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仙子多有病

第545章 東王賀仁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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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五千天仙境的月詭即將下界?

一剎時,四方云動。

如今的秘界可沒有界域保護,說天仙,那真是天仙。

五千個天仙一起……

不早做準備,把它們一鍋端了,還待什么?

“不用這么緊張!”

司瑤看著嚴陣以待的顧染,不知道為什么,有些想笑,“除了九方機樞陣,我們還有五位同階無敵的十面埋伏。”

顧染:“……”

她看了眼空間薄弱點下,聚在一起說話的五人。

那里,她家的成姝也在呢。

“他們五人的十面埋伏若是彼此相抗,誰能戰到最后?”

顧染只聽過同階無敵的十面埋伏,還沒見過呢。

司瑤呆了一瞬,反應過來的時候,忍不住笑了,“等這一戰結束,要不然,你跟他們提提?”

她也好奇。

不過,感覺打不起來。

真要打的話,可能是四個人打一個。

或者說,三個人打兩個。

畢竟實戰經驗最豐富的是顧成姝,其次是蘇源。

毛巧琳三個又不傻。

“等我觀了這一戰再說。”

顧染抬頭看天,“不過,把最強的戰力布在第一線,其他人怎么辦?一點實戰經驗都摸不到。”

“難不成你是想把最強戰力布在最后一線?”

“不行嗎?”

顧染反問,“我們有九方機樞陣,我們還有兩千個玉仙修士,兩千個天仙修士。”

還有從旁掠陣的她們。

“掠靈者最終如何,我們還不知道,這難得的實戰經驗,如果只給成姝他們,那以后再有戰事怎么辦?全指著他們嗎?”

“……下來的是天仙境的月詭。”

司瑤沉默了一瞬,“一個不好,萬一誰慢一步,可能就是性命之危。”

“那又如何?”

顧染反問,“任何一方世界,都不是幾個人能撐下來的。就算撐下來了,這其中的風險有多少,我想你應該深有體會。”

司瑤不說話了。

“不說我們自己的仙界,只說這方世界。”

顧染的神情嚴肅,“天休山的石頭人差嗎?他們中也有好幾個金仙境的修為。戈壁沙原里,顧成姝和玄中、玄珠發現的地下世界里有原住民,你敢說,他們不曾強大過?

還有那些月詭,它們現在是沒資源了,但是,它們不是生來就有那么高修為的,每一個仙級,哪怕不曾吃到過任何血食,是靠自己修煉而來,可是你說,支撐它們修到仙級的資源從何而來?”

從何而來?

那都是劫掠其他世界的。

就像它們最開始時,對付仙界,對付西傳界一樣。

它們所過之處,不說寸草不生,也必是生靈涂炭。

“我這就給肖御傳信!”

司瑤不敢耽擱,迅速傳音肖御,改變攻略。

顧染遠遠看著,看著顧成姝他們從第一線撤出。

這一場大戰,也許會有人傷亡,但是,不能因為害怕傷亡,就永遠把弱的人保護在后方。

她弟弟是起來了,可是,不可復制。

當年比顧家厲害的家族多著了,他們沒有族藏嗎?他們沒有族人活下來嗎?

顧染記得自我封印前,還有不少的,可是,最終他們都慢慢的煙消云散了。

她弟能起來,是因為他不是完全的被保護在后方,哪怕是個紈绔,他該有的試練,也一次不落。

更何況,顧染也并不覺得她弟是紈绔,只是因為他們是雙胎,她事事在前,就顯得她弟太無能了些。

而這里,從仙界來的修士,從三十三界來的修士,哪一個弱了?

能站在這里,就代表了他們的實力。

讓他們這么多人,吃五個人漏下的小魚小蝦,就是一種打擊。

這種打擊是無形的。

長此以往,他們自己就會認為自己很弱。

一個覺得自己很弱的人,能在仙路上走多遠?

“居然不讓我們用十面埋伏速戰速決?”

退下來的毛巧琳很不解,“成姝,你說前輩們這是什么意思?我們能不能再爭取一下啊?”

顧成姝看了一眼肖盟主又看了眼更遠的司瑤和顧染,還沒來得及說話,蘇源已經開口了,“不讓我們用十面埋伏,應該是想練兵。”

“練兵?”

