穩了穩心神,安禾這才回到病房。
一推開門,就見涂戈躺在床上,睜著眼睛看向窗外,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安禾當然不知道涂戈在想什么,反正她在心里已經快要把她師兄祖宗十八代都要撅起來。
撅了半天,忽然想起來,對哦,他倆都是孤兒,祖宗是誰都不知道,從小是師傅把他們倆養大的,在他們心里,師傅就是他們親爹。
對于親爹,罵祖宗十八代那不是把師傅都給捎帶上了?!
那不行,不行。
涂戈連忙搖頭,又在心中虔誠的雙手合十道歉:“師傅,我不是罵你,我是罵師兄,師兄簡直就是個王八羔子,害苦我了。”
“你醒了?”
安禾笑著看涂戈神神叨叨的,走到椅子邊上,坐了下來。№Ⅰ№Ⅰ
涂戈搖搖頭:“謝謝你,大老遠的還去接我了。”
其實涂戈給安禾打電話根本就沒抱著太大希望,這姑娘她雖然看著面善,可畢竟人心隔肚皮,她會相面,卻讀不懂人心。
給她打電話純屬是抱著試試看的心思,沒想到,她真的來了。
當時看見安禾出現的一瞬間,涂戈的心突然就放下了。
說實話,人生難得一知己,不在相處時間長短,只在相處的感覺,很舒服,這就夠了。
這不僅僅是涂戈對安禾的感覺,也是安禾對涂戈的,在涂戈面前,她從來沒感覺到這么放松過,想怎么樣都可以,還不用擔心被人偷拍。
“你解決了嗎?!”№Ⅰ№Ⅰ
今天早上去老宅子的時候,安禾其實還是有點害怕的,畢竟那里鬧鬼,可一想到涂戈在里面生死不知,怕她有生命危險,咬一咬牙,她強忍著懼意也就去了。
可到了老宅子,那里靜悄悄的,根本就不像發生了一場大戰的樣子,就只有涂戈一個人。
一提到這件事,涂戈的臉就拉的老長,本來她的長相有些屬于妖冶魅惑那一類,尤其是那眉心的一點朱砂痣,更是給她增添了不少神秘,此時一見她做這種動作,一臉的嫌棄和糟心的樣子,惹得安禾捂著嘴巴就笑了起來。
“你這是怎么了?”
涂戈唾棄一聲,怒道:“別提,被人陰了,雖然我因為大意輕敵吃了一些苦頭,可沒想到背后陰我的,竟然是自己人!”№Ⅰ№Ⅰ
安禾驚訝的張大了嘴巴:“怎么說?”
涂戈看她一眼,忽然頹廢的耷拉著肩膀搖了搖頭,眼神中帶著淡淡的失落:“算了,跟你說你也不知道,說了有什么用,只會讓我十分想殺人。”
安禾知道涂戈是在開玩笑,可看她剛剛還一副失落的樣子,轉眼間就張牙舞爪的,她還是忍不住笑了出來。
涂戈聽見笑聲也只能無奈的再嘆一口氣,突然想起來:“哦,對了,住院費是你幫我付的嗎?多少錢,我把錢拿給你。”
“不是我付的。”安禾聳了聳肩膀十分無所謂道:“一個冤大頭,上趕子送錢花,給不給都無所謂。”
“冤大頭?”
涂戈眼睛猛的一亮,然后擠眉弄眼的朝安禾拋媚眼。№Ⅰ№Ⅰ
她可是知道圈子里也是有一些辛密的,有些藝人會有靠山大金腿什么的,這對于圈子里的人來說,十分平常,沒有什么可隱瞞的,只不過看安禾的樣子,不像有金主啊。
“對,就是冤大頭,以前害得我從萬丈高樓上摔了下來,現在又上趕子攆了過來,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我看見他就煩,看見他就害怕,而且,他這個人,這里有問題,情緒起伏也大。”
安禾說著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咬牙切齒的。
涂戈一聽,若有所思的皺了皺眉頭,想了一下,她道:“錢,我是一定要給的,聽你這么一說,可能不太喜歡和他有過多牽扯,那我就更要還錢了,再說,雖然我愛錢,但是不能沾人便宜,底線還是要有的,不過呢,我倒是可以幫你相相面,看看那個男人真的像你說的那么變態。”№Ⅰ№Ⅰ
相面?!
