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盡劍裝

第一百零四章、西幽商閣,白綰兒

天才一住精彩。

一瞬間,在那間地下貨艙中,整整修煉了兩年之久,不見日月的葉白,整個人恍若新生。

一股更加靈動而蓬勃的朝陽氣息,從他的身體之上升起,即使一些離得他比較遠的人,都能清晰感覺得到。

因為只剩四五天的時間就要到了,所以很多人都從自己閉關的船艙中走了出來,三五成群,聚在一起,這點時間,即使用來修煉,也起不了多大作用,還不如趁這機會,出來透透氣,看看這異域風情。

所以這幾天,這甲板之上的人數,明顯比平時要多了許多,熱鬧了許多,不少人都感受到了葉白身上這一突發的奇觀。

其中,站在一角的甲板上,正眼神火熱的望向那觀景亭上,一身銀衣的銀城公子原素梅,就是最為顯眼的一人。

經過整整兩年的閉關,他的修為,明顯也大進了一步,雖然依舊沒有突破進入頂級玄王,但也到了上位玄王中段,距離頂級玄王不遠,是真正的頂尖高手。

而他所望之處,卻守著兩名金甲侍衛,不許任何人上去。一身白衣的白綰兒,和她那名灰衣清瞿,實力強大得可怕的老仆“玄伯”,正靜靜的站在其上觀海。

白綰兒喜歡看海,她無法修煉,所以大半的時間,只能站在這里,遠望遙遙的碧海藍天,觀看海鷗飛翔,心中才能微多些平安喜樂。

而那名老者“玄伯”,雖然對她的這番舉動并不贊同。但卻也沒有辦法阻止,所以每隔三五日,兩人必定都要來此觀景亭一次。

而平常因為人少,大家都在自己的船艙中修煉,愿意到這甲板的人并不多,所以沒有什么人發覺。

但是自從這幾天人多了之后,白綰兒就有些不勝其煩。她發現,總是有許多人不時或明或暗,或好奇或熱切的望向自己這邊。甚至還有人試圖沖破她的兩名金甲護衛,上前來與她搭話。

如果不是一次被玄老出手震懾,這些人只怕更加過份的事情都做得出來。所以這也導致她最近來到這觀景亭的次數銳減,即使那些人不再對她動口動手,但是,光是那些人火熱的目光,她就承受不住。

不過,今天,悶了四五天的她,再也忍不住,還是又一次來到了這處“觀景亭”之上,她喜歡那種一曠無余。滿眼蔚藍的感覺,幾日不見,就覺著心中空落落的,似乎無根浮萍,無可依戀著落處。

所以。雖然討厭那些人的目光,但是,她依舊不得不來到此地,不過,看了一會兒之后,四周的人又漸漸多了起來。尤其是底下那外銀衣年輕人的目光,更是肆無忌憚,目光從來沒有從她身上移開過半分,這讓她猶其討厭。

“哼!”

輕哼了一聲,有些不滿的白綰兒,回過頭,就想招呼玄老離開,從來不曾生氣的她,這一次或許是真的有些郁悶。

不過,就在此時,驀然間,她的眼角余光,瞥到一個白衣年輕人從艙門處走出,來到甲板上,根本沒有看她一眼,而后就徑直走向了船舷邊,閉上眼睛。

這讓她心中不由一奇,而后,臉色更是有些奇異,倒也不著急了,偷偷打量了那白衣年輕人幾次,就見不知何時,驀然間,他沐著海風,身上的氣息竟然為之一變,似乎有了一種朝陽般,蓬勃而生動的感覺。

這種感覺,讓她覺得十分舒服,就是身上的那種陰冷的氣息,也消散了幾分。

“是那個住在底下三層貨艙的奇怪年輕人……”

“嗯?”這時,一直閉目,毫不關注四周動靜的玄老,驀然之間睜開了眼睛,目光望向那名青年方向,略有些驚咦的道:“咦,那就是那個中位玄王,兩個月時間不見,他居然晉升成上位玄王巔峰了?好快的修煉速度,這怎么可能?”

