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娘子是財迷

98、摸底

(九十六、九十七章修改了,刷新一下就好。)

第二天,裴乾早早來客棧接錢朵。

彼時天還未亮。

好在錢朵睡的早,精神頭養的十足。

都說燈下看美人,錢朵在墨宅吃的好睡的好,也沒那么多煩心事,皮膚也慢慢養的細膩白皙。

燈籠下一照,朦朧閃亮。

水生都沒忍住,多看了兩眼:“姐,你真是越來越好看。”

誰不愛聽好話?

錢朵立刻就笑了:“會說就多說點。”

“師父最好看,師父最漂亮。”裴乾趕緊跟著說兩句。

錢朵沖他翻個白眼:“你少說話,趕緊帶路。”

裴乾又遞上手里食盒:“師父,我買的包子和稀飯,您趁熱吃。”

水生接過去,扶著錢朵上車。

一行人浩浩湯湯往菜市場方向去。

他們離開沒多久,又一輛馬車駛來。

一個丫鬟模樣的人跳下車,走進客棧,沒多大會就轉了出來。

她靠近馬車,低聲說道:“小姐,奴婢果然沒看花眼,就是裴公子。”

“不知道哪里來的鄉下丫頭,勾得他馬前鞍后。”

車里久久沒有回音。

小丫鬟自己生氣:“怪不得總推咱家帖子,有話直說不好,何必藏著掖著吊著咱!”

“小紅,人去哪兒了?”車里一個嬌滴滴聲音,隱隱含著怒氣。

小紅忙說:“據說往菜市去了。奴婢這個就不明白了,去菜市干什么,莫不是還想找咱家老爺的茬不成?”

朱縣丞,正好分管稅收、商會和各類市集管理。

馬車里又是一陣沉默,半天才出聲:“跟上去瞧瞧!”

上堯縣從南走到北,需要兩個時辰,不算小的縣城。

馬車行了一會兒,終于在城南郊停下。

裴乾一掀車簾:“師父,到了!”

“叫我錢管事。”錢朵還是聽不慣,無形中將她給喊老了。

裴乾笑一笑,等她下車,就往對面一指:“那就是菜市,咱的菜還被扣著呢。”

錢朵點點頭,招呼上水生:“我倆過去,你躲一邊等著。”

她又回頭上下打量裴乾。

今天裴乾按照她的吩咐,穿著錦衣繡袍,腰間壓著一塊玉佩,頭上束著金冠,一瞧就是公子哥。

錢朵點點頭:“等里面有啪一聲響,你就進來亮明你公子哥的身份。”

有關系不用,那不笨蛋嗎?

就像她當初借墨宸的勢,在上堯縣,裴縣令的勢更好用。

裴乾第一次干這種事,緊張的咽口水,點點頭。

錢朵領著水生就扎進菜市。

別說,上堯縣菜市還真是熱鬧。

才剛剛卯時,里面已經燈火輝煌,人頭涌動。

錢朵感嘆:“水生,瞧見沒,想販菜掙錢,得吃得了苦。”

三更半夜起床,裝菜一路運到縣里,官道匪道都得打發高興。

然后賣力叫賣,有運氣的賺銀子,沒運氣的就砸里面。

哪一行,都不好看呢。

水生跟在她身后,臉色凝重。

錢朵瞟他一眼,笑吟吟繼續說:“但是辛苦有辛苦錢,若是下功夫,總比地里刨食強百倍。”

“沒錯!”水生挺了挺胸脯,半大小子有了大人的影子。

錢朵點點頭,沒再說話。

她要將水生帶出來,也得看對方靈氣,點到為此,剩下的靠自己悟。

錢朵一路走一路瞧。

菜市涇渭分明,賣蘿卜的聚在一塊,賣白菜的跟賣白菜的一起,區域分的清清楚楚。

常來采購的人,熟門熟路往自己需要采購的菜品前面一站:“甜蘿卜兩筐。”

立刻有人幫他裝筐上乘,搬到車上。

另有散農,是附近零星種菜自賣頭,聚集在市場外面,隨便找地擺個攤。

省錢會過需求量不多的人家,會徑直找自賣頭買,既新鮮又多樣,價格也不貴。

“比咱鎮上賣得貴!”水生撇嘴。

錢朵噗呲一笑:“那不廢話,咱那是原產地,沒有運輸和人工費用!”

再拋去成本和利潤,城里菜價必須不便宜。

“從前商業不發達,本地的東西買不出去,老百姓窮;外地的人買不到東西,生活不豐富。”

“后來高祖英名,鼓勵百姓經商,一條條官道貫穿南北。”

“咱們商人,做的就是將本地的東西運出去,換了外邊的東西進來。”

“兩邊百姓手里東西活了,生活才豐富,咱們才能賺差價。”

水生眼睛漸漸亮起來:“原來如此。”

果然娘沒說錯,錢朵姐腦子靈活。

他跟出來一趟,也學到不少東西。

水生看錢朵的目光,充滿了崇拜。

錢朵不著痕跡挺挺腰桿,果然還是要讀書。

兩人一路廢話,一路找到了一間棚子。

官差就在里頭,同一個腆著大肚子,肥頭大耳,氣勢兇巴巴的人在說話。

錢朵走進去,未語先笑:“請問這是菜市管理處嗎?”

“你是?”一個小姑娘。

菜市場小姑娘不稀罕,稀罕的是漂亮小姑娘。

官差起身,笑問:“小姑娘,跟你家里人走散了?”

實在錢朵衣著和長相,不像賣菜的。

所以他猜著,可能跟家里湊熱鬧來賣菜,地方太大,走散了。

錢朵笑道:“前個兒我家里兩車菜,被這里人給扣下,我來討要。”

“……”官差一愣。

菜,誰扣小姑娘的菜?

他身邊那個大肚子粗脖子男人,聞言臉色一變:“你誰家的?”

“墨家的。”裴乾當時來賣菜,打的招牌就是墨。

官差和男人誰也沒往墨家身上想。

墨家不經手這一塊生意,而且墨姓在青州是大姓,砸出去一塊磚,十個里頭有三個姓墨。

兩個人對視一眼。

最近是扣了兩車菜,不過菜主是個小白臉。

如今又來一個姑娘。

官差頓時不當一回事,坐了回去,捧起茶壺慢悠悠喝茶。

男人卻笑了:“你們家沒大人嗎,前頭來個小白臉,現在又來個姑娘,就不怕你爹我將你們全收了。”

水生生氣:“你怎么說話呢!”

他一身短褐,臉堂子黝黑,一瞧就是鄉巴佬。

男人只當他是個下人,根本不害怕。

錢朵看看官差,又看看男人,笑問:“你怎么稱呼啊?”

“呦,你只管喊爹爹就行。”男人起了輕視之心,隨口調笑。

錢朵也不氣:“我每年都去祭拜我爹,怎么沒見過你呀,報個名,回頭我也燒點紙給你。”

男人還沒怎么著,官差一口茶噴出來:“你怎么跟六哥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