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你們的天敵

第200章 烈陽部總部長,扶余山無慫人(5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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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鬼離開之后,苦著臉在附近觀察了觀察,再偷偷找了個手機,看了看地圖,臉色更苦了。

現在他才知道,吃了沒文化的虧,也吃了不多觀察的虧。

當初隨便找了個小河下水,那個小河竟然算是淮河的上游。

他一路順流而下,從支流匯入主流,然后不知道什么時候,被水君發現了,引他過去。

現在可完犢子了,被水君盯上了。

他出來之后,第一想法,當然是擺爛。

只要離開淮河,去其他地方,那應該就沒什么問題了。

但是當他離開淮河水域,就感覺到套在他手腕上的圓環,以非常微弱的速度,在緩緩的收縮。

他能感受到,是因為他整個陰魂,都感受到了圓環收縮時帶來的壓力。

他可以清晰的感受到,收縮到一定程度,他未必會立刻死。

這代表著,他會在持續的痛苦之后,被活活擠死,魂體都爆不開的那種死法。

兒時父親在耳邊常說的話,此刻浮現了出來。

“你不好好學習,長大了一定會后悔。”

然后他最后一次氣急了,說。

“死也不會后悔。”

他都從來沒想到,那時候的回旋鏢,會在他死后,結結實實的正中他的腦門。

他現在后悔死了,后悔當時沒好好學地理。

不然的話,但凡稍稍學點,也不至于不清楚淮河在哪。

他拿著借來的手機,搜索有關烈陽的事情,很顯然什么有價值的東西都搜不到。

他悄悄找到鬼市入口,來到鬼市,想要打聽一下。

但是,所有跟“烈陽”這倆字有關的東西,基本上都是烈陽部。

他坐在街角,靠在墻壁上,眼神茫然,思來想去,大概就只有一種情況了。

能被稱之為當代烈陽的,肯定是一個非常重要的人物。

那就是烈陽部里,某個特別重要的人物?

他現在特別能理解奔波兒灞聽到那句“你去把唐僧師徒除掉”時的心情。

水君啊,您這是太高看我了。

我就是個小水鬼而已,要不是不用吃飯也餓不死,我這種貨色,早就餓死了。

我能怎么辦?

要不我去烈陽部大門口,找個看起來厲害點的外勤,上去給他一個大逼兜子。

這樣是不是會死的痛快點?

斜對面的茶館里,正在聽人吹牛逼的麥從貴,轉過頭,倚在欄桿上,左右環顧之后,望向了坐在墻角,兩眼無神的水鬼。

他眼神一閃,暗暗心驚。

這里雜亂的聲音里,忽然被他捕捉到了關鍵詞。

水君、水鬼、烈陽部。

這三個關鍵詞里的任何一個,都不應該在鬼市里出現,更別說三個一起出現了。

他仔細盯著那個雙目無神,坐在地上的家伙看了好半晌,才大概確認,這家伙竟然是一個水鬼!

一個念頭,在麥從貴的心中迸發。

要發了!

以前就算是知道了這種消息,他其實也沒想過要怎么樣。

但現在,他可是拿工資的線人啊,除了工資之外,還有獎金可以拿。

他當然也知道,獎金沒法約定,這跟他提供的情報,有直接關系的。

而眼前這個水鬼,就算是沒什么重要情報,那也肯定不可能毫無價值。

老板雖然是來自于禁地,可跟烈陽部好像也有聯系。

他這兩天差不多想明白了,禁地里可能不是一個人,殺惡鬼簡直跟上癮似的大佬,可能跟他老板不是一個人。

他老板看起來人挺好的,怎么看都不像是能把二百多個惡鬼吊在路燈上當裝飾品的狠人。

然后他就猜,是不是南武郡的烈陽部認慫,和禁地的關系緩和,是不是就有他老板在中間運作。

不過,這些都無所謂,反正只要是能算業績的情報,他都會給過去試試。

畢竟,他也是看過不少電視劇的,知道情報上的事情,是用不用是一回事,知不知道是一回事。

一念至此,他端著個酒壺,拿著倆杯子,來到水鬼身邊。

他將酒杯放下,斟了兩杯酒。

“兄弟,來喝一杯。”

