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飯吃到尾聲的時候,涂戈才想起來問兩家家長見面的事。
一提到這一茬,安禾就是冷笑一聲,實在是不怪她看不起她爸她媽,在家的時候耀武揚威的,等到一見到易宵他爸,那就跟老鼠碰見貓似的,都不用自己提醒他們,去吃飯的時候,他們自己就已經自卑的束手束腳的。
根本就沒見過這么大的陣仗不說,還是那種特別豪華的地方,談亂的婚宴儀式。
就是他們幾輩子也沒進過這種地方啊。
一雙眼睛不夠看,根本就不知道易爸爸在說什么,反正說什么他們都膽怯的回答,好。
原以為會獅子大開口,可沒想到,他們直接就被這飯店嚇破了膽子。
安禾冷笑著和涂戈道:“你說人真是個奇怪的生物,當他們到達一個從來沒踏足過的地方,不是虛榮心爆棚的壯大野心,就是膽怯道自卑極點怕的連話都不會說了,我爸我媽就是第二種人。”
吃了飯,都不敢應邀第二頓,在京都都沒怎么逛,呆了三天就趕緊回家了。
安禾搖搖頭,就一個定親宴都能下成這副德行,那萬一結婚的時候,不得嚇昏過去啊。
涂戈問道:“日子定在哪一天了?”
安禾道:“明年年底。”
“一年的時間,足夠我們安排工作,旅游,拍婚紗照,試婚紗了。”
涂戈笑了笑,也不知道明年自己還能不能活下來,安禾的婚禮自己能不能參加了,不過她還是希望自己能堅持道明年年底的。
“恭喜了,有情人終成眷屬。”
安禾害羞的端起茶杯,以茶代酒,跟涂戈碰了一杯,打趣道:“別說我了,你和你師兄也抓點緊吧,我是真沒想到,你竟然把你師兄吃干抹凈了,牛人,我跟你可比不了的。”
“是啊,既然兩情相悅,注定對方是我的人,我為什么不提早下手?萬一中間出現什么變故呢?”
涂戈請抿一口茶水,臉色不變的輕聲說道。
這話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兩個姑娘是聚在一起壓低聲音說著悄悄話,可涂戈的話還是說到了她心坎里,她面頰紅暈的悄悄看了一眼易宵,正巧易宵也朝她看了過來,心有靈犀的朝她微微一笑,她頓時羞澀的移開了視線,心臟砰砰直跳。
尤其是認定了這一輩子只易宵一個人的時候,她在腦子里忍不住就腦補了一些少兒不宜的畫面,她的臉頓時紅成了一朵花。
搞得易宵莫名其妙的摸了摸自己的后腦勺,也不知道那倆人在說什么。
吃完飯臨走的時候,涂戈依舊是從包里掏出三枚護身符遞給了易宵易玄,和安禾三個人。
也沒多說什么,安禾就明白了的立刻收了起來。
凌月和許娉婷把涂戈送回家,是眼看著她進了家門,才吩咐劉哥開車離開。
她一個一打開門,就看著沁雅的妹妹,也就是她的小姨沁珠,特意從國外飛回來,來看未來外甥女婿的,可沒想到撲了個空。
但人已經回來,也就索性在家里多呆一段時間。
最開始涂戈還以為小姨沁珠是一個高高在上的富貴夫人呢,可沒想到一見面之后,她才發現,自己這小姨十分的大方活潑。
雖然說用活潑形容長輩是一件十分不禮貌的事情,可沁珠真的是太活潑了,在她的臉上根本就看不見歲月的痕跡,她就像是一位逆生長的俏女郎,俏生生的往你身邊一站,那張臉根本就不像已經快五十歲的中年女人,反而像是一三十左右歲的風韻女郎。
而這位風韻女郎最喜歡的一件事,就是逗她這外甥女說話。
不管說什么都行,只要看見她,她就會跑過來跟你顯示來個外國禮節,然后就問這問那的。
她話雖然多,卻根本就不會讓你感到討厭,相反的,你只有一種這是長輩在跟你示好的錯覺。
“小姨。”
涂戈顯示禮貌的打了一聲招呼,沁珠立刻站起身,拉著涂戈的手,親昵的親了親她的臉頰,這才拉著她的手,問道:“怎么樣,今天視鏡成功了嗎?!”
涂戈老老實實的點點頭。
沁珠立刻欣慰的摸著她的腦袋,笑道:“小姨就知道你是特別棒的,什么都不會難倒你,那你忙了一天也累了,去休息吧。”
頓了一頓,沁珠又說道:“齊老在樓下休息,你睡一覺,收拾收拾再去見他吧。”
涂戈連忙答應一聲,就上樓了。
自從上一次自己除了那么大的事之后,她就已經被蔣峰勒令搬回來住。
而齊老上一次為了替她解蠱,耗費了許多元氣,沁雅和蔣峰就邀請齊老先在蔣家老宅住下,等到恢復好了在離開也不遲。
齊老也沒推脫,自然地就住下了。
而也就是因為這一次的事情,沁雅終于知道她的女兒是什么身份了。
自從知道后,她是終日以淚洗面的,不想自己剛剛才尋回來的女兒就早早的逝去。
像他們這些百年傳承的大家族,終究還是比普通百姓多了些規矩和信仰,家里早年傳下來的家訓,他們也都沒忘記。
他們沒忘記,在當年那個動蕩的時代,還是有一種人的,只是隨著暴動過后,那些人就死的死,藏的藏,留下來的都是屈指可數。
可就是這些留下來的人,他們也得十分的忌諱,知道他們進門的規矩和一些躲不開的命運。
本來以為這種人會理他們很遙遠,可沒想到,自己的女兒就是其中一員,還命不久矣,這你讓她怎么能開心的起來?
她此時此刻已經恨死當年那個把她女兒偷走的人了,如果不是他,她的女兒也不可能會經歷這些。
要是被她知道是誰偷走了她的女兒,她一定不會放過他。
沁雅窩在床上,捏著被角,恨得眼珠通紅,眼淚早就已經流不出來了。
涂戈就算知道沁雅內心的傷心難過,自己卻也沒辦法安慰,現在事情已經成定局,能怎么辦?
她只能是接受命運,還有解決這一切的源頭。
涂戈目光沉沉的捏了捏拳頭,順著二樓的窗戶往下看,正好看見跟她一起搬過來的鄔子軒在院子里,齊老就坐在一邊的躺椅上,似乎是在指點著他。
這鄔子軒大概天生就是吃這一碗飯的人吧,這悟性,可比當年的自己好多了,而且還有這么多人指點他,怕是他想不成材都不行了。
涂戈看了一會兒,也沒休息,直接洗漱一番,換了一身休閑的衣服就下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