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被下屬扶起來，江總腦子還是暈暈乎乎的。
但他作為江氏集團的實際掌權人，各種場面也都見過，很快就調整好情緒，不冷不熱的瞥了一眼角落里面無表情的女兒，暗罵死丫頭，也不提前和她透漏透漏，搞了個措手不及。
再想到之前這個不省心的女兒，一再對他強調程清風的能力，還不惜得罪人給他升職，難道是在暗示什么？
不會吧，如果程清風是程氏財團的人，能做代表參加這么大的資金運作的，又同樣姓程，怎么也是個自家人，那樣的人物，真就能看得上他閨女？
不是他謙虛，而是他這閨女，委實有點一言難盡，配個一般的公子哥綽綽有余，可是把大財團的核心人物拿下并且人家還一副對她死心塌地的模樣……
是他眼瘸了？
還是閨女有什么不為人知的特殊才能？
江總不愧是商界老狐貍，腦內風暴進行的同時，互相禮貌的打過招呼后，便在下屬的安排下開始了非常正經的會議。
別說江總震驚了，江氏那邊的一眾與會人員，心里都像是糞坑里炸了炮仗似的，又驚又怕，酸臭熏天，那叫一個不是滋味兒。
在場的哪個起點不比程清風高，原來的酸還有隱隱的優越感，畢竟大小姐的男朋友保質期不長，靠著大小姐從一個貧困實習生坐到項目負責人的位置又如何，沒了大小姐，他還有下去的一天。
哪里像他們，能力是被江總肯定的，說不準哪天誰被瞧中就成了江氏的女婿。
可現在一看，人家原來是微服私訪，體驗生活來了，順便還談了個臭氣熏天的戀愛，那些在他們眼中的攀附討好喪失男人尊嚴的事情，完全是子虛烏有。
他們以為自己是精英，是人上人，只需要討好集團掌權人這一家子，而程清風就是大小姐的一條狗。
現實卻是，人家能和掌權人平起平坐，甚至還要被江總客氣對待，他們更像是江氏的一條可有可無的狗……
這個巴掌有點響亮，扇的那些人都有些不是滋味兒。
但能在這種會議場合出現的，都無愧于精英稱號，也迅速進入狀態，會議流程、資料合同等都一早準備的分毫不差，兢兢業業不敢再亂想。
會議順利進行，雙方都抱有誠意，都有提前商議過，這次主要就是敲定合作，所以才有兩位大佬出場。
直到會議到了尾聲，江暖依然是面無表情的，全程低頭，手上機械的記錄著什么，心里卻有點激動，睫毛不停的眨動著。
新項目她知道點皮毛，風險大，前期需要大筆資金，回報高都是建立在研發成功的前提下，萬一失敗了血本無歸。
江氏集團之所以做這個，就是要謀求創新、轉型。
可Y國的程氏財團干嘛要來摻一腳，還是提前就進行了低級別的溝通，打著大筆的錢也并不干涉研發程序，可以說是最佳天使投資人了。
他錢多燒得慌嗎？
毫無疑問，程清風沖著她來的，而且是他在那邊一掌了權就開始做這件事了，不是這個項目也會是其他的。
他要做什么？通過和江氏的深度合作帶來的影響力，從而將她更加牢牢的綁在身邊？
這說明他慌了。
他不再是那個篤定的男朋友，他開始拼命想要加重自身的附加價值。
唔，都已經是財團的下一代了，大權在握，居然這么卑微的嗎？
她要怎么做呢，這和她潛移默化調i教的目標相違背。
寬大的黑色會議桌上，合同已經呈上，黑色簽字筆都拿到了手中，江總率先簽了，輪到程清風。
大家都準備站起來預祝項目順利。
感受到落在身上的目光，江暖抬眼，對上程清風溫和的眼神，只見他微微一笑，把筆放下。
哦豁，這小崽子要搞事了。
江暖冷淡的移開目光，伸手托腮，專心吃瓜。
“江總，按理來說我應該簽字的，但是——”程清風沖著江總和煦的點點頭，“還有一些小細節我們需要確認一下，關于項目的測試階段應該按照什么樣的標準去提交測試報告，這一點我想要小江總來負責最后階段的溝通，您看可以嗎？”
江總什么大風大浪沒見過，這小子該簽字不簽字，還要扯什么測試階段的小問題，指定江暖負責，明顯是有問題。
“哼！”陰著臉回到辦公室內，江總看著叫進來的女兒，氣的摔了文件。
“你和那個小比崽子到底怎么回事，耍老子玩兒呢？”他對這次合作抱有相當的期待，這會兒只有女兒在面前，自然也剝掉了溫和的面皮，暴躁的發問，“這個程清風到底是誰，你之前知不知道他的身份，他來找江氏投資的目的何在……還有，你們兩個現在是還在談，還是分了，他還喜不喜歡你，你們之間都有什么感情糾紛現在立刻給老子一一講清楚！”
江暖翻了個白眼，很不爽。
搞什么啊，現在是你要求著人家合作，對她這么一個關鍵人物不捧著討好，居然還敢擺大爺姿態。
叫你一聲爸爸是禮貌，還拿自己當真爸爸了嗎？
“他找您合作，您看起來很不高興的樣子啊，那算了，我這就告訴他沒必要進行什么最后階段的確認了，一拍兩散。”
江暖可不是誰的氣都受的，她輕飄飄的說完，轉身就要出去。
“哎——哎——”江總看她真要走，連忙上前把人拉住，嚇得直喘氣，“你看你這孩子，氣性這么大！”
他一肚子火想發兩句還瞬間被懟回來，怎么這么憋屈呢。
“坐下坐下，爸爸的話都不聽了嗎？”好說歹說女兒總算是坐下了，“乖女兒啊，爸爸可是最疼你的，爸爸也是擔心你，咱們搞清楚他的來路，再看看能不能合作也不遲啊，爸爸可從來沒反對過你們的事，他要是現在還喜歡你，那爸爸也是樂見其成啊。”
“那我要不喜歡他了呢？”
江暖幽幽的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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