這一刻,就連修為深厚如他,也不禁大為訝異,對于葉白的修為進境速度,感到一陣觸目駭然。

兩個月前,葉白突破至上位玄王下階時,他就站在這里,清晰的感覺到了那波異變,而且還出言嘲笑過葉白的不自量力。

而現在,僅僅兩個月不到的時間,這個當初被他根本沒有放在眼里的年輕人,居然一舉從上位玄王下階,突破到了上位玄王頂階,半步頂級玄王的層次……距離他現在的境界,都不過一步之遙。

頂級玄王巔峰,那就是準尊境界,而他,現在也不過在這境界,葉白與他,僅僅相差這最后一步,就能突破,這讓他如何不大為訝異。

他見過修煉速度奇怪的天才,但是,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天才。

白綰兒感覺到玄老心中的震駭,在一向寵辱不驚的玄老身上,他很少看到有這種驚異的神色出現,于是不由有些好奇的轉過頭來,問道:“玄伯,他很強大么?”

聞言,玄老點了點頭,而后又搖了搖頭,閉目思索半晌,方才一嘆,道:“是,也不是。他很強大,在這個年紀,幾乎難有可與之匹敵者,修煉速度之快,更是驚世駭俗,連我都自愧不如。”

“那不是呢?”白綰兒更顯好奇,追問道。

玄老搖頭道:“所謂不是,就是竟連我,現在也看不透他現在身體之中蘊藏的潛能之深淺,在他這種年紀的年輕人身上,這還是我從未經歷過之事。所以,此次只怕我是看錯了,這名年輕人,是一頭蛟龍,現在潛伏在深淵中,只待一飛沖天的那一刻開始,真要交戰起來,我,未必能輕易勝得了他!”

“呀?”白綰兒驚訝的瞪大了目光,有些不可置信的望向玄老。

這還是她第一次聽到玄老自承居然也有他不能輕易戰勝之人。她可是非常清楚玄老的實力到底有多強,在整個“西幽商閣”,都能排在前三。

她的父親西幽商閣閣主白朝南之所以將其安排在自己身邊,貼身保護自己的安全,就是因為一是看出了他的忠心耿耿,忠誠度無愉,二。也是因為,他有這個實力,不讓任何人侵犯到自己的安全。

所以。即使連她,也要尊稱一聲“玄伯”,而不是仆人。有數次,西幽商會的對手派遺人員刺殺過她,但都一一失敗,那些人都很強大,但在玄老面前,卻似乎都柔弱得像嬰兒一樣。

她有一次就親眼見到,一名頂級玄王層次的強者,在玄老的面前,支撐不過三招,就被就地擊殺。梟首,這還是明里,暗里,不知道有多少危險,被他一一化去。而她尚不自知的。

目光掠了掠臺下那個不斷望著她的銀衣年輕人影,她心底閃過一抹厭惡,忽然好奇問道:“那那個人,比之臺下的這個人,誰更強大?”

“嗯?臺下?”

玄老一呆,不過隨即就反應了過來。目光陰鷙的瞥了一眼臺下那肆無忌憚的銀衣年輕人影,隨即收回,微垂雙目,淡淡道:“原素梅雖然號稱北地三大最為年輕的王者之一,聲譽頗高,不過,若真要打,他可能在那名年輕人手下,撐不過十招!”

“啊!”

白綰兒一聲驚呼,不禁微掩秀口,眼睛中卻閃過一抹興奮之色,她沒有再問,眼睛卻滴溜溜轉動。

而玄老心中殺機卻是一隱而逝,他目光再次瞥了臺下的那名銀衣年輕人一眼,心中暗道:“如果不是顧忌你背后有一尊玄尊級的老師,現在,我早就把你擊殺當地了,敢如此挑釁我西幽商會,原素梅,希望你不要做蠢事。”

想到這里,他心中殺機頓冷:“如果實在讓我看不下去了,暗中擊殺你也不是難事。反正,你來此地,就是來送死的,早死晚死沒有什么區別,最后,隨便推到一個人的身上,你師父也懷疑不到我西幽商會頭上,就算有一點麻煩,也顧不得了。”