安禾一怔,隨即煩躁的擺擺手:“算了,算了,我現在都懶得看見他,不說他了,你昨天晚上在老宅子是捉到那只鬼了嗎?那你沒問問她為什么逗留在那里不走啊。”
安禾之前可是聽過劇組其他人八卦過,這老宅子在十幾年前可是出過不少人命的,就連曾經屬于老宅子的主人也是沒有一個活口。
上至七老八十的老人,下至八九十歲的孩子,沒有一個人得以幸免。
這就可想而知這女鬼是有多殘暴了。
只是安禾一直都信奉一句話,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這女人甘心成為厲鬼也要游蕩世間不下去,肯定是有什么原因的。
原因嗎?!
涂戈沉默了一瞬,那自然是有的,可想到昨天晚上那個苦苦哀求自己,想見女鬼最后一面的老人,她心下不覺又有些動容。
雖然不知道他們之間有過什么關系,但能讓一個本不信鬼神的人,信了半輩子她還在,還糾結半生,她為什么這么多年都不愿意見他?!
老人還留了話讓自己轉交給女鬼,可惜自己根本就沒來得及說。
再一聯想到自己曾經在警察局看到的資料,她忽然微微嘆了一口氣,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你害怕的每一個鬼,都是別人朝思暮想想見的人。”
安禾不知道涂戈又想到了什么,只是眨眨眼睛,說了一句:“誰啊。”
涂戈并沒有回答她,而是突然從床上坐了起來,十分利索的拔了自己的吊瓶,也不管自己還吊著的肩膀,對安禾道:“你拍戲的那個劇組是不是已經黃了,人都跑光了?”№Ⅰ№Ⅰ
安禾道:“可能吧,導演都嚇死了,劇情也夭折了,可能這部戲會無疾而終也說不定,也有可能會有導演接手重新拍,就是場地鬧鬼,這個故事怕是沒法繼續了。”
不過值得欣慰的一點是,這部戲才剛開沒多久別的演員沒就位的,請假的,反正是都沒到齊,自然,開展的也不是很多,要是想重拍的話,其實難度也不大。
涂戈點點頭,想了一下,又繼續道:“你之前是一線大明星,肯定有很多存款吧。”
“沒多少了。”
安禾神色黯然的搖了一下頭:“因為我是突然被人爆了黑料,所以名聲下滑的十分厲害,雖然后來查清證明我是被冤枉的,只是名聲已經毀了,就算再洗白也是有污點,沒人敢用,代言也吹了,就連我之前洽談的電影電視劇也被人砍了,賠了不少錢,現在也沒多少存款了。”
“這樣啊。”
涂戈有心想問問是什么黑料,可轉念一想網上都有的玩意兒,她干嘛要戳人肺管子,大不了回去自己查嘛。
一邊想著,她一邊脫掉病號服,將自己的衣服掏了出來,她一邊穿,一邊繼續道:“你想不想小投資,大回報?”
安禾一愣:“什么小投資大回報啊。”
“你不說這部劇夭折了嗎?如果你以投資方的身份加進去,我給你提供一個劇本,最起碼不狗血的劇本,你有把握把人都聚回來重拍嗎?”
“應該,沒問題,不過劇本你去哪給我啊。”
安禾剛說出‘應該’兩個字,就被涂戈拽著溜出了病房:“走,給你找‘真實改編的故事’去。”
倆人剛溜出病房進了電梯,護士小姐推門走了進來,眼睛盯著手上的藥水十分公式化道:“該換藥了。”
一抬頭,她懵了,人呢?!
片刻后,病房里傳出護士大驚小怪的叫聲:“不好了,病人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