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用樺樹皮做帳篷做衣服,甚是還包括做船,最初是向誰學的問題。
那兩家會做帳篷的漢子只能說出,祖輩在打獵時,曾經遇到過一伙山民,應該是向他們學的,再其他就不知道了。
許老太心想:
其實你們就被外面稱為山民,沒想到還有被你們稱為更像山民的人。
別看雷家窩的村民說不清楚,可是初見用樹皮做出來的神奇大帳篷,那時正在直播。
直播間的家人們跟隨許田芯這個攝像頭一起又摸又看,直感嘆大自然饋贈的都是寶。這個不僅能做駐扎帳篷和扣大棚,而且還建議小助理和主播奶奶浪漫點兒做露營雨幕,往后再出門就能放車上帶一塊,倒是有好奇去查的。
經過查資料,發現最初向鄂溫克族學的。
而鄂溫克用漢文翻譯過來,還真就是“住在大山林中的人們”,一個古老而神秘的民族。
據傳長期住在外興安嶺貝加爾湖那面的山上。
當然了,現在那個民族還很有可能是咱們這個皇朝的敵人,因為人家人少啊,人家也不服你這個皇朝。
其實爭天下,不就是那么回事嘛,今兒和這個國好,明兒和那個國鬧掰又不好了,沒有永久的敵人和朋友。
所以直播間家人們查后期歷史走向,別看眼下那個民族跟咱不好,但是據傳后期被大俄國給打回來了,不讓他們在那面待,又被這面打服氣統一后,這是個非常硬氣的英雄民族。
就不提藏征緬那些戰役,只說讓直播間家人們查完很唏噓的英法聯軍那陣,民族基因就體現出來,這個民族百分之三十九的人上戰場。
想想去掉老幼婦孺,是不是相等于男人家全上去和八國聯軍拼了,這也是后來這個民族的人非常少的原因。更不用說,后來也對華夏有很大的貢獻。
而為什么要提這一段呢。
這不是嘛,許老太坐在火堆前對漢子們說完,明日開始就要扒樺樹皮后,她一邊接過老雷媳婦遞來非讓她吃的核桃仁,這里的人都是拿出最好的招待她們祖孫倆,非常樸實。
一邊對雷里正說道:
“老雷啊,這個用樹皮做帳篷就你們會,在外面沒見過也沒人這么用,你知道代表啥嗎?”
“啥?”
“你們村這個點子留不住了,應該交上去。”
雷里正沒聽懂,留不住就不留了唄。
最好咱小老百姓都學會,也許能幫到不少人省下油布錢。
正好換了鎮北軍主帥,這位大將軍人是真好,讓百姓在沒人承包的無主河流撈魚吃。
他們村現在提起這位大將軍,真的是打心眼里連他八輩祖宗都感謝,都紛紛企盼大將軍要長長久久待這別走,這是真話。
而想做樺樹皮帳篷,還真就缺不了那種油很多的大魚。
村里會做的老輩人早先就說過,要是少了這種魚油大的魚肉,它就做不成,就是這么奇怪。
這也是他們雷家窩為啥只有兩家置辦上那個物件,別人家沒有的原因。
以前,這里的官員根本不讓他們胡亂打漁,買又買不起。
當然了,現在即使讓他們在河里抓魚也不如二道河,人家那里有能行船的大江,很是遼闊,那里才有魚油多的大魚。
可咱們村和二道河比不了,只能在河里撈看運氣,還要看家里人能不能舍得不吃,拿去做帳篷。
因為要將整條魚中肥油最多的魚肉剔出來,放外面晾曬,用這塊最肥的曬干的魚肉去和白樺樹皮一起熬煮,才能軟化白樺皮。
要是愿意上色制作成扛臟的黑色還是大醬色的,綠色紅色的那都隨便,黑色那就再整點干草放里面一起煮。
最后要多大帳篷就縫多大,里面用架子,外面用這個樹皮罩上架子。
怕大雨或是大雪壓塌,外面再再整點兒木頭支架弄結實。
總之,別死心眼告訴做啥樣的就非得做啥樣。像許家這種有實力浪費魚肉的,那就隨便搭著玩唄,整一排七彩的才帶勁兒呢。
你看,老雷壓根兒就沒用那兩戶會做帳篷的人家告訴,以上全是他嘰嘰喳喳告訴許老太的,一點兒不帶保留的,那兩戶人家充其量是補充說明。
老雷還說,要是想再再弄暖和點兒,樹皮外面還能罩茅草和被子,其實這就能當作屋子過日子。
像家里窮的蓋不起房只夠買兩條魚的,咱說實話那就應該搭這個對付住,總比住地窖里強,起碼這個有陽氣。
只是雷里正一直也沒遇到比他們村還窮的人,要不然早就往外說了。
沒想到,眼下許家妹子卻對這個事很慎重,聽起來還當做啥秘方了不成?
