停泊的碼頭就是。”
說了這么多。曾志達和孫東旭都是一臉的堅定,沒有任何畏懼之色,喬水眼中閃過一絲無奈,心想他們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沒見到海盜的厲害,但收人錢財替人消災,他還是指導著艦隊向琉球碼頭駛去。
如此龐大的艦隊從長江出海。又在泉州停泊,這樣的消息早就傳到了大海盜王世杰的耳中,在泉州的時候,他就瞧見了這些大家伙,一時間心驚膽顫,在他的命令下,海盜暫時都蟄伏了起來,只是他沒想到的是,這個艦隊的目標竟是他的大本營琉球。
碼頭上,望著逐漸接近的艦隊,王世杰的臉色陰冷無比,一雙三角眼微微瞇了起來,他在海上橫行十幾年,和一個土皇帝沒有任何分別,沒有人敢在他面前說一個不字,而這個蜀王的艦隊卻一點不給他面子,直接闖入了屬于他的小王國。
“怎么辦?大王。”在王世杰的身邊是一個留著半截光頭的矮小漢子,身上穿的衣服也和大唐明顯不同,卻是個倭國人。
在海上橫行這么久,王世杰大風大浪也算是經歷過了,他略微沉思了一下道:“你現在帶領三百艘船到碼頭外十里處的海域等待我的命令,若是這艦隊只是停靠也就算了,但若是他們對我們不利,說不得我們就得和他們干上一場了,娘的,這些大家伙我一眼就看中了,到時候全部留下。”
在海上討生活的人誰不明白船的重要性,當艦隊沿著長江一路到靈州的時候,這么雄偉的寶船羨煞了無數人的眼睛,王世杰這種海盜頭子當然也不例外,他嘴上雖這樣說,但心里已經打上了這些大船的注意,而且一路的觀察下來,艦隊一共也就不到二十艘船,對擁有千艘船只的他來說,吃下這個艦隊并不是難事,當然,這也只是他一廂情愿的想法。
碼頭漸進,已經可以看見停泊在海灣的許多大大小小的帆船,孫東旭拿起望遠鏡對著碼頭望了一眼,在他的視野中,一高一矮兩個漢子此時正站在碼頭,對著艦隊指指點點,那個矮小的漢子聽那個漢子說了什么,轉身離去。
孫東旭再細看,碼頭上來來往往的人身上都攜帶著武器,還有一些皮膚黝黑的人被驅使著搬運貨物。
“除了這個碼頭,還有別的停靠碼頭嗎?”孫東旭再次問道,那兩個漢子對話的場景讓他有些不安。
喬水道:“這草民也不知道,平日里我們賣魚的話,都是到這里,其他的地方,都不讓我們去的。”
點了點頭,孫東旭對傳令兵說道:“讓戰船在碼頭五百米的地方擺出環形陣,把運輸船圍在中間,靠外的一側,炮手全部就位。”
“是,孫校尉!”傳令兵到了船頭,開始打起了旗語,在旗語結束以后,十艘武裝蒸汽寶船,開始變換行駛方向,在快要抵達的碼頭的時候,艦隊的陣型基本成了一個圓形。
行駛的過程中,曾志達和孫東旭一直用望遠鏡觀察著碼頭的動靜,“看來他們也沒打著什么好主意啊。”曾志達放下望遠鏡說道,碼頭不少海盜已經隱藏到了船里,還有一些弓箭手也是躲藏在了灌木叢中,但這一切都沒逃過兩人的眼睛,“要我說,直接給碼頭來幾炮。”
“用火炮固然輕松,但是把碼頭打爛了又得重新建造,何必呢?下面就靠你們海軍陸戰隊了,我在海上支援你。”孫東旭拍了拍曾志達的肩膀。
一巴掌打掉孫東旭的手,曾志達咧了咧嘴,“秦將軍說的真是沒錯,海軍負責放哨,陸戰隊負責死。”
孫東旭聞言,頓時無語。
雖然這樣抱怨,但是曾志達還是忠實執行了命令,他扯開嗓門道:“兄弟們,把小艇放下去,熱身的時候到了。”
聞言,陸戰隊員紛紛從船艙中跑了上來,曾志達又讓傳令兵給其他戰船傳令,不一會兒一千余名火槍手和刀盾兵的混合編隊趁著八米長的小艇向碼頭劃去。
望著海面上密密麻麻的小船,王世杰有些頭皮發麻,他估算了一下來的人數,心里又踏實下來,怎么說他這里也有兩千多人。
坐在船上,曾志達一直注意著岸上的情況,依照李愔的命令,上岸以后他們就將用大唐的名義接收這個島嶼,而根據喬水的信息,這個島是海盜的聚集地,那么這些碼頭上的都絕不是善類,一個言語不合,肯定就是開戰,“子彈上膛,隨時等候我的命令。”曾志達穿著厚重的盔甲,手中握著橫刀,對他來說這套行頭就足夠了。
水波蕩漾,船隊很快抵達了碼頭,曾志達首先跳上了案,他的對面站著上百個兇神惡煞的人,手中都是領著各色武器,為首一個人道:“你們是誰?到這里有何貴干?”
曾志達掃了一圈,并沒有發現剛才在碼頭上的那個男人,他道:“我們是蜀王的艦隊,奉蜀王命令管轄我大唐故土,讓你們的頭人出來說話。”
“哈哈哈……蜀王,蜀王算個屁,這里只有我們大王說了算,我們大王說了,你們若是暫時停靠,休息過了就滾蛋,要是來找事,就得嘗嘗我們手中的刀子。”為首的海盜囂張地說道,他們都是殺人不眨眼的貨色,也都是有些膽氣。
曾志達亦是直來直去的性格,他冷笑道:“那就是沒得談了。”
“談個屁啊!”為首的海盜很不屑,他望著這群人大多數都是戴著短刀,背著一個棍子一樣的東西,越加不以為意。
曾志達望了眼身后,此時大部分的人已經上岸,他抽出橫刀道:“那我就告訴你從今天開始這個碼頭蜀王說了算,你們大王才算個屁。”
話到這個份上,兩撥人已是劍拔弩張,因為在船上已經了解了情況,上岸后一部分火槍手把槍頭對準了停靠在岸邊的海船和灌木叢。
吐了一口唾沫,為首海盜露出猙獰之色,喊道:“殺了他們,上啊!”
曾志達冷哼了一聲,斜著豎起了橫刀,喊道:“開火!”
“砰砰砰……”
曾志達身后的火槍手紛紛扣動扳機,青色的煙霧從槍口冒出,為首的海盜剛邁出一步就停了下來,他的額頭中間多了一個血色圓孔,接著他緩緩倒了下來,而他身后的海盜則是如同割麥子一樣紛紛倒下。
聽到動靜,海盜船里的海盜們呼喊著從船里蜂擁如初,但他們面對都是黑洞洞的槍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