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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四章 喜歡我,別遮臉,任由途人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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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如初見的印象。

你說她粗糙吧,她生活在一個食不果腹的家庭。明明是一個鄉下女娃,竟然用上了澡豆。

你說她精細吧,她用雨水洗臉。

夜已深。

霍允謙已經沐浴完畢,著一身白色里衣靠坐在床頭看書。

十安進來,正預備換新燭時,霍允謙一邊翻書頁一邊問道:“那面還沒休息?”

“是,少爺,聽說一直在研制。”

十安看霍允謙頭都沒抬,問這句,似乎只是在關心進度,沒敢打擾霍允謙看書,就咽下到嘴邊想吐槽的話:

他簡直不敢相信,那面已經吃四頓飯了。

他聽守在許田芯那里的親衛講,就在半個時辰前,受呂將軍的安排,只不過在例行詢問:

許姑娘,你是否肚餓,有沒有想吃的?后灶可以做,我幫你拿。

許姑娘就說,都這個時辰了,營地還有飯?好哇。

那麻煩你了,幫我拿一點點土豆泥,一點點米飯,一點點肉菜,什么肉都不拘。

要是有現成的湯,再來點蔬菜湯,什么菜也不拘。

四塊點心,最好每樣一塊。有姜棗茶嗎,再來一點點……

親衛說:“您等等,我記一下。”

這好像拿的不是一點點。

樣式太多。

可您晚上不是吃了嗎?

要是沒記錯的話,從您到了這里,就喝碗燕窩粥,吃過燒鵝,啃過雞腿,嘗過蛇肉,又吃兩塊地瓜。

雖然十安沒有將心里吐槽的話說出來,但是霍允謙看眼更漏,忽然合上手中書籍。

后半夜,丑時。

也就是現代的凌晨兩點。

霍允謙披黑色貂皮披風出現在暗衛營地。

呂巖率留守在這里,專屬于大將軍的親衛們上前迎接。

眾人剛要行禮,霍允謙就擺手制止。

霍允謙怕影響到里面,放輕腳步來到窗前。

而在這件屋里的許田芯,絲毫沒有察覺外面站著十幾位將領,為首那位還是赫赫有名的霍將軍,她仍在聚精會神為析出更多的甘油忙碌。

因為許田芯只聽聞過大致配比,不能精確。做炸藥和給病患做手術同樣不能有一點馬虎,就需要準備出更多的原料。

在霍允謙眼中,此時的許田芯打扮得怪模怪樣。

她頭梳男子簪子頭全部盤起,卻沒有簪子,只用一根筷子代替。

她只要進屋后就會換上一件白大褂,理由是白色被沾染土硝和滴上甘油,能被及時發現,能趕緊換掉。怕起反應。

她的手邊還放著幾張紙,一根最普通不過的炭筆。怕炭筆污手,只簡單的在上方用碎布繞了幾個圈打個結。

并且隨著甘油從特制的器皿里被析出,她正隨手記錄著。

霍允謙看不到那張紙上寫了什么。

如果能看到會很驚訝,羅列的全是復雜的算學。

霍允謙望著忙碌的許田芯,目光隨著她的手在移動,心想:甘油?

以前從未聽說過這個詞。

根據許田芯口述,上報的內容來看,她說甘油是一種皂化反應。

她之前能制出香皂,也是發現了油脂經過熬煮加熱,如果和堿液混合在一起,再連同外面吹過的風,曬過太陽,最后經過數日陰干,它就是能反應出皂沫。

而甘油,就是她在做完香皂后,好奇又加加糖、加點花椒大料,隨便加各種,直到加鹽,發現會出現另一種更加清亮的油。

如果敢嘗嘗的話,用鹽析出的油,卻有一點點甜,你說奇怪不奇怪,長得也像無色的糖漿。

霍允謙瞟眼房間里,專門為許田芯準備的兩袋子鹽。

她曾在家,浪費許多油脂就為好奇嘗試?