水鬼轉過頭,看著麥從貴,有點懵,他不明白麥從貴平白無故的請他喝酒干什么。

麥從貴笑了笑,取出一包煙,點了兩根,分給水鬼一根。

水鬼猶豫著沒接。

麥從貴便笑道。

“這都是專供咱們的好貨,屬于咱們自己就能點的煙,這酒也是茶館里的陰氣酒,都是我們能品嘗到的。”

麥從貴猛吸了一口,吞云吐霧。

“嗐,兄弟你見諒,我看到兄弟,就想起來,我當初第一次來鬼市。

也是茫然無措的坐在這里,想找個活干,也找不到。

那時候我也是坐在街角,覺得天大地大,無我容身之地。

也是那時候,有個兄弟,過來請我喝了杯酒。

問我,都死了,還找什么活干,賺什么錢啊。”

麥從貴微微一頓,端起小酒盅,一飲而盡。

水鬼這下被勾起了好奇心,問了句。

“為啥?”

“是啊,那時候我自己其實也不知道,還懵著呢。

被人提醒了之后,我才想起來為什么我想找份工作。

然后我就回去了,自己把我的尸體藏起來了,假裝我還活著,沒讓家里人知道我死訊。

我花了一個月的時間,才學會了怎么以陰魂之體打電話,怎么讓他們聽到我聲音。

我告訴他們,我在打工,手機丟了,沒舍得買。

現在剛發工資,我就換了個手機。

家里人心疼的要死,哭了好半晌,說聯系不上我,快急死了。

我現在算是穩定下來了,每個月還能賺到錢。

今天看到伱,我就想起來,當時請我喝酒的那兄弟。

他說出門在外,遇到真有困難的,能拉一把就拉一把。

哪怕幫不上什么忙,給鼓鼓勁,打打氣,請喝杯酒,還是可以的。”

麥從貴斟滿了酒,一臉真誠。

“來,哥們,敬你一杯,不管你現在面臨什么困境。

我都希望你能走出來,起碼知道自己想做什么,能做什么,要做什么。

咱們阿飄,就怕連自己是誰都忘了,那就離消散不遠了。”

水鬼被麥從貴的真誠打動,他相信這是一次友好的延續。

他端起酒杯,跟麥從貴碰了杯,一飲而盡。

陰氣濃郁的酒液下肚,頓時讓他的精神一振,魂體好像都稍稍壯大了一點點。

麥從貴也不嫌棄,很自然的跟他坐在一起,抽煙喝酒吹牛逼,不到十分鐘,水鬼就開始跟麥從貴稱兄道弟了起來。

聽著麥從貴說,他現在晚上去跑外賣,代駕賺錢,沒事的時候,就在這里的茶館喝點東西消遣。

水鬼聽的那是相當佩服,他雖然是個躺平黨,但對于如此肯干還勤奮的人,一直都是相當佩服的。

“老哥真牛逼,敬你一杯。”

水鬼舉杯敬酒,麥從貴干脆利落的一口悶,雖然最初是抱著套點情報的想法來的,可是說出來的話,卻都是真切,他自己也有些感慨。

心里是真覺得,曾經有人給他打氣,拉了他一把,今天他也就當是把這份心意傳下去了,來給這兄弟打打氣,讓他別那么茫然了。

“兄弟,你自己好好想想吧,看你想做什么,咱們變成了阿飄,以后的日子還長著呢。”

水鬼唉聲嘆氣,他都不知道該怎么說了。

這位麥兄弟,也是個實誠人,好心來拉他一把。

但他實在沒法說,說出來水君的事吧,他覺得可能會把人害了,也把自己害了。

水君肯定不希望別人知道他的存在。

至于更多,他是真的如履薄冰,因為水君說的不知道是哪年的話,他都聽不太懂。

說是跟著他學了點現在的話,可是他依然是聽的半懂不懂,又不敢每句話都問一遍:你說的什么意思?

