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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霍允謙從不覺得呂巖情商低、性子直。
今日,他算是領教了。
因為他在噢了一句后,呂巖怕他不信這份民意,就將她在外面聽來的,原原本本復述給他。
說不止是補發給兵役家屬荒地,才讓報名參軍人數日益劇增。
主要是還有他大年三十對鎮北軍的那段喊話,再配合著補發荒地這個行徑,說明他確實是個說到做到的主將,更令人信服了:
“您忘了嗎?您說,在您那里沒有新春祝福,只有一句話,那就是,鎮北軍所有將士的身后事,有您霍允謙。本將的鎮北軍,何在?!”
霍允謙看著面前的女將軍,一板一眼還學他當時表情。
此時,呂巖又肯定地點點頭:“卑職手下女衛,剛從外面辦完事歸來,聽聞您這一段還傳到了府城大街小巷。她說,連茶館酒樓都配合您的語氣、容貌,講您甲光金鱗開,氣勢更是……”
霍允謙不得不擺手制止,他怕再聽見什么讓自己莫名羞恥的話。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目前,霍允謙暫時沒有計劃,大量的招兵買馬。
那樣做,想必朝廷更會說他擁兵自重。他還是消停一陣吧,暫時別給留京的兄長找事兒了。
因為前段日子,補發給兵役家屬荒地的政令一經下達,聽聞朝堂上就分兩派爭論不休。
一部分官員彈劾他。
但為了皇上臉上那塊遮羞布,還不能直說,他為了解決國庫虧空,替皇上所想,急皇上所急,改為補發給百姓撫恤田地做的不對。
只能斥責他擁兵自重,拿國之皇土先斬后奏。還有百姓都稱霍家軍,如此做法只會更加擁戴,暗指他其心可誅。
就像他下令前,軍師和諸位將領分析的那般,朝堂上的那些官員都說了。
而另一派朝臣是想借著他這件事,改革已經提過數次的減少皇親國戚封地的問題。
因為本朝開祖對子孫后代很是不錯,每生一個就分發不少不用上稅的私人土地當作生活費。
日積月累,開祖也沒想到他的子孫后代這么能生。
霍允謙記得,在他十五六歲的時候就曾聽聞,南面那位慶城王,光兒子就有一百多個,咱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幫忙了,怎就這么能生。有的王爺是連庶子庶女加一起有幾十個,這竟然是正常的數目。
而每一位皇親國戚生出每一個后人,就需要用十幾個……
霍允謙頓了一下,說溫飽不準確,準確地講,就需要由十幾個許田芯那樣的家境拿出全部積蓄,才能供養皇親國戚中的一個兒子或是女兒。
可想而知,生一個,十多戶“許田芯家”破產,生一個又有十多戶百姓破產。
而目下沾親帶故的皇親國戚已經上萬人,這些人的封地是不收稅的。
所以朝堂之上,相比較可以稱之為忠臣的官員們就很有怨言,畢竟養頭豬還能殺了吃肉,這養數萬人皇親國戚,那些人除了吃拿還有何用,有的皇親甚至還在地方盤剝百姓。
這部分官員,就想利用他分發給百姓荒地一事,諫言今上不能再按照祖典繼續分封土地。
霍允謙手中有兩封信,一封是兄長的密信。另一封是來自大理寺少卿好友的信。
好友在信中告知他,朝廷上,戶部尚書又拿出禮物了,一根癢癢撓要送人,說要送給彈劾鎮北將軍的御史大人。讓御史大人癢的位置撓一撓,這才能解癢。
暗指應該勸諫的是將皇親國戚的封地減少一些,不要去算計給百姓的那點兒補償封地,為何給百姓就如此舍不得?你們還配穿那一身官服嗎,這才叫從根上解決國庫虧空。
又說,不癢的位置不要一直撓、使勁撓、撓出血。
暗指別把世代忠良逼急,那么多駐扎在外的九州將領都在看著。
畢竟如果世代戰功赫赫,身受百姓愛戴的霍家,還從不與皇家聯姻,沒有外戚之嫌,還要做什么都要承受:皇上的猜疑,文官的打壓,御史的彈劾,皇親國戚的敵視,錦衣衛的監察,且把這些都弄到了明面上,那么其他將領也會唇亡齒寒。
他們會懷疑戰功會不會成為自己的催命符。你這是要逼著誰反?