可見,她賣給賈萊皂角確實掙到點銀錢,還是有點利潤的,能閑著玩這些。

許田芯不知道霍允謙心中說想,要是知道,一定會為難地說,那讓她怎么形容?

總不能和這里的人解釋,這是一種化學反應。皂里面的油脂,油脂里面的脂肪酸會跟氫氧化鈉反應生成脂肪酸鈉鹽,那可說起來沒完沒了,給諸位將領上化學課嗎?她又是從哪里知道的,而且給上課還要從頭補起。

不過,許田芯除胡謅自己是鬧著玩實驗,也給出一個完全能說服得了聰明人的理論。

這不嘛,霍允謙望著許田芯那個在咕咚咕咚冒泡的過濾器,此時就在琢磨,反應,這個詞,許田芯反復多次提及,他卻從未聽說過。

甘油要靠反應才能得到。

甘油不能挨著另一間屋里的硝酸,挨著受到輕微震動就會反應,繼而爆炸。

而什么叫反應,該如何形容?

根據上報的內容,許田芯的口述。

她說,她提及的反應就像是:“丹砂燒之成水銀,積變又還成丹砂;以曾青涂鐵,鐵赤色如銅。還像是,作案現場,表面沒有殘留任何血跡,但用高濃度的醋就能驗出血跡。拿糯米團就能驗出毒。這就叫用一物經過反應就能變成另一物。”

如果說當聽到這番比喻后,呂巖是更加打心眼里的稀罕許田芯。

那么,霍允謙看到奏報時,就是臉上難得的露出意外的表情。

許田芯“丹砂燒之會成水銀”這幾句話,來自于道教典籍《抱樸子》,里面流傳最廣的九字真言,道士通常用來捉鬼。那里面還教怎么駐顏,怎么成為神仙。她將這么久遠這么邪門的書籍都能找到翻翻,她果然再歪走一步就要煉丹。

至于后面兩句話,來自當朝雜書《平冤密探》。

可見,就沒有她不好奇的,涉獵很廣,什么書都看。

但不得不說,如此形容后,也就完全理解,什么叫會起反應的意思了。

理解過后,霍允謙完全放任,并且尊重許田芯提出的一切要求。

不過,隨之問題也來了。

“既然兩樣合在一起,受到輕微震動就會爆炸,她有沒有說,這般該如何解決?”

呂巖示意手下將袋子拿來,告訴這是許田芯扛來的。

“回將軍,這是硅藻土,河里江里海里類似污泥的泥土。

像清澈的河里看到冒氣泡的河床,那段河床的淤泥就會有硅藻土。

將它打撈上來,晾干、燒制、粉碎,再與白料制成泥,百姓們通常會用它刷墻面。

至于二道河,用處比較多,還會用它做食品干燥。存放澡堂做擦腳墊,角落縫幾個布袋吸濕氣。

連二道河的茅房外面,也放著用它做的擦手巾。

這般不用準備更多的干布擦手,里面結塊的話,隔布敲碎接著用,很是吸濕氣。”

簡單介紹完,這是個有吸水性的泥土后,呂巖又將許田芯的原話告知道:“她說,發現用這種泥土夯房子不燒屋子,耐熱,不燃,隔音,防火,還具有耐磨性,怎么摳也無妨,想用這種泥土混合在硝和甘油之間。”

并且已經試了,作為下屬,呂巖習慣什么事情都不能等,讓上峰等你現出結論就來不及了。

所以她將從許田芯那里要來的甘油和土硝,已經和硅藻泥土混合在一起。

雖然還是炸了,可能是硅藻泥放得量少,但確實沒有之前那么不穩定。

之前,她親自換上盔甲,帶著護具,不顧許田芯的阻撓,直接將硝和甘油輕拿輕放在一塊木板上。

然后又用箭射木板下方的支架,隨著支架倒塌,兩種溶液也掉到地上,砰的一聲炸了,有四棵樹當場被炸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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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允謙隨著奏報,離開營地特意去看那幾顆樹,耳邊又聽呂巖說,用黑火藥想要炸毀四棵樹用量是多少,用甘油和硝劑量又是多少,只用兩個小水杯裝水的容量就能做到這種程度。而且這處旁邊還沒有別的樹木了,當時炸的高度竄出十五仗上下。(五十米)

