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要搞這么麻煩嗎？”荀嫵擰著眉頭十分苦惱，剛剛得知成婚繁瑣的流程，怕麻煩的她差點當著宮里的人說不嫁了。

余淮露出委屈的神色：“阿嫵不想嫁給我嗎？”

雖然知道你是裝的，但還是忍不住心軟怎么辦。

“若你無名無分被我帶在身邊定然會被外人議論，就算你不在意，我也不愿意讓你遭受非議。所以阿嫵，就算是為了安我的心，暫且忍耐一下可以嗎？”

算了算了，招架不住，荀嫵點頭認了。

一旁的肖然看著兩位主人恩愛有加的模樣愣愣出神，就算每日都看到，每次還是會忍不住被兩位主人的感情牽動心緒。

現在想來，當年一心追著文啟洪跑的她就是個傻子，感情就該是有來有往啊，一味的單方面付出不僅掏空了自己，付出的一切也不會被人珍視。

可憐她整整十年都沒明白過來這個道理，還總是想著金石為開、jing誠所至，只要她不放棄，總有一天會捂熱他的心。

何其天真，何其可笑。

“肖然，你過來。”

荀嫵的聲音把她從情緒中拖出來，肖然快步上前：“主人有何事吩咐？”

“看你整日悶在府中好似不太開心的模樣，索性今日天色不錯，就許你一天假，你不如帶著小靜姝出去走走？”

肖然怔楞，沒想到主人會說這個。

“跟在主人身邊并不勞累，也不會憋悶，我”

“行了，給你放假你還不愿意了？聽我的，出去走走放松放松心情，對自己對孩子都好。”

說到孩子，肖然也想起她已經許久沒帶女兒出門玩過，心中難免浮起一絲愧疚。

“肖然謝過主人。”她微微屈膝拜謝后退出房中。

今日天色確實不錯，是最近綿綿的雨季中難得的一個大晴天。

肖然說了要帶著小靜姝出門，小靜姝頓時高興得蹦起來。

“哦，娘要帶我出去玩嘍”

小小一個身影立馬在屋里忙活起來，挎起老嬤嬤送她的小挎包，抓上一把小零嘴塞進去，然后挑了漂亮的小裙子出來撒嬌讓娘給她穿上。

“娘，我要穿這個，這個裙子最最最漂亮。”

肖然點了點小家伙腦袋，笑她：“小小一個，怎么就這么愛臭美？”

“因為人家是漂亮的女孩子啊”小姑娘眨眨眼睛，自信無比。

肖然忍俊不禁，小靜姝這自信的樣子倒和她小時候很像，愛臭美，總是自以為自己全天下最漂亮，不可一世。

“嗯呢，咱們小靜姝是漂亮的女孩子，那就讓娘給小靜姝穿上漂亮的小裙子吧。”

“好啊好啊嘻嘻嘻。”

京城是肖然長大的地方，在京城街上走，她也不需要誰帶路。

尋著記憶，肖然帶小靜姝往最熱鬧的集市去，集市上有吃有喝還有外來的雜技團表演，小靜姝被肖然抱在懷里，看著噴出高高的焰火，小嘴驚訝得能放下個小雞蛋。

等人家表演完畢，她就跟著眾人連連拍掌，邊拍邊笑，樂的不行。

“還要、還要看，火龍。”小家伙嚷嚷著看火龍，但等人家下一個表演開始，就立馬炮制腦后，一對眼珠跟著表演的雜技人來回轉悠。

肖然對表演不感興趣，倒是看著女兒這副模樣有趣的很。趁她注意力在表演者身上，肖然湊近女兒肉嘟嘟的小臉偷親了一下。

“娘偷親我”小姑娘捂著小臉懵懂天真，但很快，還沒等肖然反應過來就湊過去親了一口親愛的娘親。

“我也要親親娘，嘻嘻。”

一張漂亮的小圓臉滿是歡喜，肖然揉了揉小家伙的腦袋，心滿意足。

“靜姝，小靜姝。”

肖然瞬間收起臉上的笑，將女兒的臉扣到她胸口：“寶寶乖乖，娘不說話你不要動好不好？”

小靜姝揪緊肖然的衣襟，悶悶點了點頭。

肖然松了一口氣，抬眼看向剛剛發聲那那人——文啟洪。

他顫抖著手，滿眼不可置信望著肖然懷里的小姑娘：“是小靜姝嗎？我的女兒。”

肖然冷著臉：“怎么又是你，上次將我認錯就罷了，這次連我女兒也要人做你的女兒，這位官爺怕不是得了臆想癥。”

文啟洪這才發現抱著孩子的人是上次他在街上認錯那女人，除去那張和肖然截然不同的臉，這個人渾身都很像肖然。

再加上她懷里和小靜姝十分相像的小女孩，文啟洪恍然以為是逝去的妻女重新回來了。

“能讓我看看你懷里的孩子嗎？”

“不能！”

肖然的態度格外堅決冷漠：“想要孩子麻煩你回家自己生去，少來街上亂搶別人孩子。”

文啟洪慢慢冷靜下來，這么再一看，那女子懷中的小姑娘依然和他的女兒很像，可小靜姝早就去世了，就算再像也不是。

“抱歉，打擾了。”

一如前次那般，他沉著臉默默轉身離開，也不知是怎的，肖然竟然從他身上看出了一絲蕭索。

可隨即又搖頭否認了這個念頭，什么蕭索。文啟洪這種狼心狗肺之人就不可能會有這種情緒。

等他離開后，小靜姝才悄悄抬起頭，她望著母親天真的問道：“娘，我好像聽到了爹爹的聲音。你看到爹爹了嗎？小靜姝想他。”

只一句話，肖然頓時淚如雨下。她從來沒把自己和文啟洪的恩怨在女兒面前說過，可已經離開文府這么久了，她都沒想到靜姝竟然一直還記得爹爹。

“沒有，小靜姝聽錯了。爹爹已經不在了，那只是路過的叔叔。”

小孩子還不太能理解什么叫不在了，但大概懂得就是永遠見不到了。雖然有點難過，但她更心疼流淚的親娘。

“娘你不要哭了，我不說話，我乖乖的，不惹你生氣。”小孩笨拙地用手擦去她眼角的淚，純粹的關心和愛護讓肖然的心既酸澀又溫暖。

“謝謝寶寶，娘沒有生氣。就是剛剛有風迷了眼睛，沒關系的。”

她不想把負面情緒帶給女兒，于是轉頭和她說起了另外那些好玩又有趣的東西，帶她去吃新奇可口的吃食。

也多虧是小孩子，很快就被轉移了注意力，將方才的事拋之腦后。

肖然一路帶著女兒玩遍了集市，敏感地感覺到身后一直有個目光如影隨形。她都不用回頭，就知道是剛才假意離開的文啟洪。

他的目光，她再熟悉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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