自從交流的時候,問到第三遍,他感覺水君的眼神、表情、氣息,似乎都不太對了之后,他就放棄了再問這種問題。

以至于,現在他唯一確定的,就是找到當代烈陽,恩,應該就是烈陽部里某個能代表烈陽部的人。

然后他手上的手環,在靠近這個人的時候,會生出感應。

然后,再沒了。

小命危在旦夕,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做了,剛才是真的想找個烈陽部送死算了,起碼死的干脆利落。

一旁的麥從貴,眼珠子都在顫動著,手都有些抖了。

天大的大事!

水君要誘殺烈陽部部長啦!

這是要出大事了啊!

這事必須要告訴老板了。

“兄弟,你先好好休息一下吧,你好好休息兩天,再做決定,以我的經驗,沒有認真思考三天以上,就沖動做出的決定,大概率是沒有好結果了。”

麥從貴自己掏錢,在鬼市里,給水鬼開了間客房,還貼心的開了一間帶大浴桶的房間,讓人提前給裝滿了水。

“兄弟,你好好休息,不用擔心,我給你開了三天的房。

這里的水,都是可以給咱們泡澡用的,說的是有一點點洗滌陰魂雜質的作用,也不知道是不是吹噓的。”

水鬼還想說什么,麥從貴一揮手。

“你好好休息,別說謝字。

現在差不多到時間了,這個點代駕的活最多,客人還大方。

我先去干活了,拜拜。”

麥從貴把水鬼安頓好,確定穩住了之后,立馬離開了羅剎鬼市。

他看了看時間,沒敢直接給打電話,而是先給溫言先發了一條消息。

默默數了十個數,正打算留言把事情說一下的時候,他電話響起了。

“喂,老板,有大事!天大的事情!”

扶余山里,溫言還在請教長輩東西。

他想要請教的東西太多了,比如,現在就在請教認字。

在陳柒默家里,有一尊正面無字,背面卻有三個字的牌位,而且烈陽部的手機也拍不出那三個字。

他現在就按照記憶,書寫出來,讓長輩們辨認一下,那是什么字。

七師叔祖也認不出來,正尷尬的時候,溫言收到了麥從貴的信息,趕緊找個借口去給回個電話。

“具體什么事?”

“老板,我真不敢在電話里說啊,事情有點大。”

“你現在在哪?”

“我在中原郡的小城,剛從羅剎鬼市里出來。”

“行,你在那等著,我一會兒就到。”

溫言跟七師叔祖和八師叔祖告別,從窗口里,回到家里。

然后又通過在小城里帶回來的幾樣東西,分別試了試,打開一個通往小城的窗口,再次來到小城。

十幾分鐘之后,他就在一條小巷里,見到了麥從貴。

麥從貴似乎有些緊張,看到溫言之后,長出一口氣。

“怎么了?”

“我剛在羅剎鬼市里見到個水鬼,那個水鬼是水君派來的,說讓他將烈陽部的總部長引過去!”

溫言面色一僵。

“你說誰?”

“總部長!”

“不是,前面的。”

“水君?”

“淮渦水君?”

“肯定啊,普天之下,除了這位,哪還有第二個有這般稱呼。”

溫言的心跳都開始加速,感覺有點上頭了。

這水猴子是早就復蘇了?

還是上次被他驚醒了?

實在是不怪他想多了,因為之前壓根沒聽說過有什么水君的事情,便是扶余山諸位長輩,亦或者甘姨,都只是說,水君以后肯定會復蘇,但肯定不是現在。

正因為這個,若是之前聽說水君的事,他肯定是不信的,扯什么犢子呢。

問題是,他好像還真親眼見過了,不信都不行。

那水君現在蘇醒了,立刻就派出來一個能上岸的水鬼,是不是就跟他有關?

“你具體說說,原話,別添油加醋!就憑一個水鬼,還想引總部長過去,做什么春秋大夢呢。”

“就是原話啊,最能代表烈陽部的,可不就是總部長。”

“是烈陽部還是烈陽?”

