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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一章 終是晚了一步(兩章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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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大伯猛得頓住。

老老太和谷素芬同時停下哭音。

許有書驚愕地張大嘴。

所有人都不可置信地望向招娣。

旺娣慌張地拽住小妹的兩只手急道:“怎么可能會是你,你快和爹娘說,不是你說的,小妹,你為什么要這樣啊?!”

招娣甩開旺娣的手,上前一步道:

“因為我羨慕二道河村的春芳。

她娘一個人拉拔她們姐弟四個。雖日子窮苦,母女脾氣都不好,她娘經常對春芳打罵。

但是她娘早上剛被春芳氣得半死恨不得想給春芳掐死,下晌還是會打發二女兒給春芳送飯。

半夜干完活,更是會站在岔路口等。

即使娘倆仍舊不說話,只一前一后的走,可她娘怕家住偏遠女兒會害怕,實實在在的擔心她。

因為我還羨慕二道河沒有親娘的紅棗。

雖然紅棗在干活時,常說她爹在家里不頂用,是最窩囊不過的一個人。但是她爹卻可以為她,特意找到田芯,向一個晚輩長揖到地真心誠意地說,謝謝田芯拉拔他女兒一把。

而我呢,我和我姐姐們呢?!”

招娣隨著說,又上前一步:

“許有書那時都十歲了,打我大姐二姐,那是你們告訴他的,只要心氣不順,就可以打姐姐們解氣。

我比許有書小,他哭,還是打我,說我沒有照顧好他。

只因許有書多嘴問句,過年他有新衣裳,為啥比他小的我沒有,你們就打我,非說是我這個比他小幾歲的人,背后攛掇許有書這樣說的。

家里甭管是不是姑娘家該干的活,只要干不完不問緣由就打。

家里要添置個什么,手頭拮據心里不痛快找茬打。

家里這口鍋一次能貼十四個餅子,奶吃兩個,許有書能吃四個,娘吃三個,爹吃五個,我們姐仨從來就沒有吃過干的。

能喝上口稠粥會給姐姐們樂夠嗆。

我也傻樂過,為奶奶曾經一次次偷偷給我掰半塊餅子,我樂夠嗆,曾想過就算把命給奶都值得。”

老老太聽到這里再次落了淚。

老老太心想:也怨她。

曾經她和大多數老太太一樣也重男偏女。但凡她這個做祖母的敢于為三個孫女出頭和大兒爭吵,哪怕一次不行,幾次下來也不至于這么過分。

可惜,她是前不久生病,招娣身前身后伺候才看清一些事情。

也是到了二道河后,看到不少像劉老柱大閨女那般,那真是回娘家放下包袱就開始干活,那麻利勁兒快得不行,就像在閃過人影。很怕少干一點兒,爹娘就會受累一點。

她是通過種種事情以及二媳婦一家常掛嘴邊的話,才看淡小子丫頭,沒必要偏心如此。

這面許招娣又再次上前一步,她很是激動,越來越逼近她親爹。

語速很快繼續說道:

“我以為,我會和大姐二姐一樣容易滿足,給我口粥就行,因為是你們生養了我。

可是有次許有書帶點心回來,他給了我半塊,我親耳聽到娘埋怨他說,你干嘛給別人。我是別人。

還有小時候,東院鄰居阿才哥相貌堂堂,對我大姐極好,連我和二姐小時都借了不少光,他搬走后特意過了幾年回來提親。

我親耳聽到爹娘商量,要是嫁了阿才就會搬走,離得太遠會借不上什么光,就這樣給人家拒了后,我以為是舍不得我大姐遠嫁。

可事實上,家里第二年遇到同村賣地,爹怕錯過這份便宜,將大姐三十兩銀錢遠嫁在兔子不拉屎的地方,還是一個年紀老大,老態得不喜洗臉洗腳我看著都膈應的,帶著兩個拖油瓶弟弟的山民。

五奶奶前不久還說,阿才哥眼下過得可好了,我就請問我大姐錯過了這樣的日子,你們有沒有良心不安過!”

許招娣身子忽然顫抖起來:

“可如果只是到這里,我還會認命,誰讓我就是那么沒出息。

我會勸自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村里大多數姑娘都是這樣過的。

可我大姐嫁人兩年后,終于有了身子,都快生了,我親耳聽到她的親娘,也是我的親娘說,不著急趕去,第二日再去就趕趟。

生娃這事兒生死有命,鬼門關要自己去闖,她去能幫生還是能怎樣,這是一個親娘該說的話嗎。

前不久又親耳聽到,為許有書的聘銀,爹又開始琢磨二姐了。這回價指定高,直接給找個瘸子。

下一個是不是該輪到我了?