底下的原素梅,還并不知道觀景臺上的這名老者,已經對他動了深深的殺機,不過就算知道,只怕他也不怕吧。

他年紀輕輕,就成為北地最為年輕的三大王者之一,而且更兼有一名好的師傅,身上背的,也是名譽天下的六階上品,銀城劍,可謂是人采風流,一向自視甚高。

他認定自己是天運籠罩之人,這一生必能成就玄尊之境,所以這次不朽雷城之會,玄嬰果出世,他就那個應運之人,因此沒有告訴他的師傅,他就偷偷南下,來到了這里。

結果一直閉關,近日才突破上位玄王中段,發現時間已到,就出來在這船上透氣,結果卻于一次意外,發現在觀景臺上觀看海景的白綰兒,一時之間驚若天人。

雖然白綰兒每次出現,必都是頭戴面紗,遮蓋了真容,但是,那一襲薄薄的輕紗,如何能掩蓋她天生的美態,隱隱約約間,更顯誘人,所以,他登時就已發誓,一定要將其追到手中。

不過,在他數次施展行動后,卻被那少女身邊的一個灰衣老者出手逼退,那一次讓他顏面頓失,狼狽不堪,在所有人眼中都成了笑柄,這讓他心中大是慍怒,但卻又無可奈何。

實力不如人的情況下,師傅又不在身邊,只有隱忍,心中對那老者的恨意,簡直到了刻心入骨的程度。

不過,他并不擔心,他自認以自己的天賦,這一次不朽雷城出世,必能成就玄尊,所以,到時候,他甚至能與師父齊名,對付一個老不死的準尊,還有什么難度。

到時候,他必要逼那老者向他跪地磕頭賠罪,然后把那少女娶到手中,不過卻未想過,這老者竟然敢起心刺殺于他。

他的師父,可是天龍北地都鼎鼎有名的三大玄尊之一,“古尊”蕭然,一手“裂雷劍法”,轟動當地,是紫階低級劍法。

甚至,因為對他的喜愛,還特的擇選其中比較簡單的三招,傳授于他。

所以,他這一生,幾乎都是含在金燙匙中長大,年紀輕輕,得罪的人不少,卻從來沒有人敢于報復于他,全是畏懼他師父的權威。

這讓他養成了更加驕橫的個性,加之確是天賦過人,深得其師喜愛,在整個天龍北地,都是橫著走。

當發現每次得罪了更加強大的人,卻沒有人敢找他報復后,他就再也未把別人放在眼中,認定就算一時打不過,日后也必能回來報仇。

因此,就算這名老者的修為在他之上,他也沒有把他放在心上,每次白綰兒出現,他還是依然如昨,只是不敢明著動手而已。

不然,他天姿雖高,又豈能如此輕易成就玄王之境,成為天龍北地,最為年輕的三大王者之一?

如果不是有一個好師傅在背后指點,他現在,只怕連玄宗境都在摸索階段,這就是有沒有底蘊,與有沒有人教導的最大區別。

擁有三式紫階低級攻擊玄技“裂雷劍式”的原素梅……也的確有這番驕傲的資本。

不過他卻忘了,人有逆鱗,觸之必死,就算他能一時橫行于天下,這在茫茫孤海之上,他卻是飄弱無依。

別人要殺他,不過動一動手指頭而已,真正的后患,即使來了,那又如何,怎么也與他無法相干。

老者收回目光,不再觀看,心中只暗暗期待原素梅不要太過過份,說到底,如果不是萬不得已,他還是不愿得罪“古尊”其人,因為其名聲太盛了。

擁有一套紫階劍法的玄尊級強者,豈是他一個小小的準尊可比,兩者根本不在一個檔次上,若真要戰斗起來,他未必能接得下對方一劍。

就算事情做得再隱秘,總有泄漏的時候,到時候,就是滔天大禍,只怕不光是對他,就是對整個西幽商會,也是如此。

不過,不管如何,他這一生的職責,就是保護白綰兒的安全,所以,任何觸犯到這個法則的人,不管是誰,他終究還是不會留手。

任他身后洪浪滔天,大不了一死而已,又有何懼?絕不愿意看到小姐在他面前受辱于人一分。

他搖了搖頭,向白綰兒道:“小姐,我們先回去吧!”

“嗯。”白綰兒答應一聲,正要轉身,驀然間,所有人同時一愕,望向東方的遠方:“那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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