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吳鐘善和陳林蕭就談好了,吳鐘善讓他們先自己去地里看看,自己又跟安老丈進行了密談。
安老丈回來的時候臉上臉上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拱手道:“多謝了。”
陳林蕭搖搖頭道:“不必謝我們,要謝就謝老丈你自己將土地伺候的好,我們還要請你牽線搭橋帶我們去找里正呢。”
安老丈聞言皺眉道:“后生,我多說一句話,這井在這里,旁人一般也不用,沒有必要花錢買下來。”
陳林蕭搖搖頭沒有解釋,只是說道:“麻煩老丈了。”
這井在安老丈的地頭,別人平日的確是不用,但是保不齊到了缺水農忙的時候,別人不會來用,他們本就不是小安村的人,現在買了小安村的土地,雖然有了地契在手,但是卻不免引來小安村的不滿,這井安老丈用無事,但是不代表他們用就無事。
所以為了保險起見,還是將井也買下來好了。
安老丈帶著他們去見了本村的里正,里正聽到他們的來意也十分的詫異,但是微微一想就明白了陳小舒和陳林蕭的擔憂之處,便也不多說,就以三兩銀子的價格將井賣給了他們。
只是單獨賣一口井不好寫地契,便將水井所在的那一塊荒地一起賣給了他們。
吳鐘善常年做中人,對于寫契書這件事情是駕輕就熟,當下就寫了兩份契約書,讓他們各自按手印,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至于辦紅契的時候,就一并委托給了吳鐘善,像他這種常年做中人的,在官衙里肯定有相熟的人,很夠很快的辦下來。
“對了,地契是寫陳兄的名字是吧?”
吳鐘善將他們先簽好的白契塞進袖口隨口問道。
“不是,是寫我娘子的名字。”
陳林蕭搖頭道。
吳鐘善楞了一下,道:“陳小兄弟有所不知,我朝的律法,已婚的婦人是不能再置辦產業的。”
陳林蕭笑道:“我知道有這條律法,只是我們還未正式成親,所以就用置辦嫁妝的名義將田地落在小舒的名下吧。”
陳小舒在一旁大大方方的點了點頭道:“就寫我的名字吧,麻煩吳大哥了。”
吳鐘善一時之間沒有弄明白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既然他們要這樣做,他便這樣做就好了。
回去的路上,他聽范北山說起陳家的事情,才知道陳小舒和陳林蕭的情況,才明白了過來。
只是陳林蕭要將土地落在自己未過門的童養媳名下這件事,的確讓常人不能理解。
范北山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輕笑一聲說道:“鐘善你有所不知,雖然陳娘子是他的童養媳,但是陳小兄弟卻將陳娘子看的極重,有什么事情也都跟她商量,遇上那些看不起陳娘子的人,他也不會給人家好臉看,與人交談也動輒便是我娘子如何如何。”
吳鐘善聽后道:“這倒是有趣。”
范北山又正色道:“我與他們相識不過兩個月,短短兩月他們便從一貧如洗到了現在的地步,可見不是普通人,我告訴你這些也是想要提醒你,可不要犯了他的忌諱。”
吳鐘善聞言心中一暖道:“多謝范兄,我會記在心里的。”
·······
自從老陳家分了家,日子非但沒有平靜下來,反而越來越熱鬧了。
分家之后,陳林慕一般不回家來吃飯,陳家大房和陳家二房便單獨開火做飯。
他們共用一個廚房,黃氏與李氏每天斗得跟個烏眼雞似的。
整天盯著對方今天做了什么飯菜,要不就說對方偷了自己的菜,總而言之就是一團亂麻。
黃氏與陳林英都是十分節儉的性格,分家之后還是跟以前一樣每天吃的飯菜看不到一點油水而,至于陳林葦和李氏,都是好吃懶做的性子,分了家便如同放飛自我。
分家得來的五只雞已經被吃了兩只了,饞的大房的陳滿倉和陳滿谷哇哇大哭,想要去搶陳滿升的雞肉吃,陳滿升本就年紀小一些,再加上一對二自然就輸了,被搶了雞肉還被揍了一頓,陳滿升哭著回家告狀,李氏心疼兒子和雞肉,便去找黃氏要個說法,又引起了大房和二房的一場大亂斗。
李氏被抓的滿臉手印,黃氏也沒有得了好,頭發都被李氏拽掉了好幾縷,李氏回屋后道:“當家的,這大房也太囂張了,搶了咱們兒子的肉吃,還把我給打了一頓,你瞧瞧。”
陳林葦懶洋洋的翻了個身道:“隨他去吧,你們這些老娘們就是目光短淺。”
李氏不滿的坐到炕邊道:“你這話啥意思?”
