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陋的平房大院里背坐著一個男人,躺在搖椅上,腿邊的小茶幾上放著一個鐵做的大茶缸子,茶缸蓋半掩在茶缸蓋上,裊裊的熱氣升騰而起。
男人摟著懷里的收音機,一手拿著蒲扇,一邊悠閑自得‘嘎吱,嘎吱’的晃著搖椅,一邊搖著蒲扇,拍打的蚊子,一邊哼著小曲。
晃悠著,晃悠著,收音機里突然傳出MC的說話聲,講的正是除夕夜晚上被萬千萬有看好的鬼片‘老宅’。
MC在收音機里聲情并茂的講述著‘老宅’的故事,還著重強調,這是由真實事件改編的,時不時還插播著‘老宅’的主題曲和片段。
漸漸的,男人搖著蒲扇的手不動了,‘嘎吱,嘎吱’晃悠不停的搖椅也不晃了,聽著收音機里傳出來的聲音,他忽然‘噗嗤’一聲,意味不明的笑了,在空無一人的院子里,他喃喃著自言自語:“原來在這里啊。”
涂戈是一個非常努力的人,這一下得到了新的劇本,又開啟了她廢寢忘食的熟讀理解,就連答應了安禾教她體術的事都拋到了腦袋后面,在房間里連續七天不出門,飯菜都是安禾給她端上去的。
終于在周一的時候,安禾忍不住了,敲了房門把她從床上拉了起來。
床上鋪滿了被她撕的一頁一頁的劇本,劇本上還有她對這個角色理解所做的注解,看來她是真的很努力。
可這樣下去,她這身體就算再是鐵鑄的也會吃不消的。
“涂涂,剛才駱導來電話了,說我們下午需要上一個訪談節目,讓我們等一下就去電視臺,要提前準備好被問的問題。”
涂戈暈乎乎的癱在沙發上,這好幾天不下樓的后果,她都有點無法直視陽光了。
她為了能營造一個安靜的氛圍,不光門窗關的死死的,就是遮光窗簾也擋的十分嚴實,不準有一絲陽光透進來。
現在這冷不丁被安禾拽出來,她這眼睛都快退化了。
安禾看涂戈懶洋洋的樣子,只得無奈的嘆了一口氣,繼續道:“還有一個綜藝節目說想邀請我們,就在這周三去錄播,你這兩天別看劇本了調整一下狀態,省得到時候你在節目上出錯就糟了。”
“什么節目啊?!”
涂戈打了個哈欠。
這兩天自己晝夜顛倒的看劇本,看的她真的有點jing神疲憊了,打了一個哈欠之后,就有點止不住了,在沙發上找了一個舒服的位置,她閉著眼睛,喃喃的問了一句。
“你這也太著急了,看把自己搞得,小心適得其反。”
安禾恨鐵不成鋼的嘆口氣,感覺自己都快成她經紀人了。
最近自己一直沒接戲,就在家里休息來著,凌月那頭是忙得腳踢后腦勺,有些話來不及傳達,就告訴了自己,讓自己傳達給她。
“就是一個談話的節目,只要坐著聊天就可以了,但是小心那個主持人問一些犀利問題,所以才說提前讓我們去,就是避開這些問題。”
話說完了,但是涂戈沒動靜了。
安禾一愣,神脖子看了一眼,這丫的竟然這么會兒功夫睡著了,她無奈的搖了搖頭,真不知道她這是怎么把自己折騰的。
先讓她睡吧。
安禾好心還給她拿了被子蓋上,一直讓她睡到凌月來接她們,她才輕輕拍了拍涂戈的肩膀,叫她起床。
涂戈大了個哈氣坐起身,發了一會兒呆,才從沙發上站起來,洗了臉,梳了頭發,又換了一身衣服,才跟著安禾上了凌月的車。
車上,凌月也知道涂戈是接了新戲的,還是駱世曉的戲,她好幾天沒逮著涂戈的人影,今天好不容易才看見她,這才想起來問她:“你的新戲講的是什么的?!”
涂戈這七天可是沒白閉關的,她早就已經把那劇本給背的滾瓜爛熟了,“故事是個披著修仙外皮的愛情故事,叫《絳珠》。”
“絳珠?”
安禾和凌月異口同聲的反問了一句。
涂戈點點頭:“就是女主名叫絳珠,前世是仙界的絳珠仙子,原本是和男主所演的仙人是一對,可是被天地給拆散了,打落凡間,讓他們經歷七生七世,如果七生七世不記得對方卻依舊能在一起,那天帝就認為他們真的是上天的緣分。”
凌月一邊開車一邊吐槽了一句:“好狗血啊。”
安禾認同的‘嗯’了一聲,就聽涂戈繼續道:“狗血還好吧,不過前面的六世都不是主要的,只是在回憶里會出現,主要講的就是第七世,他們是一對歡喜冤家,打打鬧鬧,歷練,積累修為和經歷,當然了,期間肯定會少不了人魔的肆虐破壞,他們作為正義的一方,自然是要和人魔打仗的,最后邪不壓正,人魔敗落,女主和男主幸福的在一起,飛升成仙,然后過上了沒羞沒躁的生活。”
“沒羞沒躁這個詞用的還真是言簡意賅啊。”
安禾有點尷尬的干咳一聲,又問了一句:“那你在這部劇里演的是”
涂戈一聳肩:“我演的是女主手里那把劍...的劍靈!”
安禾:“”
“好吧,是大師姐,為了女主,甘愿祭劍為靈,最后在和人魔之王的戰斗中,魂飛魄散。”
安禾有點可憐她:“你這還挺悲催的,連個全尸都沒有啊。”
涂戈攤著手,一臉的無所謂:“那有啥招啊,大師姐根骨及佳,是百年難得一見的修仙人才,只有這樣的人祭劍才能發揮出最大的威力成為劍靈,主要是導演讓我死啊,我也沒辦法啊!”
頓了一頓,她又道:“更何況,演死尸不是有紅包拿嘛,比他們多個紅包呢!”
安禾都沒法正眼看她了:“你可真有出息。”
涂戈嘿嘿一笑:“那必須的啊,反正我的角色才剛女配四五吧,戲份還行,不算太多,只要是一出場就是牛逼轟轟的存在啊,我喜歡。”
凌月也是不知道說什么好了,要是早知道這位的追求這么低,那自己還糾結啥啊,前幾天易總塞給她好幾個作廢的劇本,挑幾個給涂戈啊。
并不了解易宵良苦用心的凌月還在暗自嘆氣,劇本都已經回絕了,沒法子了,就是有點白瞎了。
這種后悔的想法一直持續到演播廳里,坐在下方聽著主持人問話越發犀利,涂戈絲毫不留情面的直接懟回去的時候,凌月一個激靈,突然明白了易宵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