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晏清談完合作沒多久，就進了醫院。
打上點滴的時候，他整個人意識已經有些模糊。
袁特助把熱水放下，讓苗苗姐先回酒店，這邊交給他。
苗苗姐在耳邊比了個打電話的手勢，示意他有什么問題及時聯系自己。
袁特助擺擺手，讓她趕緊走。
很快，病房內，就剩下袁特助……哦，還有躺在床上正在休息的沈晏清。
“叮咚”幾聲，有新消息進來。
袁特助起身走到床頭柜前，低頭看了看正在充電的手機。
是有幾條微信進來。
不過，他看不到是誰發來的。
扭頭，他瞄了眼沈晏清，還在睡。
想了想，還是把手機放回去了，沒理會。
沈晏清這邊離不開人，倫敦此時還是下午，好在他也不困，就在病房里找了個位置坐下，順手處理著手上沒完成的工作。
只是沒過幾分鐘，對方好像不死心似的，直接打了電話過來。
一陣急促的鈴聲在安靜的病房內炸開。
袁特助敲鍵盤的手停下。
怕吵醒沈晏清，他一個箭步沖過去，拿起手機。
隨意的掃了眼備注，人一怔。
來電顯示——南歌。
還在猶豫著要不要接一下的時候，床上的人緩緩睜開眼，儼然一副被吵醒的模樣，蹙著眉問他：
“誰的電話。”
“額。”袁特助看了看沈晏清，又看了看顯示的名字。“是……南歌小姐。”
“要不，我幫您接一下？就說您在忙？”
沈晏清沉默了幾秒，沖他伸出手，“給我吧。”
“好。”袁特助把充電線拔掉，遞給他。
接過手機，沈晏清瞇起眼睛看了下屏幕，確定真的是南歌后，他才按下接聽，將手機放到耳邊。
“是我，沈晏清。”
幾日沒聽到他的聲音，他乍一這么開口，電話那邊的人愣了好一陣。
“南歌？”沒聽到她的聲音后，沈晏清還以為電話掛斷了。
“啊，我在！”南歌慢半拍的開口，“你怎么了啊？聽著聲音有點怪怪的……感冒了嗎？”
“嗯。”
沈晏清的聲音鼻音確實重，嗓音也有些啞。
和他平日里溫潤的嗓音比起來，還是很明顯的。
“啊，怪不得你沒回我消息。”
看了眼時間，南歌說道：“你現在在家吧？要不然，我過去看看你吧？”
淮大到沈晏清那邊，還是有些距離的。
估算了一下時間，“我大概四十分鐘就能到。”
說著，她從上鋪爬下去，換了只手拿手機，另一只手去拿羽絨服。
旁邊幾個室友紛紛探出頭來，蘇薈問她要去干嘛。南歌擺擺手，做了個“噓”的手勢，然后繼續講電話：
“你吃晚飯了嗎？有沒有什么想吃的，我可以順路帶過去，很快的。”
她語速很快，說到最后才給沈晏清留了縫隙，插上一句話：“不用麻煩了，我現在在倫敦出差，不在淮城。”
“啊？”南歌穿衣服的手頓住。
“今天……”話落，沈晏清嗓子一癢，他把電話拿遠了一些，偏頭咳了兩聲。
袁特助忙扶他起來喝了口水。
潤了潤喉，他靠在床頭重新拿起手機，“今天剛到。”
“這樣啊。”
南歌語氣難掩失落，她低頭瞧了瞧手里的羽絨服，默默放回衣柜，“那你好好休息吧，身體還是比工作重要的。倫敦好像要比淮城冷一些，你出門記得多穿一點。”
“好。”沈晏清低低應了聲。
她抿了下唇，“那我就先……”
“南歌。”
沈晏清打斷她的話。
“嗯？”
“是還有事嗎？”
電話還在繼續，兩邊皆是一片沉默。
沈晏清那邊很安靜，南歌耳朵貼近手機，還能聽到他粗重的呼吸聲。
大約過了幾秒，他說：“有個問題，我想我現在可能急需一個答案。”
“什么？”南歌聽得云里霧里。
“那天……”沈晏清喉結上下一滾，干澀的唇張了張，換了個問法：
“我想知道，你現在是單身嗎。”
艱難地問出口后，他閉上眼睛，突然有些后悔。
他明明已經看到了，明明也清楚的知道，他想得到的答案概率很小，近乎渺茫。
但現在為什么還固執地想要一個答案——是的，他承認，他還在期待。
這一切還沒來得及開始。
旁人一錘落下，宣判他的愛有罪。
可他心有不甘。
因為結果就算是死刑，也應該由南歌來執行。
他要，聽她說。
時間緩緩流逝，這對沈晏清來說，無疑是一場痛苦的凌遲。
“我當然是單身啊。”
南歌沒覺得這個問題有什么好遮掩的，如實回答：“我哥說大學里的男孩子都是只會花言巧語的騙子，叫我平時離遠點。”
“他和我說他是過來人，讓我不要在垃圾堆里找男人。”
“起初吧，我覺得我哥在騙我。但是大一軍訓的時候，有個學長突然和我表白，就搞得我很尷尬……
當時好多人都在，我拒絕他之后，那個學長在論壇上陰陽怪氣的說我，還散播我的謠言。”
“后來，我就覺得我哥的話，的確是經驗之談。”
所以到現在，她都大二了，還沒談過一次戀愛呢。
別問，問就是謹遵兄訓。
“好了，你先好好休息吧，我就不打擾你了。”
“……好。”他神色不明，“那，晚安。”
“嗯嗯。”
——
電話掛斷后，沈晏清像是被定格在了原地。
袁特助自然聽不到南歌在電話里的回答，只能通過觀察沈晏清的表情反應來判斷。
見他不動，袁特助一時捉摸不透，試探著出聲，“沈總？你還好嗎？”
沈晏清垂下眼，沒說話。
這表情，是真的失戀了吧？
嘶……
“您說您干嘛非要親口問一下啊……”
這下好了，更難過了吧？
袁特助默默嘆了口氣，有些心疼沈晏清。
“沒事沈總，那個男人真的不如你。這個只能算南歌小姐審美不好，不能說您不優秀！”
“您可千萬別懷疑自己！別氣餒！”
“雖然那個男人也很有錢也很帥，但是對方脾氣不好啊！”
“跟吃了炸藥包似的，您相信我，不出一個月，他們兩個肯定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