陳林葦看了一眼自己的這個傻婆娘道:“老大可不是啥好人,知道為啥分家的時候不敢克扣在咱們的東西不?”
李氏聞言眼睛一亮,道:“為啥,是不是這大房有短在你手里拿著呢。”
陳林葦點點頭道:“還不算太笨,只要這個把柄在我手里,陳林英他就不敢把我們怎么樣。”
“到底是啥把柄?”李氏湊到他跟前問道。
陳林葦一笑道:“咱爹把陳小舒那死丫頭抱回家的時候你還沒進門自然不知道了。”
“還跟那死丫頭有關?”
陳林葦笑笑卻不肯多說了,只說到:“你別問了,快做飯去吧。”
李氏白了陳林葦一眼,但是也因為陳林葦的話心中得意,便扭著大屁股去了廚房。
陳林葦一轉頭看到了站在門簾子后面的陳滿青,道:“滿青,在那里站著干啥呢,給你爹倒杯水來。”
陳滿青答應了一聲,去了廚房,只是心里卻不斷地想著剛才爹娘說的話,似乎爹和大伯還有秘密,還是關于四嬸的。
走到一半陳滿青便看到陳滿秀提著大茶壺出來,她轉了轉眼珠走上去道:“大姐也來燒水。”
陳滿秀靦腆的笑了笑,道:“嗯,這兩天我娘肚子不舒坦,叫我多燒點熱水。”
雖然現在陳家大房和二房水火不容,但是陳滿秀和陳滿青的關系還是很融洽的,主要是因為陳滿秀本來就是個悶葫蘆的性子,在家里除了干活基本沒有什么存在感,膽子也小,大房和二房的沖突她從不多問,看見了也遠遠的躲開。
至于陳滿青,她則是太過于聰明,從不肯上前去幫自己的爹娘。
“真是辛苦大姐了。”陳滿青滿眼都是佩服的看著陳滿秀道,“咱們村里跟大姐一般大的小姑娘,我看就大姐最能干。”
陳滿秀被陳滿青突然夸獎,害羞的臉都紅了,聲若蚊鳴一般道:“滿青這話你可別···別去外面說,要不人家該說我狂妄了。”
“好好好,這話我只跟大姐一個人說,只不過這也是我的心里話。”陳滿青綁著陳滿秀提著水壺道,“對了大姐我問你個事兒唄。”
陳滿秀點點頭道:“你問吧。”
“四嬸,就是小舒來咱們家的時候大姐你還記得是啥樣不?”
陳滿青試探性的問道。
陳滿秀錯愕道:“你咋問這事兒啊,都過去這么些年了。”
陳滿青笑笑道:“也沒啥,就是現在看四嬸長得真好看,就想四嬸的親爹娘到底是什么樣的人呢。”
陳滿秀哦了一聲道:“原來是這樣啊,四嬸長得好看,從小就好看,四嬸被爺抱回來的時候,我還小,就光記得四嬸那時候長得可俊了,跟年畫上的童女似的,穿的···穿的好像是一身紅綢緞的衣裳,哎呀,這么些年過去了,也就記得這些了。”
陳滿青像是很開心的樣子點點頭道:“真是多謝大姐姐了,我就是隨口一問的,原來四嬸真是從小就好看啊,我小時候長得就不好看,這樣說等我長大了也好看不到哪里去,不像大姐姐你,都說大姐姐長得奶奶,長大了肯定好看。”
陳滿秀又被陳滿青說的話弄紅了臉,輕輕跺了跺腳說道:“我不跟你說話了,我去屋里倒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