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霜霜有點不好意思,畢竟自己之前還用最惡意的想法揣測過這倆人,雖然男未婚女未嫁的,可傳出去也不大好聽。
現在聽許娉婷這么一解釋,她忍不住臉頰一紅,又躍躍勇試的小聲道:“那我能看看嗎?我保證不打擾到他們。”
許娉婷有點為難,雖然她和婁克順的助理守在門口,涂戈并沒有說不準看,她只是潛意識的不想看罷了,怕晚上做噩夢。
現在蕭霜霜央求,她又不好替別人做主啊。
正為難的時候,房間里忽然傳出了涂戈的說話聲:“想看就讓她看吧,跟了一路了,也是好奇心夠重的了。”
蕭霜霜一愣,頓時赫然的摸了一下耳朵,沒想到人家早就知道自己一直跟在后面的事,卻什么話都沒說。
雖然很不好意思,可蕭霜霜還是厚著臉皮走了進去。
探著腦袋往里面一看,她看見了什么?!
婁克順躺在床上似乎已經陷入了沉睡中,而涂戈則是坐在床邊的椅子上,瞧著二郎腿,正一臉淡淡的瞧著自己。
“這是......”
蕭霜霜被涂戈的眼神瞧的有些不自在,但她還是奇怪的蹭了過來,剛才跟涂戈一起進屋的人這么一會兒功夫就,睡著了?!
這也太快了吧。
“這兩天睡覺做噩夢。”
蕭霜霜驚訝的張了張嘴,這婁克順也太能了,自己做噩夢睡不好覺,就讓姑娘在他床前替他守著?!
怎么,涂戈在這他就不能做噩夢了?!
一點都沒有紳士風度,自己睡覺,讓人家坐著看,不覺得尷尬嗎?!
蕭霜霜心中鄙夷的瞥了一下嘴巴,剛要說什么,她忽然看見婁克順原本平靜的表情突然就變了,兩條眉毛都快擠成麻花了,一頭的冷汗汗津津的,手指也哆哆嗦嗦的似乎要從夢境中醒過來。
可不管他怎么掙扎都醒不過來。
蕭霜霜立刻睜大了眼睛,原來真的做噩夢了,這是做什么夢了?被追殺了?!
就在這時,一直坐在椅子邊沒有動靜的涂戈忽然慢慢的站起了身,看著床邊角落的位置說了一句:“有什么心愿就趕緊說,別在這裝神弄鬼的,如果不趕緊出來,我會認為你不想解怨。”
蕭霜霜連忙看了一眼涂戈,又順著她的視線看了一眼角落的位置,他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那里什么都沒有啊。
可就在涂戈說完那句話的下一瞬,幾乎是肉眼看見的那角落里瞬間結起了一層的冰霜,冷氣森森的,吹得她骨頭都有點酥酥的冷。
她忍不住抱了抱胳膊,小聲道:“涂小姐你是在跟誰說話?”
涂戈轉過頭,看著她露出一口白牙森森的微微一笑:“當然是你看不見的東西了。”
話音未落,就在涂戈的視線下,一個血肉模糊的女人匍匐在地上,腦后勺粘稠的血液就像果凍一樣一塊塊的落在地上,卻根本就沒留下一絲痕跡。
“對不起,我實在是不知道該找誰幫忙了。”
女人一現出身影,一陣陣哀慟的哭聲就在房間回蕩開來。
原本什么也看不見的蕭霜霜卻莫名其妙的感覺到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哭聲,可仔細一聽又什么都沒有。
這一發現讓她心中一哆嗦,立刻竄到了涂戈的身后,瞪大了眼睛,驚懼的左右的看。
“我剛才聽見了什么?好像是哭聲,我沒聽錯吧。”
“沒聽錯。”
涂戈側著腦袋掃了她一眼,當初那幾個英雄烈士送她們回來的時候,她就發現這姑娘身上沾了一點淡淡的陰氣,當時自己想著,過段時間就散了,也就沒管,可沒想到的是,都過了這么久了,她身上的陰氣雖說是散了,卻比普通人更加的能通了陰,能聽見普通聽不見的聲音。
像她這種人,要么是天生就有這種能力,要么就是祖上有人做過通陰的行業,這是與生俱來的天賦。
蕭霜霜聽涂戈這么一說那是更加的恐懼了,卻也更加的好奇了。
恨不能涂戈能給她來個實時播報才好呢。
“你且先說吧,我聽聽。”
涂戈也沒搭理蕭霜霜那一雙充滿求知欲的眼神,只是微微顰著眉毛,極其嫌棄的看著女人滿身血污,面目全非的死相。
女人連忙一扣頭,又恍然反應過來自己的樣貌,她連忙一低頭,等再一抬起頭的時候,她已經變作一個眉清目秀的姑娘,含淚帶怯的看了涂戈一眼,這才婉轉的將自己的事情說了出來。
女人這一輩子有點慘,小的時候因為長得比班上的女生都好看,遭人嫉妒,雖然那時候的小孩子還不知道什么是校園霸凌,可嫉妒她的小姑娘卻帶頭孤立她,當時她家里境況不好,爸爸常年癱瘓在床,家里家外的都是媽媽一個人操持。
而她也因為家里貧窮早早的就成熟懂事,每天只想著幫媽媽減輕一點負擔,再減輕一點負擔。
以至于她全部的jing力都放在了如何不讓媽媽太過勞累上,學習不好,學校的老師還是個勢利眼的,喜歡家里有錢的,學習好的。
家里有錢能給她帶來最直接的利益,學習好的能讓她工作更上一層樓,像她這樣的,沒錢還學習不好,輕了都只是言語上的諷刺和藐視。
本來學校里的同學就孤立她,老師再一扇風點火,添油加醋,她學校生涯并沒有堅持多久就輟學不念了,小小年紀就在社會上打拼,就為了能多掙點錢填補家用。
這是打算從小時候講起來啊。
涂戈打了個哈氣,有點不耐煩聽了,可她卻并沒有開口打斷她,只是靜靜地聽著。
一邊的蕭霜霜卻急的抓耳撓腮的,這都說什么了,怎么沒有動靜了呢?!
想要涂戈給她講講,卻又不敢提要求,就在她急的猶豫要不要打斷的時候,涂戈忽然轉頭食指在她額頭上輕輕一點,她眼前的景象頓時就變了。
躺在床上的婁克順身上被一層淡的幾乎看不見的黑氣所籠罩著,可在接近他身體的位置卻又有一層光圈將那黑氣驅離在外。
而就在婁克順床頭的角落位置,跪坐著一個低眉順眼的女人。
她就好像從一開始就是在那坐著的,自己都沒發現她是怎么出現的。
蕭霜霜驚訝的看著那女人輕聲抽泣著,冷不丁一抬頭,她竟覺得莫名的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