郭鱗若有所思,“你這樣說,我就明白了。”

“那……我不用十面埋伏,就用刀干如何。”

“想干就干唄!”

顧成姝看她眼睛亮晶晶的,當然支持,“不過,我覺得,你肯定砍不過我師姐他們。”

“你等著,我要是贏了喬師姐呢?”

“我請你吃飯。”

顧成姝笑瞇瞇的,“不過,你要是輸了……”

“以后你的任務里,只要我能干的,我替你干一個。”

“先別走,我們也賭一把。”

蘇源眼見她要跑,忙一把拉住,“我也覺得你贏不了喬師姐,你以后……”

“你在做夢!”

毛巧琳對躍躍欲試的三個人,都很沒好氣,“成姝請我吃飯,那是因為她有手藝,你們有什么?吃你們的,還不如吃我自個的。”

她又不傻。

“成姝,我要是贏了喬師姐,你請我吃三天。”

顧成姝伸手,當場對掌,“一言為定。”

她有小仙廚,可輕松的很呢。

“你們三要不要也賭一把?”

顧成姝轉向三人。

“不賭。”

青羽第一個搖頭,“我要是賭了,鐵定要給你干活。”

她拍拍袖子,“我要去找我師姐桑然。”

師姐當年是有實力離開三十三界的,可是她選擇了留守。

能在百年后,迅速重逢,她可高興了。

“成姝,你要一起嗎?”

“我娘還在閉關,這里的事,她都不知道呢。”

她娘在甲十四號閉關呢。

顧成姝搖頭,“你想去就去吧。”

“那行,等月詭來了我再回。”

青羽急切的奔向她的師姐。

而此時的桑然卻是一副震驚的樣子,她發現了東王。

曾經的東王在西傳界跺個腳,地面都會震上三震。

到了秘界,他恢復了身份,怎么感覺頭發反而全白了?

桑然心中有些難過。

不過,她沒有上前。

所有認出東王的飛升修士,都沒有上前。

大家在打量一下后,都迅速撇過臉。

“師姐!你怎么啦?”

青羽感覺師姐臉上的表情不對,“是住的地方不好,還是……”

“都沒有。”

桑然嘆了一口氣,轉為傳音,“青羽,東王……,不對,賀仁叔是什么時候變成這樣的?”

賀仁叔?

青羽忍不住看向東王。

很多老牌的化神修士都成功晉階成仙了,但是大家都認為很有希望的賀仁叔卻還在原地踏步,還是接近化神大圓滿,卻又始終沒圓滿的狀態。

好像這百年,就是白過了。

青羽轉過臉,回以傳音,“我也是百年禁制放開的那幾天,見過他一次。”秘界很大,她最后又輪值在妖風林,“聽說他變成這樣,跟其契約的月詭大破有關。”

“大破死了?”

“沒有。”

“沒有?”

桑然震驚,“為何?它不該死嗎?”

“具體的,我也不知道。”

青羽搖頭,“成姝可能知道多一點,我幫你問一下。”

“問!”

西傳界跟大破有不共戴天之仇。

桑然無法容忍大破還活著。

顧成姝根本就沒有注意到東王,被問到的時候,看到老頭全白了的頭發,心下一跳。

“成姝,大破是因為賀仁叔,才到現在都沒被殺嗎?”

“……不知道。”

顧成姝震驚的很。

東王和大破……

她也不知道該說什么。

“你也不知道?”

青羽驚訝,“不是說你們之前有過交集嗎?”

“有過,不過那時候,賀前輩還是一號臥底。”

顧成姝在心里嘆了一口氣,“怎么?你們想殺大破?”

“……它不該殺嗎?”

“該殺!”

這世上的月詭,就沒有不該殺的。

“不過大破暫時還不能死。”

“為何?”

青羽不解了。

“我沒法跟你細說,一個大破罷了,總之對我們來說,它活著比死了好。”

地下世界里,那個燈籠說,對月詭不能殺絕了。

被啟用過無數次的明心畫,是他們失敗的證明。

他們說不能殺,那定有不能殺的理由。

此時的顧成姝已經知道,在百年禁制放開的那天,戈壁沙原的靈脈又有更多的蘇醒。

“賀前輩……,你們也別打擾了吧!”