也就是說,如果戰場能運用這種新型炸藥,只要能保持它運輸的穩定,用同樣硝酸的量,再加之甘油,將會比眼下的火藥威力大出數倍,現在就看配比。

這個配比需要經過一次次試爆。

因為硅藻泥一旦放多了,太穩定的話,即使用火藥線引燃,它可能也不炸了,或是炸開的面兒,比預計小。但放少了也不行,用許田芯的話,又起反應了,沒到地方就炸了。那炸的會是自己人。

難怪那小丫頭,要熬夜將原料準備得足足的。

聽說,許田芯還要了火藥硝。她要土硝和甘油是一個配比,火藥硝和甘油又是一個配比。倒是一個做事認真踏實的。

這種炸藥,一旦要是研制成功,對開山、開礦,更是大有益處。

當夜,霍允謙索性就在這處休息。

也就有機會看到許田芯過了丑時后,要了第六頓飯。將他的夜宵雞絲面送了過去。

別人熬夜靠茶提精神,她,全靠飯在撐著。

霍允謙睡前突然意識到,他遺漏了一個問題:

“十安。”

十安神出鬼沒地出現:“是,少爺。”

“許田芯最初做甘油是要干什么來著?”

少爺啊,奏報里都有寫,您又不讓我看,十安心想:好在十安我什么都知曉。

“之前已經研制出一種叫菊花蜜的痔瘡栓,聽說還賣的挺好。少爺,您說這事兒邪不邪性。而做甘油引起爆炸,是為再做菊兒蜜,這是一種緩瀉藥。又很湊巧她的郎中師父吧,還將這幾種含有硝的屎尿土存在屋里,這才甘油灑在上面起反應了,砰的一聲,目下,房屋倒塌兩間。對了,少爺,我還……”

“出去吧。”

十安忍下沒說完的話,又重新出去靠在外屋打盹。

霍允謙是帶著對許田芯無語的狀態,進入的睡眠。

他感覺自己無法將穿著白大褂,只用一根筷子盤起頭發的小姑娘,許田芯今晚陳靜的模樣,和痔瘡膏聯系到一起。

別人學醫,會看正常的書籍,她看道法。

別人先從采藥煎藥把脈,即使步子邁快,也會先看牙看風寒看頭疼開始,她卻從痔瘡下手。

一個敢制,還真有不少人買?倒是治不死人。

第二日早上,霍允謙就收回此時質疑的話。

因為十安未說完的話是,北方太干燥了,他正好有多日不適,就朝許田芯要了點甘油。

許姑娘問你打算怎么用?

十安說,我喝啊……看許田芯似乎不是很贊同,那難道是抹?

許田芯就說,只用這個不行,你給我送蜂蜜,我再給你配點別的。

就這般,又是在暗衛訓練場的衛所里休息,條件有限,霍允謙不想知道也知道了菊兒爽的藥力。

他是被十安熏的。

十安猶如十月懷胎一朝分娩。

十安確實是急得差點來不及蹲下,他甚至顧不上尊卑,給他家少爺拽開示意等會兒就蹲下,回頭挨板子也認。

然后就是十安使勁運力伴隨著撲通撲通掉落的聲。

十安心想,油乎乎黏膩膩的小藥栓是真好使啊,這把三天沒排能有八斤,回頭他還要找個秤,秤下體重就知道排出了幾斤。

而且他就要先買一些菊兒爽存儲。

送少爺,送長輩,送賈萊,以備不時之需。有一種感情叫作同樣是病患。

而霍允謙是一清早就站在風口,在拿這里當排風扇,一炷香后才回來,回來又轉頭騎馬走了,說要回府邸處理公文,不用十安跟著,讓那面醒來再送信兒。

是的,許田芯睡到晌午。

她休息的屋里還有兩位大丫鬟在小心伺候著,一個給她揉肩,一個給她捶腿。

睡醒后,又一個給她潔面,一個給她端上一桌,聽說是做了好幾遍的早點。不是重復熱的那種,是一遍遍重新做。

盛飯時,一位大丫鬟不停地用飯勺壓實。

許田芯坐一邊看著忍不住道:“你要給我做年糕餅啊?”

