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盡劍裝

第五章、心內傳法,生機斷絕

說完這句話,他招了招手,竟然和葉家家主葉天問一起,飄然離開了這處洞穴,整座石臺上,登時只剩一人,就是那名面如枯木,雙頰深陷,坐在那里,一動不動,仿佛是沒有任何生命氣息存在一樣的灰衣老者,千幻萬心洞的四大守護長老之一——枯木長老。

此時此刻,兩人才發覺他的深不可測,不可思議,竟然根本探不到底。

就在這時,枯木長老終于睜開了眼睛,仿佛一道電光在兩人眼前劃過,同時,一個低沉,嘶啞,猶如枯木敲擊一樣的老者聲音,同時出現在了兩人的心間。

枯木長老的并沒有開口,但是他的聲音,卻直接仿佛鼓聲一樣,震動在兩人的心中,耳旁,暮鼓晨鐘,有一種讓人心醉神迷,奇特的感受,仿佛在這一刻,他們能真確的感覺到那種仿佛枯木龍吟一樣的聲音。

“不要驚訝,等你們學會枯木龍吟訣,這枯木龍吟傳音術,就是小道了,你們都可以使用出來,好了,時間緊迫,我現在開始給你們講這枯木龍吟訣的要訣,和修煉方法……而后,你們可以不懂就問,我會盡量解答。至于最后能不能練成,我不敢保證,所以,一定要用心聽,用心記……只有安靜如古木,心有大定力的人,才能修煉成這一門枯木龍吟訣!”

說到這里,他再也不管兩人,閉上眼睛,整個人一動不動,但是,無數的聲音卻在兩人的心間響起,仿佛天音佛唱一樣,這種境遇,葉白曾經遇過一次,倒沒有什么驚訝,而葉苦卻是第一次,不過他畢竟不是常人,知道現在每一刻都十分寶貴,所以當即努力的安定下心神,凝神去聽。

一段段玄奧復雜的口訣,流淌過他們的心間,仿佛沉鐘大呂,直接敲響,震動靈魂,這遠比用耳朵聽要記憶深刻得多,枯木龍吟訣,果然威力非凡。

終于,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似乎是一瞬,又似乎是永生……但是,那讓他們沉迷,安靜,覺得心中無比安寧的聲音,卻突然停止,仿佛琴曲的最后,突然被劃上了一個休止符。然后,枯木長老的那特獨,低沉,如同枯木敲擊一樣的聲音再次從他們心間傳來:“好了,就這么多了,有什么問題,你們就問吧,還有一個時辰,天就亮了!”

兩人都呆住了,這一學,竟然那么久,一夜的時間,就那么過去了?可是他們一點也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仿佛在那一刻,時間突然變慢了一般。

聽到枯木長老催促的聲音,兩人才反應過來,一夜的時間就過去了,只剩一個時辰的提問時間,兩人再也顧不得疑惑,一個個向枯木長老提出心中的問題……枯木長老則耐心的替他們講解,隨著枯木長老的講解,兩人對這門功法,終于有了一個完整的認知,隨著認知的加深,他們就越忍不住的驚嘆,最后一個個佩服得五體投地。

天下還有這樣奇妙的功法,天元功與之一比,根本就不值一提啊。

當枯木長老最后一段聲音消失在他們心間,天邊已經大亮,澹臺,羅兩家的弟子已經在外面等著,心幻長老與葉家家主葉天問的身影,悄然出現在了兩人身前。

看到兩人臉上那滿足的笑意,知道他們必有所獲,當下笑笑,道:“時間到了,我們該走了!”

葉白,葉苦兩人站起身,卻不知一夜時間盤坐,腿有些酸麻,差點摔倒,不過活動了一下,很快恢復正常,看到兩人轉身就走,兩人看向身后的枯木長老,疑惑的道:“枯木長老不去嗎?”

心幻長老淡淡的道:“不去了,以后你們再也聽不到那種聲音了。”

兩人轉頭,這才發現,枯木長老全身上下,生機盡絕,竟然在一瞬間枯萎了下去,就仿佛是一朵鮮花突然飄零,一株充滿生命力的古樹,瞬間枯萎。

兩人大駭,轉頭望向心幻長老,卻發現他的眼角,多了一種晶瑩的東西,看到兩人望過頭來,心幻長老轉過頭去,不讓他們看見。

葉家家主葉天問看了兩人一眼,喟然嘆道:“你們知道什么,昨夜枯木長老,用的是枯木傳心術,而不是枯木傳音術,他想讓你們在這一夜,盡量的多記住一點,多理解一點枯木龍吟之道,所以用自己的心聲,共震給你們,讓你們感受了一夜這種枯木里龍吟,大音希聲的感覺……但是,這樣做,他的心脈會斷絕,生命力全部消逝,他已經把枯木龍吟的真諦,全部傳到了你們的心中,只等蘇醒的那一刻,你們就能自動的學會這枯木龍吟訣了!”

