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姐姐有點狠

【番外】01 打鳥

本篇緣起交待:公元某年某月某日某時某分某秒,首發于閱文集團起點女生網的我家姐姐有點狠一書的作者醬油天后,也就是當前正在碼字的本貝,由于大腦供氧不足、CPU短路、神經中樞抽風,不小心把第二天定時發布的章節點成發布了……

醬油天后此時的心是六月的雨,淋漓地下個不停。

醬油天后的心比冷絲雨當眾被林婉如暴扁還崩潰;比冷圓圓站在陽臺目送久別重逢的林婉如離去的背影還傷感;比偷窺冷絲雨練功的夏鵬飛被冷絲雨不留情面地推出0101房間還抓狂;

比每天本來只需背八句詩卻被冷絲雨逼著背了春江花月夜的冷圓圓的內心還無助……

于是,我家姐姐有點狠有了番外01的誕生……

……

天翔中學上課的鈴聲響了,風度與學識比肩的歷史教師年問天不緊不慢地走進高二、一班的教室,從容走上講臺。

他扶了一下銀色鈦金細框方形眼鏡架,清了清嗓子,調整了一下面部表情,用比浩瀚的蒼穹還深邃的眸光掃視全場,用節奏適中、不浮夸不沉悶的語調問道:“樹上有十只鳥,獵人開槍打死一只,樹上還剩幾只鳥呢?”

全班同學當時就懵圈了。

握草,這是在上歷史課還是在上數學課,這是在問高中生還是在問幼兒園的學生,這是在玩常規套路還是在搞腦筋急轉彎,這是在進行學術探討還是想進行人生導航?

全班六十個學生不約而同地想,這絕對是年老師為咱挖的坑,咱可不能傻不拉嘰地往里面跳哇……咱94不上當,咱94不上當,咱多機智呀!

于是,這種在幼兒園十秒就能給出答案的問題在高二、一班的課堂上竟然在一分鐘以上還無人應答。

年老師深感無語,心想,我們的學生怎么啦,我們的教育怎么啦?我們的教育都把人變傻了么?

年問天開始指名回答問題,“王小寶,你來解答一下這個問題。”

王小寶站起來,胸有成竹地答道:“老師,10-1=9,樹上還有9只鳥。”

教室里響起一陣很不友善的笑聲,華可多的笑聲最響亮,畢竟她肺活量比較大。

“華可多,能給我們解讀一下你笑聲的內涵么?”

“鳥兒聽見槍響,哪有不跑的?樹上應該沒有鳥了。”

年問天的目光投向冷絲雨,“冷絲雨,你今天精神狀態似乎不錯,想來你的思維應該很清晰。你認為誰的答案正確?你還有別的答案么?”

冷絲雨咬著筆桿站起來,答道:“老師,我個人認為這個問題沒多大意義,因為它的答案其實可以是從0到10的任何數據!王小寶和華可多的答案既可能正確也可能錯誤!”

“夏鵬飛,你認為冷絲雨的答案是否成立?”年問天不問冷絲雨的理由,卻去問夏鵬飛的意見。

夏鵬飛站起身,從容答道:“我的意見和冷絲雨的意見一致。”

王小寶不服,說道:“怎么可能是從0到10的任何數據呢?你能說說0的答案的理由嗎?”

夏鵬飛淡淡地回答:“打死的鳥掉了,別的鳥聽到槍響飛走了。”

王小寶問,“樹上只剩1只鳥的理由。”

夏鵬飛答道:“打死的鳥沒掉下來,別的鳥飛走了。或者打死的鳥掉下來,別的鳥除了一只耳朵聾的鳥留在樹上,別的鳥都飛走了。”

“樹上剩2只的理由?”

“2只耳朵聾的鳥留在了樹上,別的掉的掉,飛的飛。”

“樹上剩3只的理由?”

“1只耳聾留在樹上,1只太困睡著了沒被吵醒依然留在樹上,1只被打死留在樹洞里沒掉下來,其余的被槍聲驚走了……”

“那么4只呢?”

“同理可推。除了耳朵聾,也可能有為死鳥殉情不肯離開的;也有可能智商很低聽了槍響也不知道離開的;也有可能聽到槍響被嚇暈嚇死依然留在樹上的;也有可能因為是無聲手槍對別的鳥毫無干擾而留在樹上的;

也有可能因餓得飛不動了而留在樹上的;也有可能因生無可戀而想主動求死而留在樹上的;也有可能猜測到獵人已沒有子彈而留在樹上的……

呃,可能性還很多。總之,有了這些不確定性因素,任何數據都可以成立。”

夏鵬飛的解答很荒謬,而年問天卻深感滿意,他示意幾位學生坐下后,又問柳旭東,“柳旭東,我今天設計這個問題的意圖是什么?”

柳旭東站起身,思索片刻,說道:“年老師是想培養我們的逆向思維、發散性思維,培養我們的質疑精神和論證意識。這對我們分析歷史事物和做主觀性歷史試題很有幫助。”

蔣美丹聽了,對葉知秋低語:“旭東不愧是年級第二啊!”

葉知秋突然舉手,想尋找點存在感,在獲得許可后她緩緩站起來,“老師設計的問題的答案具有不確定性,是不是表明‘歷史是任人裝扮的女孩子’的合理性?”

年問天不作出正面回答,而是直接針對這個問題向全班發問:“同學們認為‘歷史是任人打扮的小姑娘’嗎?請周洋同學起來回答。”

周洋起來侃侃而談,“我認為此話是正確的,歷史認識具有很強的主觀性,對歷史事物的評價往往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不同的人物因為各自不同的階級、立場、知識、能力、經驗及其他因素的制約,會往往對同一事物會有截然不同的評價。

比如對某國統一封建王朝的開創造者來說,有人認為他開創統一大業,奠定某國幾千年的政治格局,應該是千古一帝;而又人說他嚴刑峻法橫征暴斂,實在是一大暴君。

由此可見,‘歷史確實是任人裝扮的小姑娘’。”

“說得好!”王小寶贊道。

“對啊,這句話很有道理的。”附和的人也不少。

年問天顯然對這樣的認知很不滿意,他神情嚴肅地說;“這么說來,當我們來評價歷史的時候,就可以任意顛倒是非、抹煞功過、歪曲事實?有沒有對此持不同意見的同學?”

“絲雨你看呢?”年問天把目光投向冷絲雨,他希望冷絲雨能給出相對理性的答案。但冷絲雨沒有回應,她思想的野馬在原野上奔馳,她在盤算著去家俱廠還是去電器公司打零工的問題。

夏鵬飛敲了一下冷絲雨的桌面,冷絲雨狠狠瞪了夏鵬飛一眼,“別干擾我掙錢的思路!”

夏鵬飛指了指講臺上的帥大叔說:“是他干擾你!”

冷絲雨抬眼看向年問天老實交待思想拋錨的事實,“抱歉,老師,我走神了。”

“對‘歷史是任人裝扮的小姑娘’,你怎么看?”

冷絲雨站起來,摸了摸頭發說:“如果是這樣,我揍了夏鵬飛,是不是可以說成是他揍了我?

這話是有毛病的,它夸大了歷史認識的主觀性,而忽略了歷史認識的客觀性。我揍夏鵬飛這事是客觀存在的,不管別人怎么看,不管我自己怎么看,我們的看法可以有不同,但不同的看法不能改變事實本身。

言而總之,歷史認識應該是客觀性與主觀性的統一。”

全體學生鼓掌,包括躺槍的夏鵬飛,也鼓起了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