“回姑娘,是上面命令的,讓姑娘一定要吃飽。”

那也不能把好好的飯,恨不得做成壓縮軍糧。

許田芯以為,這些都是她的將軍姐姐安排的。

所以她吃飽睡醒后,生龍活虎的出現了。

當霍允謙帶著他的親信大將,剛剛奔赴趕回的賈萊,還有副將單紹趕到深山觀戰臺時,許田芯已經在密林里嘰嘰喳喳指揮許久。

她正穿著一身棗紅色盔甲,臉上也蒙甲,讓賈萊情不自禁地發出哎呀一聲。

這小丫頭挺惜命,愛自己的同時也挺愛惜別人。

因為許田芯先將一攤攤硅藻泥鋪好,指揮力氣大的親衛用長到不能長的竹子,釣著小桶里的甘油倒進泥土,再讓兌硝酸液體。

兌完,炸了那就炸吧,沒炸且等一會兒先去忙另外幾攤,等一會兒徹底沒動靜了,許田芯才會讓呂巖下令,讓身穿盔甲的幾位將士把幾樣混合在一起安裝火藥線,最后用火藥線再試著引燃。

而每次啞火,或是爆炸面積不夠大,和劑量不成正比。許田芯就會用炭筆記錄在那幾張紙上,重新調整下一次的比例。

到最后,由呂巖帶著十二個小分隊都記不清試驗過多少次了。

此時,許田芯正在哆嗦亂顫的點燃火藥線,看得歲禾著急,線那么遠,你怕什么,沖許田芯喊道:“我來。”

“別過來,這個大,這又是個下坡,我滑雪跑得快,你們馬匹會受驚,呂姐姐呢?”

“在那呢那呢,山洞里暖和。”

呂巖好笑地對許田芯揮下手。

“歲豐呢?”

“都回來啦,許姑娘,你點吧!”求你了。

許田芯直播間早就被強制下播,也沒有個背景音樂提醒。

但她自己卻為鼓勁兒喊了一句,:“面對疾風吧!”

然后許田芯就像點炮仗一般點燃引線掉頭就跑。

她心里有數,這次量太大,再不是炸點黑煙,炸幾棵大樹。

果然……雷家窩整個村里人都被嚇出來了。

里正老雷更是懵了,這是哪里響?要愚公移山啊,還是打過來了?

他們村離邊境太近,急忙告訴他老婆子:“快把包收拾好,隨時跑。”往二道河跑。

與此同時,造出這么大動靜,一直也表現很慫的許田芯真的出息了。

她竟然在逃跑時沒有腿軟卡跟頭。

她絕對不能交代在這里,她有祖母家人。

她還滑出迄今為止最快的速度。

而就在她滑往山腳下時,她身后的出現極為壯觀的爆破場面。

賈萊激動地眼角含淚。

單紹震驚地張著嘴,不可置信地又看眼手中紙張劑量。多虧今日將大量的兵力疏散。爆破地點也安排在這里。要不然鎮上有朝廷派來的大臣使者在互市司,京城也即將要派來盯著他們大將軍的副將。

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而霍允謙是透過銅制的望遠鏡,清晰地看到許田芯腳上還在滑雪,就舉起兩根滑雪棍對山下眾人揮舞,被呂巖一把抱起時,她掀開頭上戴的護具,露出汗濕的頭發和一張燦爛的笑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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