許老太道:
“你沒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說,別的州城和軍營,根本沒聽說過用樺樹皮做軍帳的制作方法,只有你們會。那他們出門駐扎就只能買獸皮和油布。
而你這個點子要是交給咱鎮北軍,你想想是不是能給咱鎮北大軍省下不少軍帳錢?
我看你這樹皮煮完還挺軟和,卷成一卷隨軍帶,能比那些獸皮輕巧,能比買油布擋雨省錢。”
雷里正這才聽懂。
還沒等他說話,許田芯一直留意聽這里,沒想到雷家窩的村民們就紛紛高興道:“可不是咋的,里正,那你快去告訴咱大軍。別他們提前買了油布,那不成了白花錢。”
雷里正為難:“我……可我不敢去。”
惹來大伙一頓笑,老雷也不在意,還雙手合十拜托許老太:“那就要麻煩妹子你告訴了,你和鎮亭大人說一聲也比我好使。這種事,我真不行。”
許老太沒想到出彩的事也躲,先說一句,你這點可不如老柱,雷里正老妻連連點頭。
老雷不服:“那是他和妹子你們見過做官的人多,練出來了。他還見過女將軍呢,我哪見過。我見趙鎮亭都是有數的。”
那倒是。
然后許老太才一口應下,又望著面前村民們說:“大伙放心,我轉告并不會搶功勞,我一定會響響亮亮的多提幾句咱們雷家窩的村名。雖然不敢說馬上給咱們啥獎勵,但是你們記得,好的官員他心里一定是有數的。”
像往后徭役的名額,征四個會給雷家窩免兩個,許老太覺得這一點應該是沒啥問題的吧?
即使上面大官管不了那么細,那這個人情,她也定會向趙大山開口要,不能讓雷家窩村民們吃虧。
另外,許老太又特意指指最初那兩戶會做帳篷的,那是一點不藏私,否則不可能滿村皆知。
許老太和雷里正還有老雷嫂子小聲地提了提:
“往后多照顧一些,我看那兩家老人都沒了,沒個張羅事的,小的還太年幼,中間漢子和媳婦要忙著干活,負擔挺重。幫著拉拔點兒。讓他們給我家縫完帳篷后,往后村里要是有什么輕省活工分還多的,考慮考慮他們。這也叫他們兩戶對村里特殊的貢獻嘛。”
倆人都點點頭,滿口應下。
其實在村里生活,村長媳婦才是關鍵人物。尤其在村長怕媳婦、媳婦也比村長更有正事兒的前提下。
這不是嘛,雷老嫂借著這個話題,趁機就湊近許老太告訴心里話道:
“妹子,其實自打聽說你們去邊境探望大軍,俺們村也在琢磨能給點兒啥。
那叫新來的大將軍讓咱下河又讓上山了,大伙日子好過不少。
說句最實在的話,讓大伙終于過上了當人的日子,守著大山能有柴火燒了,再不用凍得哆哆嗦嗦。”
雷老嫂子說到這,指了指遠處駝背得厲害的老婦:
“你都不知道,前不久衙役來村里丈量土地,分發給我們村當兵役沒回來的人家,就我指的這位是大栓奶奶,她們都哭了。搞得村里人更著急。
所以妹子,別考慮我們村窮,往后要是再有這種事兒,你叫一聲。像今年我們從開春就攢,守著大山各家出點兒力氣的事兒,多了沒有,還不能少拿點兒嗎?
再一個,其實我們村已經存完冰了,這玩意兒又不花錢就沒少存,打算夏天把冰推到大營門外放下就走。
你說這招行不行?不能抓你老哥說他胡亂去大營吧?大伙畢竟是好心,省得將士們練的大夏天口渴。”
雷老嫂想從許老太這里得句準話,要不然她心里含糊。
“啥,冰?”
“啊,妹子,你要不要去看看,就在咱村大山拐角那里,有一處以前是墓是啥呀,咱也搞不懂,倒是沒棺材,看過了,那被人盜了?就剩點兒腐蝕的破板子讓我們扔出去了。
反正那地下洞里一進去可涼了,哇涼。
大伙就將那里打掃打掃,鋪稻草和蘆葦墊子存不少冰塊,上面又蓋了樹葉和稻糠封上,應該能行吧?怕不夠,村里個人家也留了六個窖存冰,就是沒有那里存的好。”
“咋存那么多,要全給大營送去?”