最后皇上以和稀泥結束。
霍允謙看完好友的信件,覺得戶部尚書魏大人應該出本書,想必會很暢銷,就叫作《我帶禮罵人那些年》。
所以霍允謙才打算暫時低調一陣,不對外大量的招兵買馬。
不過,他可以給這些有意參軍的人找活干。
修建寺院,清理河道,建商鋪蓋房這都算是小活。
可以挑些好的,成立一支運輸北地三寶走南闖北的商隊,要下得了海,上得了險峰,劃出一塊地先練。
就是這個領頭的人選……
十安有點不明白,寫的好好的人名,少爺怎么全劃了去,還忽然嘆了一聲,這是想起誰了?
可見,北地這里眼下最缺的就是人才,萬物復蘇了,連九寶都被調到山坳坳里挖礦去了。
是的,萬物復蘇,自從老許家邊境歸來,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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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上整個三月,一直到現在是四月初都很忙碌。
許老太歸來第一件事,就是被田清瘟家邀請去做客。
她孫女不停地被田家女眷趁機摸手,她是趁機就將鴨蛋買了。
并且祖孫倆也真的做到給自己關到老田家倉房里,先對家人們預售,你想要哪個鴨蛋,你瞅哪個大,奶奶就在哪個鴨蛋上畫上符號,回頭是洗是腌制都讓你看著。
而第二件事就是要找紅土,許老太想著要賣就賣紅泥腌制的五香咸鴨蛋,那才好吃呢,要么咱就不賣。
祖孫倆又趕著牛車去了有鹽堿地的村落,只有這種地方才能有紅土。
沒想到發生了一件小插曲,那就是當許老太進村想問村里正家怎么走,介紹自己是二道河許家人時,被人一把抓住道:“艾瑪呀,就是她!”
村里得了補償荒地的人家就全都冒了出來,好像很激動。
可是等真的見到許老太和許田芯又慢慢停下步伐,他們躊躇著,離挺遠的距離就望著許老太和許田芯。
直到有一個老頭用蒼老的聲音帶頭喊了聲:“謝謝”,其他人也才跟著說了兩句,離得太遠還有些聽不清。
許老太長嘆一聲:“嗨呦,嚇我一跳!”
等這個村里的里正來了,許老太道明緣由說順路拐過來看看,想要帶半車紅土回去,回頭不夠可能還會來拉點兒土。
然后隔了兩天神奇的事情就發生了,老老太打開大門差點被紅土袋子絆個大跟頭。
而且不止有紅土,也不知道是誰家給的沒留名,還往門口放半筐開春新出的小根蒜,存放一冬也舍不得吃的地瓜。
后來,許家門口還有蘿卜白菜、泥鰍等各種亂七八糟的啥都有。
連二道河的女婿們回來,也幫村里各家背菜送給許家,說是村里人的心意。
因為隨著衙役們到各地去丈量土地,一邊叮囑給了荒地,放荒的時候別燒了山。一邊告訴這荒地是怎么得的,最初是由誰牽頭。
那天,第一次收到紅土,老老太坐在紅土袋子上仰頭看天沉默好久。
有田的撫恤田地發了,而且還幫助許許多多掙扎的家庭,有了更多的田地耕種,咋那么自豪呢。
雖說將掙到手的一百五十兩銀錢通通買了鴨子,鬧個白忙,但是現在想必她許家人去外村都不用帶干糧,真是去誰家都能對付一口,只要你說是二道河許家。
甚至在外面要是遇到個什么事兒,就北地這一塊,備不住還能遇到許許多多都叫不出來姓名的貴人。
這就行了。
老老太心想:她還要去外面謙虛呢,兒媳婦要叮囑她的臺詞,她不問也清楚,一定是:“好幾支隊伍一起做的事兒,大伙成全的,怎么能只記得許家?”她懂,都懂,指定能謙虛明白。
所以許老太足不出戶就腌制上了最傳統的紅泥咸鴨蛋,并且還用花椒、甘草、陳皮、八角、香葉腌制出五香味。
在許老太忙碌腌鴨蛋時,許田芯是加大自己制作甘油的進程。
然后祖孫倆在三月中旬時,趁著許家“仨有”去府城送貨和取菇娘種子不在家之際,就布置好家里的事情,悄悄去劉老柱弟弟那里借了兩輛驢車,裝載磨好的大小碴子,一壇壇腌制的咸鴨蛋出發了。