就算眼下不把我賣出去,等許有書成親后,是不是又要輪到他的娃可以打我解氣,他的娃哭了,是我沒哄好。

永永遠遠直到出門子那天才會停止挨打,并且直到嫁人,也要為這個家和許有書添點啥!

許有書,你活不起啦?要靠賣親姐妹的聘禮銀錢娶媳婦!”

“啪”的一聲,許大伯一個大嘴巴子給招娣扇倒在地。

許大伯哆嗦著食指指著招娣說:“我就等你說完,我看你能有多恨我,沒想到還真挺恨,好,好得很!”

谷素芬聽到招娣敢罵她兒子,也沖了過來。

她從炕上爬下來,沒穿鞋,就將被扇倒在屋地的招娣按在地上掐,兩眼迸發兇光:

“我這就給你塞回去,我生養你一回,還養出孽來了。

你個小賤蹄子,說來說去,你這就是看別人家好,眼饞了,開始回來嫌棄親爹娘了。

早知道你會這么喪良心,生下來就該給你掐死,塞尿桶里面浸死,也免得養出個仇人,讓你里挑外撅的,恨不得給這個家干散。”

許有書臉色漲紅,氣怒難當。

他杵在一邊,看著他娘按住他妹妹,倆人恨不得扭打到一起,連旺娣也被連累其中。

可許有書并不想攔,要氣壞他了。

因為他親妹妹正被娘扇嘴巴子,竟然躺在地上還在罵他道:

“我就罵許有書,就罵。

許有書,你挺大的男人,還妄想攀高枝娶家境好的姑娘,一點臉面不要。

長得人模狗樣的,為成親溜須舔腚,誰嫁你誰眼瞎,其實你就是個吃軟飯的。

你成親靠賣姐姐們娶妻,趴姐姐們身上吸血,臉呢,你還能算是個男人?

你要算是男人,有能耐說聘銀不靠二姐啊?在爹提出要給二姐嫁瘸子時就該放個屁說,一文也不用。

瞧,直到眼下,連這話半個字都不敢說,還裝什么裝,你怎么不去死啊!你連有糧哥他們半根手指頭都不如!”

老老太早在許招娣邊說邊一步步往前走時,她就預備著到中間攔著,還和旺娣一起往后推招娣離開。

可這孩子,今日瘋了。

恁瘦的小身板愣是很有勁兒,一把甩開她不說,還死犟死犟的,竟然敢揚著臉湊到她爹面前說那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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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老老太甚至有些后悔。

早知如此,她今日不來好了。

老老太心突突著,扯好一會兒,才強扯開按孩子往死里打的谷素芬。

她把谷素芬頭發都扯掉一塊,可想而知費了多少力氣。

老老太趴在臉已經腫得老高、嘴邊帶血的小孫女身上。

招娣的手指甲不知咋回事,也在斷裂流血:“我看誰再敢打的?!”

老老太跪坐在招娣旁邊,看著這副慘樣,想著剛剛那些話,突然再次拍腿哭了起來:“你這是要作甚啊!”

老老太哭,因為她很無力。

她帶不走這孩子,她在二道河那面說得不算。

以她對二兒媳婦的了解,那位是個聰明人。

且聰明放在心善前。

二兒媳婦寧可再養十個八個無父無母的,都不會愿意養招娣。

不是差口吃的穿的,是懶得摻和這份渾水。

免得以后大房拿招娣當借口去找麻煩,或是容易利用招娣沾上他們。

再也是養這種父母健在的孩子,確實容易養出孽。

畢竟有句話叫做,和親生父母之間沒有隔夜仇。

而像二兒媳婦那般聰明通透的人,指定會覺得眼下招娣和她父母掰了,萬一過一年半載好了呢,她成里外不是人了,還鬧個幫大伯哥家白養孩子,憑啥。

所以老老太大哭是想罵招娣,你爹娘會打死你的,往后再沒有好日子過,而你奶奶我,并沒有自己的房子能給你領走!

老老太不知道的是,許招娣從承認是自己說的那一刻起,她就沒想去二道河的二嬸家。

給勸她別用涼水洗衣裳的二嬸,添麻煩干啥?