許老太沒想到雷家窩會這么勤快,這一點可比他們村強多了。也不賴二道河鄉親們。主要是村里有個會魔法的她大孫,會用硝石制冰。全村還屬那個會魔法的最饞,會惦記夏天吃冰棍,大孫不提,大伙忙乎就忘了存冰。
雷老嫂說:“不全送。這不是尋思過兩天動土接著挖窖,能提前多空出來幾個窖就空出來。正好留著給你們村存秋果子留著賣。畢竟誰能猜得準今年深秋會不會像去年那么冷,我們怕萬一存不住凍果子都爛了咋辦。有冰的話,就算化了些也有剩,今年秋天能比去年果子多。”
“果子多的話,今年冬天還能販賣到縣里府城賣賣。”
“可不是,你去不去看冰?”
許老太忍不住笑,這大晚上的,她進山到一個古墓里看冰作甚。有時咱鄉親們上來那股軸勁兒還怪招人稀罕的。
雷里正聽到這話,也批評他老妻說:“大晚上的,進什么山,臭顯擺啥。再說大郎他們那里,已經將林蛙和泥鰍燉好了。”
許老太這才知道又做飯了,急忙攔住道:“下午那陣就吃完下晌飯了,咋又燉蛙。從我們來了,這里的蛙就沒得好,天天撈人家。”
這季節,人家林蛙還要找對象呢,冒頭的都是公蛙。它要先招棲息地,找著好地方,它再對相中的母蛙叫喚,讓到指定地點配對。就是人家動物界雄性,都知道想找媳婦要先弄個落腳房子,要不然沒人稀罕跟你。
結果人家小蛙跑半道就被截走燉鍋里,咱人類怎么也要等人家洞完房的啊。
雷里正笑:“快點兒吧,妹子,趕緊起身,已經燉完了。你和田芯兒先動筷,要不大伙不能吃。你不知道,明天你們就走了,一清早鄉親們就找我商量,今晚大伙也想學學你們村一起吃飯,聽你們村殺豬過年可羨慕了。我一尋思,別只學你們村干活掙工分,然后不享受,那哪成。”
其實是雷家窩鄉親們通通都知道許家條件好,怕許家祖孫倆在家里一天吃三頓飯,到這里餓著。
明天還起早走,總不能一早燉肉怕來不及。
而村里去年就借許家祖孫不少光,今年又教會他們做紙,還會趕明魚運來就讓幫忙縫樺皮帳篷,等上秋將山貨和果子收上來只會更好,哪能不記這份恩情。
所以漢子們一清早就下河嘗試撈泥鰍和林蛙,在村民們看來也是許家積德運氣好,才會想啥來啥。
要不然這個季節水在冰上面流淌,山上雪還沒有全部化透,起網又難拽,按理說很少能打到這么多蛙的。
沒想到他們赤腳站在冰水里,大伙喊著號子一拽網,哎呦我天,老鼻子了(很多的意思)。然后里正叔說總不能將費勁捕撈的蛙再放回去,這次村民各家再湊湊菜,一起吃。不過,別吃飽哈,一人就吃兩口,要不然眨眼剩空盤不好看。
許老太和許田芯來的時候,長長的桌上哪里只擺了燉泥鰍和林蛙,還有炒的野雞蛋,燉的傻狍子肉,炒的黃豆粒,各家湊的十多樣咸菜。沒有鹽舍不得買,這里的山民能舍得掏出咸菜招待,那客人對他們來講就是很重要的。
以及洗的新鮮的小根蒜,婆婆丁,配著榨的辣椒醬。
“哎呦,眼下能挖到婆婆丁了?”
村里小姑娘們急忙回許老太道:“許奶奶,正是我們挖的,能挖到了,冒頭了。”忍了忍才咽下到嘴邊的話:你們能不能再多兩天,稀罕的話,我們給你挖一些野菜帶回家。
對于姑娘們來講,真的是沒處夠,像許姑娘總是會隨口告訴她們一些姑娘家的事。像是讓她們撿些皂果留下果肉,再和野花或是野果皮一起用水煮沸,煮完用屜布濾出粘稠的汁水,就可以用來洗臉洗身子香香的。
許老太特意招呼田芯去旮旯,先把直播開開,今晚加一個場次,讓家人們看看這一趟之行就算是收了尾聲。
那就跟著她們也一起品嘗這長長的桌席,感受篝火的暖和,也再看看火把照耀下,這些能干的山民。
結果家人們第一視角感受許田芯吃,有好些人問的問題竟然是:“賣不賣蛙,那現在不賣蛙,小根蒜和婆婆丁總能賣吧?能不能包郵到家,我們在外地的,已經好些年沒吃到過這個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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