為了防止許家其余人,比如說仨鳥不放心,比如滿桌子家的虎子和村里小子們不放心非要跟著,她們是留給老翟頭一封信,以及口信就走。
說只在北地這里轉悠,安全得很,要去趟雷家窩訂點貨,再順便去哪里賣點兒貨,這次短行,幾天就回來。
可是直到許家“仨有”送完貨都回來了,老老太和于芹娘、滿桌子也忙著滿屋子育苗,炕上都沒地方住人了,許老太和許田芯也沒回來。
一直到三月下旬,村里各家以及商鋪要趁著沒什么客人,統一刨茅廁漚糞,鎮里衙役才來了許家幫忙轉達一句話,說在外村測量荒地的時候遇到了許大娘。
當時許大娘正頭上裹塊布,吃著村民給的林蛙油泡姜片,看起來很是富。還張羅要拿著小筐去挖婆婆丁,大致意思是他們老娘和大侄女在外面好著呢,再過兩天指定就回。
當時許有銀正跳到茅房下面刨自家糞便。
因為無論什么糞便,必須要經過發酵才能用去肥地。
像去年各家的糞便,那都用雪埋起來了,眼下這個季節需要挖出來準備漚一漚。
再加上今年的都要清理出來,然后再加木屑、干草、草木灰,秸稈粉碎混合,用土正經要密封個幾天,它會冒熱氣,要經幾次翻堆才能撒地里。
那叫一個臭氣熏天。
許有銀站在茅樓下面,看看自己一身糞便,想象刨完糞還要去放荒清除樹根。
而這時的許老太,正在雷家窩的山腳下,喜氣洋洋地直播道:
“好東西要分享,好東西要靠搶。
各位家人們,歡迎大家來到直播間現場。
奶奶和你們說實話,咱這第一批的大碴子和咸鴨蛋沒剩啥了,最后一撥貨,你看看這紅泥腌制的鴨蛋都是棗紅色皮,三塊錢一個這么大個,它真不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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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嘗嘗就知道了,和你們買的那幾十天鴨子下的蛋不一樣。”
至于喝大碴粥到底減不減肥,許老太讓許田芯上秤:
“她掉了,我孫女昨兒為了你們,特意喝一天大碴粥,人家雷里正請他吃肉,她都沒吃,實話講掉了兩斤。至于它到底升不升血糖能不能減肥。它再是粗糧也叫粥,那我可不敢說。每個人體質可不一樣。”
不過,許老太會勸:
“你買它就非得減肥吃嗎?奶奶建議尤其是一個人過日子的,你不知道做啥吃,就買點它煮了,再扒顆這一咬直流油還五香味不是很咸的鴨蛋,弄點熟食肉切一小盤就吃唄。
你自己一人做啥飯?做的還不一定好吃。這早上肚里吃熱乎的大碴粥,再去上班,或是晚上下班吃完滿足地躺沙發上看電視那多好。”
這面許老太還沒勸完,許田芯就對她打個手勢,咔,意思是:奶,別說了,最后一撥也賣沒了。
“奶,家人們要求你還賣鴨子。”
“啊?那鴨子得預售啊,還得是白條鴨發貨。
要十斤的凈重需要一百三一只。青頭鴨一般要養五個月以上,我就敢說,奶奶賣的鴨子都是能養七到八個月的,燉湯的話,特別好吃,瘦肉多哦。
和大伙買的幾十塊錢四十天就養成的速成鴨它不一樣。
而且奶奶告訴你們怎么辨別,鴨子養時間長了,沒有短羽翅,還有鴨胗上面又很多油,那才叫糧食鴨喂。對,我就敢沖各路神仙發誓,我賣的就是正經糧食鴨。這東西就是這樣,不懂的說貴,懂的就會明白,這是養鴨子的農家人在向生活低頭,一百三一只養七八個月,這叫賤賣。
想買好的,你找我……主播怎么不回答幾天發貨……”
許老太心想:主播也不知道,備不住明天就到,反正是嗖的一下變沒了。
這都是誰給發貨的呢,真奇怪。
當晚更奇怪的事情出現了,許田芯兌換賣完大碴粥和咸鴨蛋的隨機獎品,可是獎品卻沒出現。
而遠在千里外的許有田,他受傷的腳踝處多了兩包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