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萌拍拍她肩膀,“面對現實吧。”
面對個爪子,芊默抓起放在邊上的外套,不顧自己身上的傷還沒好。
“我要找她們回來,不聽話就打到聽話為止。”
芊默到現在都不肯接受現實。
錢包從衣服里掉出來,她彎腰撿起,發現薄了,打開,僵住...
都空了。
這種不要臉的手法,跟當年穆菲菲離開時一模一樣。
陳萌心疼地看著愛徒。
這孩子的暈血癥剛好,來這么一下,怕是又要受刺激了。
“很好,好,好...好一個穆菲菲啊,玩兒我是吧...”芊默要氣冒煙了。
之前她還被穆菲菲抱著歹徒被人揍的畫面感動。
現在想來,那個保護她被揍的穆菲菲已經死了。
腦袋里有血塊的小智障,吃小饅頭看天線寶寶的穆菲菲才會保護她,血塊沒了就恢復成之前的冷血女騙子了。
她這一腔真心終究是錯付了。
“師傅,我想自己冷靜下。”
陳萌拿眼睛掃了一圈,屋里沒危險的東西,說了句有事兒叫她,這才把空間留給芊默。
剛走出房間,就聽到里面稀里嘩啦的聲音。
芊默在砸東西。
氣瘋了。
陳萌搖搖頭,也好,發泄下情緒總比憋著強。
芊默把能砸的(便宜)都砸了,看著一地碎片,還是不解氣,拿著皮夾準備燒了,拿出來仔細一看,她眼一瞇。
不對,哪兒不對...
普通人是沒有那么好的眼力的,但她不一樣。
這皮夾是跟小黑交往后他送的,香奶奶的小羊皮,貴并不代表結實,嬌氣得很,稍微不注意上面就會有劃痕,還不如夜市上二十塊錢的人造革耐造。
芊默用的時候挺仔細的,到目前為止也沒有什么太大的劃痕,可是當她打開皮夾后,里面出現了長短不一的十條劃痕。
一兩條還能當成是她自己不小心弄的,可是十條...還是這樣的排列順序。
芊默一個激靈,從盛怒的情緒中瞬間冷靜下來。
她掏出手機,打開相冊,那里面有她拍下來的穆菲菲的香譜。
之前破案時,她得到過穆菲菲小情兒給的香譜,那玩意不方便帶芊默就拍下來存在手機里。
穆菲菲的香譜跟別人不一樣。
她用的是一種歪門邪道五柱香的譜子,外面都沒有。
里面除了詛咒人的,只有為數不多的兩個是正面意義的。
這第一組的五條印,如果變成香譜的話,翻譯過來就是...
“希望之光?”
芊默念出這個香譜的名字,并念出解析。
“看似背叛,實際絕處逢生,希望之光閃耀,逢兇化吉...”
念了幾遍,芊默豁然開朗。
握著路老大留給她的狼牙項鏈,任由掌心被鉻出痕跡。
她明白了。
路商卡這傻瓜...這么大的事兒為什么不跟她商量下。這么艱難的道路為什么選擇一個人走,多希望給她一個擁抱。
芊默算了下時間,也不知道現在發消息老大能不能看到,盡管希望渺茫,還是要試試。
思來想去,芊默發了個表情包。
外加一句話。
那句話是:家里有我
表情包是芊默自己做的動圖,正是那天姐妹幾個過生日的畫面,路老大帶著生日帽,姐幾個跟傻狍子似得一起晃。
這圖當初做的時候,大家一致認為十分傻吊。
經過一晚上換乘交通工具,此時的路商卡跟穆菲菲已經來到交界處,只要踏入這個林子,走上那條密道,便是另外一個國家,另外一種人生。
路商卡的手機響了,穆菲菲一驚。
“你怎么還沒處理掉?誰發來的?”
“哦,忘了。是廣告。”
路老大看了眼屏幕,含淚帶笑,關機掰掉卡,手機扔入沼澤。
但那句話和傻吊圖片,已經深深烙印在她心。
老二兌現了當初對她的承諾。
無論外人理不理解她,老二會義無反顧地相信她,哪怕倆人有天不在一個陣營,老二也會替她照顧好她的家人。
路商卡回頭,晨曦在林子里映出漂亮的光影,薄霧里仿佛站著一個倩影對她招手。
路老大,等你回來。
路老大擦掉臉頰邊的淚。
陳老二,我們不見不散...
芊默握著手機,她知道路老大不會回復她,但她相信老大能看到。
破解了穆菲菲留給她的第一個密碼,芊默又去查第二個香譜。
穆菲菲掌握了一個大秘密,會不會是臨走時良心發現,把她知道的那個秘密透露給她?
芊默激動,結果查到那個譜,嘴角抽了抽。
“鬼子母之愛?”
這不就是之前她給人做案例的那個鬼子母嗎?
原為婆羅門的惡神,專門吃小孩,后來佛感化她,把她自己娃拿走了,她便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搖身一變成了保護小孩的守護神,兼帶送子功能。
這個香譜就一個名字,沒有解釋,穆菲菲的這個香譜解釋有多有少,之前破案的那兩個只有簡單的兩個字做解釋,希望之光就是一段,這個干脆兩個字都沒有,就是個名字。
“她是想說...她穆菲菲坑遍天下所有人,也不會坑我?鬼母也愛自己的孩子?臉皮真厚...有本事,走了別偷我錢啊,你這個不要臉的...”
芊默邊罵邊看向遠方,回想著穆菲菲失憶后跟自己的點點滴滴。
那一袋開封的小饅頭已經不見了,穆菲菲除了偷芊默的錢,還拿走了那袋小饅頭,桌上還掉了兩顆,芊默撿起來放在嘴里,入口即化。
“臭不要臉的...一定要活著回來啊...等我有能力把你抓起來,別以為跑了我就抓不到你,你得回來接受改造。”
一定要活到那個時候。
小饅頭有點咸,是她的淚。
于昶默接到陳萌的緊急通知,十萬火急地跟單位請假,一路上都想著他乖乖抓狂噴火的樣子,心里想了一萬種哄她的方法。
結果到醫院發現,一種都用不上。
推開病房門,她正在掃地。
“你來了快,跟我一起收拾,我這頭還有點腦震蕩,低頭久了暈,收拾完了找護士問問,我把玻璃砸了,得賠多少錢。”
芊默云淡風輕的口吻讓小黑一愣,小心翼翼地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