說到最后,他的聲音略微沉重,看著兩人,淡淡的道:“不要辜負了這一夜枯木長老的栽培,記住今天記住這個晚上,日后進入紫境谷,要努力去拼博,為我葉家,打出一片天下來!”

說到這里,他轉過頭,只是葉白,葉苦兩人,都敏銳的看了他眼角的紅痕。

顯然,對于枯木長老這樣傳功之后,會隨即仙逝,兩人早有所知……但是他們卻沒有阻止。

“不要辜負!”

“我們一定不會辜負長老對我們的期望的,一定!”

兩人轉身向著枯木長老的尸身拜了三拜,然后毅然回頭,轉身朝著千幻萬心洞外面走去,這一生這一世,他們再也忘不掉那段聲音,那段仿佛枯木龍吟一樣,響起在他們心間的聲音。

“孩子,不要悲傷,我們的時間本來就不久,能為你們做一點什么,這是我們自愿的,如果我會這門功法,我也會同樣這么傳授給你們,可惜,我的天賦,終究不如枯木。”

說到這里,心幻長老嘆了一口氣,柔聲拍了拍葉白的肩膀,說道。

他的聲音帶著一種說不出的滄桑,卻又帶著一種釋然。

葉白點了點頭,卻沒有轉過身,他忽然道:“我回去拿點東西!”

然后也不待心幻長老與葉家家主葉天問反應過來,立即向著自己居住的地方跑去,葉苦也道:“我也回去一趟!”

然后,葉苦也離開了,自始至終,都沒有給心幻長老和葉家家主葉天應反應過來的時間。

心幻長老和葉天問看到兩人的背影,不由而同的,都微微嘆了一口氣,只是眼睛中卻露出了一絲欣慰的神色。

“重情不負,沒有看錯人!”

兩人相視一笑,但是想到枯木長老的去世,卻又感到一種說不出的悲戚。

……回到斷居中的葉白,端來一盆水,然后將整個頭都埋入其中,一刻鐘后,兩刻鐘后……葉白抬起頭,擦干凈面頰,除了眼眶微紅之外,再也看不出任何不同,他拿起床底下的那個小布包,然后朝著前院走來,腳步比以前任何時候都堅定。

心幻長老,葉家家主葉天問,還有一群人眾長老,執事,甚至大部份的葉家弟子,都出現了……其中,葉白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一身淡綠色的衣裙,正是葉家外宗的練武閣劍術講師葉美竹。

她正用關切的眼神看著自己,看到這里,葉白的心中不由得微微一熱。

還有珍靈閣的那個葉掌柜,自己在外宗的時候,蒙他諸般照顧,現在自己要離開,他也來送行。

葉苦也已經回來,身后一個小小的灰布包裹,而葉缺,葉千兒,葉蓬萊三人也已經到來,站在人群之中,等著自己。

看到他們,葉白大步走了過去。

心幻長老點了點頭,道:“既然人都已經到齊了,那就出發吧,別讓人等久了。”

當即,一群人浩浩蕩蕩,朝著火云城東門而來,此時,街道上已經出現了不少人的影子,店鋪大開,豆漿,油條,燒餅,包子……各種食物的香氣混和在一起,直往人的鼻孔中鉆。

大街上到處是人流洶涌,看到他們過來,紛紛讓道,不少人更是面露尊敬之色,跟葉家眾人打著招呼。

顯然,葉家在四宗會武上的表現,已經徹底折服了這些人,葉家在火云城的聲望,也達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這些人得知他們今天要出城,離開火云城前往紫境谷學藝,不少人早早起來,等在這里相送。

葉家眾人點頭示意,一路朝前走去,忽然,葉白的心中一動,他走上前,來到心幻長老身后,低聲道:“長老,我去買點備用的東西,你們先走,我馬上趕過來!”

心幻長老見到是葉白,點了點頭,道:“不要耽誤太長時間,東城門,我們等你!”

葉白點了點頭,道:“好的,一定不會誤了時辰,長老放心。”

說完,身形一轉,已經從人群中消失不見,往另一個小弄奔去。

看到他離去的背影,葉天問疑惑的道:“葉白這是去干什么去了?”

心幻長老搖了搖頭,道:“不知道,我們不用管他了,去城門口等著吧。”

“好!”葉天問也只是看了一眼,也就沒有再問,隊伍繼續往前,向著城門口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