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墨跑過去,這條路通往城中村,居住的多數都是外來務工人員,衛生條件并不好。
周圍的雜草長得都快半米高了,尤其是夏季,草木旺盛,誰也不知道那里面藏了什么。
芊墨跑過去,果然看到露在草叢外的腿,她長舒一口氣。
不是他。
他穿得是部隊的作訓服,而且腿比這個長多了。
芊墨蹲下,想要看草地里躺著的是誰,就在這時,身后傳來吵鬧聲。
“你特么多管閑事!老子干——啊!”
芊墨聞聲看過去,這才看到草叢下面,還有個凹地,地勢較低,被邊上的雜草遮擋著,要不是有人喊,很少有人會留意那邊。
芊墨扒開草,彎腰向下看。
那邊原來應該是個水洼,水干涸后,凹進去的底部已經呈現龜裂,里面有很多垃圾。
摩托車倒在那邊,邊上躺在一個人,剛剛那罵罵咧咧的就是他發出來的,現在他的嘴里只能發出陣陣求饒。
于昶默的腳踩在地上那人身上,芊墨心緊了下,明白了。
他追過來,先是把飛車黨其中的一個撂倒,就是躺在草叢里的那個。
然后又追下去,把那個騎著摩托車還被他追的走投無路的飛賊踹趴下,從車倒的位置芊墨猜測,他應該是從后面撲,把摩托后座的人弄到,然后...
芊墨看了眼下面的情況,摩托車邊上還有個碎掉的酒瓶子。
初步判斷應該是于昶默拽下來一個人,順手又從地上撿起一個酒瓶子,精準砸中騎車想順著小路跑的那個,然后一招搞定上面的這個,又跳下去追那個被他用酒瓶子砸中的人。
用最短的時間搞定倆有交通工具的毛賊,厲害。
于昶默把人踹倒,從那人身上摸了一圈,翻出了芊墨的手機,感覺到上方不對,抬頭看了眼,芊墨跟他四目相對。
于昶默再次僵住。
“小心!”芊墨看到倒在他身后的那人站起來,手里握著碎掉的酒瓶子,想要偷襲他!
于昶默甚至都沒回頭,那腿瀟灑地向后踹了下,精準地把人撂倒。
這伸手...芊墨看得有些心跳加快。
這人真是她認識的于昶默嗎?
是那個跟她打球從沒贏過的于昶默?
前世倆人偶爾去打打高爾夫、網球什么的,在芊墨的印象里,只要她跟他一對一,他從來沒輸過,搞的芊墨總笑他,說他這一身肌肉虛有其表,都是花架子,根本沒有運動細胞才會練點肌肉出來糊弄人。
對她的揶揄他從來都是不反抗,只是有次弱弱地說了句,他當初在空軍特種部隊待過。
然后,嗯,又是三連輸。
于是芊墨就自覺理解成特戰里的文職...
今天親眼見識了,人家不僅沒吹牛,也絕不是文職。
于昶默腳踩一個,手里握著她的手機,先是撥了個號碼,芊墨以為他在報警,結果卻聽到自己抱著的外套里傳出來的聲音。
哦,打給他自己了?這是要存她的號?
還有,這個手機的鈴聲...怎么跟她是同款?就連音質都差不多,同款手機,同款手機鈴聲?
于昶默面無表情地把電話扔給她。
“報警。”
陳百川在家摟著他的胖美人,喝著小酒,警局的電話打過來說他閨女在那邊,嚇得陳百川一個激靈,酒醒了一半。
趕緊領著小姨馬不停蹄地殺向警局。
而此時的芊墨已經做完筆錄,跟于昶默一前一后地走出了警局,倆人站在臺階上,一個抱著衣服不說話,一個目視前方特別正人君子。
這場面有點尬。
剛給芊墨做筆錄的那個片警追了出來,對著芊墨燦爛笑。
“師妹!”
做筆錄時就發現都是一個學校的,這小片警當初也是芊墨現在的學校的,叫聲師妹不過分。
芊墨對他露出禮貌的笑,剛參加工作沒多久的片警就覺得一陣眩暈。
這絕對是校花級別的女神啊,做筆錄的時候就一直有好感,現在公事辦完了,自然要追出來說幾句。
“辛苦師兄了。”
片警撓撓頭,“你家住在哪兒,要不我送你回家?剛好我也要下小區查戶口。”
“不順路。”一直目視前方的于昶默收回看遠方的風景,對著她以外的人,他一身鋒芒畢露。
片警小哥前一秒還沉浸在校花級女神的魅力當中,下一秒就覺得掉進了冰窖,怎么...這么冷啊?
一抬頭對上于昶默黑漆漆的眼,片警微微往后挪了兩步,肩也不自覺地縮了下,芊墨在邊上看得樂呵。
怎么感覺像是一個弱小雄性進入一個強大雄性的領地,相互釋放氣場后,弱小的那個慫了?
“你,你怎么知道我不順路...”片警忌憚于昶默強大的氣場,又不太想在校花級女神面前丟份,強撐出一份尊嚴問他。
于昶默什么也沒說,只是微抬下頜,雙腿微開,腳的方向不自覺地朝向芊墨,宛若有人入侵他地盤一般。
“我們是一起的,謝謝師兄。”芊墨不忍看到人家被他恐嚇,出言解圍,那片警一臉打擊,小聲嘀咕了句,這才轉身離開。
那句芊墨就假裝沒聽到,于昶默的耳根有些微紅。
“未來的警花竟沒有內部消化,當兵的就是下手快啊...”
嗯,瞬間覺得這個油頭粉面的小子沒有那么礙眼了。于昶默看著片警的方向,暗自思忖。
“今天的事要謝謝你。”芊墨把衣服還給他,剛倆人就坐在一起做筆錄,他的衣服她一直抱著。
“嗯。”他依然保持著目視前方的狀態,接過衣服穿起來。
這家伙是特討厭自己?芊墨見他時是非常內疚的,總想到她把人家甩了的事兒,可是這會見他一眼都不看自己,心里不免有些不爽。
“我是特別見不得人?”
“嗯——不是!”他把頭轉過來,看了一眼,馬上又挪開。
就因為太好看,好看的一看就犯病,根本不能看啊!
“本想請你喝杯咖啡表示感謝,但見你似乎特別討厭我,那就算了。總之,感謝你。”
芊墨說完轉身,于昶默的一顆心從天上褲衩一下落下來,摔得稀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