青羽收到這句話,不過,她不知道怎么跟自家師姐解釋。

她相信顧成姝。

但是大破……

“顧成姝是怎么說的?”

從師妹的表情上,桑然感覺沒有好消息,她不由自主的尋找起薛姹來。

別人可能因為東王,因為某些原因,而妥協著讓大破活著,可是,他們西傳界的人,是百分百要它死。

別人勸不了顧成姝,但薛姹或許可以。

此時,不動聲色,尋找薛姹的,不是一個兩個。

找不到薛姹,顧文成理所當然,就被大家注意到了。

太歲一向是站他們的。

此時肖御也看到了東王賀仁叔。

他忍不住嘆了一口氣,“老安,你怎么把賀仁叔叫過來了?”

他安排他在天休山修煉呢。

“他還只是化神。”

“我知道。”

安幾道的眉頭蹙了蹙,“我就是要讓他看看,化神和天仙的差距在哪。”

因為一個大破,他把自己弄成那個樣子……

安幾道恨鐵不成鋼,“這天下想殺大破的人多了。”

仙界的修士對大破無感,可是,三十三界的修士不一樣。

“他不想它死,就得自己強大起來。”

“那萬一……”肖御看到虞永敘和辛如塤直接往東王那里,忍不住有些擔心,“賀仁叔覺得早死早了呢?”

什么?

安幾道呆住。

“在他那里,大破是伙伴也是敵人……”

肖御輕聲道:“但這么多年的相處,以及大破對他的維護,就算是草木,也會有點情的。”

更何況,賀仁叔還不是草木。

能騙大破那么多年,假意里,自然也會有點真情。

“你現在讓他來……,飛升的西傳修士不知道便罷,知道了……,我們兩個都不能安生。”

大戰在即啊!

肖御抬頭看天。

而賀仁叔這邊,已經跟飛升的兩個掌門對上話了。

曾經他們只遠遠見過彼此,但在某些行動上,卻早有神交。

“一直未曾當面感謝過道友!”

虞永敘和辛如塤一齊拱手。

曾經的東王,何等的厲害?

沒想到……

虞永敘忍不住的唏噓,“那些年,若不是道友……”

“過去的事,都過去了。”

賀仁叔擺手,“兩位不必再提。”

他不想提。

他做了他該做的事,必須做的事。

“賀某恭喜兩位晉階成仙。”

可嘆,他的修為卻停滯不前了。

東王知道,不止是大破的原因,還有他自己的原因。

“客套話就不說了,此戰事了,我們一起說說話。”

如果可以,還當幫上一把。

此時的二人,還不知道大破還活著的消息。

都覺得賀仁叔這個樣子,是因為他和大破的契約問題。

月詭和詭修簽的,可不是什么大德之契,而是主與仆的契約。

主死了,仆……

“兩位前輩也在這,那正好,晚輩有一事,想問賀前輩。”

桑然拱手,“敢問賀前輩,您是想讓大破活,還是想讓大破死?”

什么?

虞永敘和辛如塤不是傻子,桑然的語氣不對,難不成……

“……大破的生死……,不歸我管。”

賀仁叔沉默了好一會,才回答,“有問題,你們去問肖盟主吧!”

大破沒有契約上為難他。

它好像還沒接受他的真正身份。

但在他說,他要解除契約的時候,大破沉默著幫忙解除了。

一點痛苦都沒讓他受。

可正因為沒有半點痛苦,賀仁叔反而更痛苦,他陷進了自己的心劫。

“肖盟主那里,我們當然會問。”

桑然道:“但是前輩,您……是不是舍不得大破了?”

賀仁叔:“……”

說舍不得,他鄙視自己。

說舍得……,他一樣鄙視自己。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變成了這個樣子。

賀仁叔低垂下眼,“這世上的事,總是充滿了遺憾,”他看向西傳界三大仙門的掌門人,“舍得舍不得……,都是那么回事。”

曾經,他做不了自己的主,如今……,好像一切都好了,可是他還是做不了自己的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