她就沒想活。

招娣覺得,活著沒啥大意思了。

無非還是喝粥,又不是沒吃過。

無非還是穿這樣的衣裳,補丁或多或少的事兒,好看不到哪里去。

大姐嫁個埋汰的男子,一張嘴說話有味兒,腳也有味兒,大姐夫人再好,也總是不洗。

二姐即將嫁個瘸子。她很不想和這樣的男子過日子。

她不敢想要這樣面對一輩子。

大姐曾和她還有二姐說,和啥樣的男人過日子都是一樣的,生了孩子就好了,娃就是盼頭。

招娣給自個分析過了,覺得那是騙人的,并沒有啥大盼頭。

因為侄女田芯已經很出色很漂亮,還有這樣的好家境,一家子也其樂融融,并不會出現將來夫婿跟著回娘家看到亂糟糟的事情,回去就講究娘家會打心眼里瞧不起的事兒。

可是以田芯這么好的條件,打比方說,田芯眼下想和十里八村有名的白秀才成親,白家人不一定會同意。認為這是鄉下姑娘,可能無法幫扶白秀才仕途。

看,連田芯將來都夠嗆跳躍階級,她許招娣生出的娃,又靠什么能給她活著的盼頭。

女娃再出色能出色過田芯嗎?畢竟她可沒有二嬸的魄力,在家里缺錢時,就敢掏空一大半拿出十幾兩銀錢給孩子買書看,用心培養。

至于她生的男娃,那就更沒機會走出這個沒盼頭的怪圈。

所以大姐是騙人的,她已經看到未來一輩子的日子。

太累了,為口粥。

田芯說,有情飲水飽,可她還沒有情。

招娣想著,那她就在死前,將該罵的都罵了吧,不枉自己來世間一回,也希望最好能幫到二姐。

此時的招娣,給老老太都嚇住了,她正又哭又笑坐屋地中間大聲道:

“哈哈哈,這回一鍋十四個大餅子,你們可勁兒吃吧,咋不吃死你們!

這回我也不干活了,愛誰干誰干,誰敢讓我做飯,我就下耗子藥藥死他。

許有書,你痛快說,不會用賣二姐的銀錢娶媳婦,你要是不說,除非你們打死我,否則我明兒就跑到那姑娘家,把你吃軟飯不要臉嚷嚷的那個鎮全都知道!”

許大伯說:“你敢!”

許招娣突然從地上爬起來,一把推開攔住她的老老太,朝她親爹的身上沖。她其實已經聽不清她爹在說啥,剛剛被打得耳鳴,可這并不影響她能猜到親爹恐嚇她什么。

招娣用滿是血跡的手指指著許大伯的鼻尖,聲音尖利道:

“你們永遠也比不過我二嬸家日子!

而且你們甭管千挑萬選出啥樣的兒媳婦,再生下那玩意兒,也不會有大出息,至多靠臉又是一個上門女婿的料子。

你知道許有書為什么會這么沒出息嗎,隨根兒!”

老老太跑過來抱住招娣:“瘋了瘋了。”又趕緊往外推變成從沒有過的商量語氣:“好孩子,聽奶奶的,出去。”

“奶,我羨慕無父無母的田芯啊奶奶。

別人提起田芯,會說她越來越像她那對標致的父母。

這就是我有田哥嫂活著時的人品。

他們給田芯留下鎮亭那樣的叔叔,才讓我二嬸和田芯有了今日。

還留下寧可耽誤掙錢,也要將屋地租給田芯的王玉生叔叔。

留下田芯無論做了什么,做出什么,二道河許多壯勞力也對她毫無緣由信任,只因她是許有田的女兒。

再看我這對爹娘的品行,哈哈哈。

我奶將大半田地和四間大瓦房給了咱家,你們還能把糧食鎖起來,畜生!

我二嬸家需要人伸把手時,就能站在旁邊看著,你們但得伸把手,我都會瞧得起你們。

所以你們教出來的兒子、孫子,孫孫子,才會永遠恨人有笑人無,不會有大出息!”

聽了這種詛咒,招娣已經被老老太和旺娣架出去,但許大伯終是氣炸肺攆出去將門踢裂道:“我今日不打死你,你就是我爹!”

卻沒想到這話剛完事兒,許招娣就吼著:“你們本來就沒想生我,只是不知道男女,我這就把命還給你!”

與此同時,怕許有糧笨嘴拙舌跟來的許老太,已經進院子了。

隨行的還有偶遇許老太,很是熱情的許家莊里正。

大家站在院子聽到動靜不對,牛車都沒來及拴。

許有糧和許田芯一把推開門時,許招娣已經一頭撞在了灶房墻上。

她剛剛還靠坐在這里,小心翼翼地摸著寫字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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