麥從貴心神一跳,連忙道。

“好像是烈陽,也好像是烈陽部……”

“以后記住了,有時候多一個字少一個字,意思可能完全不一樣的,仔細想想。”

“想起來了,他說什么當代烈陽,然后又說烈陽部的總部長……”

“我知道了,這個情報非常重要。”

溫言拿出手機,當場給轉了五萬塊錢。

這種事,他肯定是不吝嗇線人費,或者說獎金。

對方沒說太清楚,而溫言也猜測,那個水鬼,可能也是不太明白,烈陽和烈陽部完全是倆東西。

但他肯定知道,水猴子要找的肯定是他,絕對錯不了。

畢竟,那個水猴子再怎么無腦,也不至于指望一個水鬼,去把烈陽部的總部長招過去吧。

溫言氣的要死,他娘的,又不是我招惹你的,你蘇醒了就找我麻煩干什么。

而且不會真以為,這水鬼找到他了,他就會去吧?

不會吧?

他不至于是指望一個水鬼來把他打暈了帶過去吧?

笑死。

黑暗的水域里,水君靜靜的待在這里。

他在等待著當代烈陽駕臨此地。

烈陽之名,威名赫赫,世人皆知。

當年的烈陽,是何等的猖狂,一個凡人,都敢進入這水域里,敢直接來他這里,踩著他的名頭往上走。

他都不用想,就知道,烈陽之名,注定了會無比耀眼。

這個名字就是巨大的榮耀。

當年那個家伙,出去之后,一定是更加的驕傲了吧?

他派個水鬼出去,想找到當代烈陽,肯定非常容易,只要告訴他一聲就行。

能背負當代烈陽榮耀的人,肯定是驕傲的很。

肯定是不容自己落了先輩的榮耀。

只要知道了,他肯定會來。

不來的話,豈不是成了連見他一面都不敢,貪生怕死的軟蛋嗎?

扶余山如此猖狂,還沒出過慫人吧?

所以,安心在這里等著便是。

水君信心滿滿,就在這安靜的等著,他覺得,他對這些所謂的道士,都非常了解了。

“那水鬼,你覺得怎么樣?”

“挺落魄的,而且有些喪,沒勁頭,而且,他似乎是被下了什么東西,不去做的話,離開太久會死的。”

溫言看了一眼麥從貴,有些意外,看起來麥從貴是真的想幫那個水鬼。

溫言沉思了一下,道。

“你去讓那個水鬼,自己去烈陽部,我給你個電話號碼,你給他。

告訴他,別告訴別人是誰給的號碼。

海岱郡,有一位為人正直的牛頭勾魂使,你知道吧?”

“聽其他阿飄說過,兇得要死,上次有個阿飄附身,被那牛頭揮舞著鐵鏈,強行從人體內拉了出來,當場宣判,然后將其打的魂飛魄散。

還有個陰魂可以變化的阿飄,被鐵鏈鎖住了,就再也逃不掉了。

被那牛頭掛在了高壓電線上,活活給電死了。”

溫言有些意外,牛志強這么兇嗎?

但想了想,這話是麥從貴嘴里說出來的,多少得打個折。

“就是他,你把電話號碼給那個水鬼,別的人說實話,我都未必信得過。

但這位,肯定是非常正直,是信得過的。

他想要活命,想要解脫,這就是唯一的機會。

你記住了,把你自己摘出來,你別陷進去了。

要是烈陽部抓了你,你就給我打電話,別死撐。

你只要沒犯命案,我多少還是有點面子的。

你要是害過人,沾過血,那誰來也不好使。

記住了沒?”

麥從貴記下了溫言的話,心里琢磨著,等下回去,就先勸水鬼三天,勸他去找烈陽部。

告別了麥從貴,溫言就琢磨著,水君若只是老老實實待著,也就罷了,上一次驚鴻一瞥,他其實還不是特別確定,這次算是徹底確定了。

那這事肯定得捅到烈陽部那里,讓烈陽部早做準備,準備各種預案。

反正他是肯定不會淮河的。

噢,以后黃河他也不會靠近了。

回頭再問問,七大水域里,還有哪個不能去,實在不行,他就宅死在南武郡算了,反正他現在跟西江的那群家伙,關系還不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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