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美食在現代爆火了

別離是為了下一次相見(2)

余簡的“送別儀式”有點……說不出的詭異……

原本應該哭鬧的余圓懂事地拉著她的手,反過來給她灌雞湯:“姐姐,你到家了要給我打電話啊。”

余簡有點一言難盡:“你不應該挽留一下我嗎?”

余圓灑脫地擺了擺手,翻了個大白眼:“我已經不是去年的我了,分離是為了更好的相見!”

姐姐都說了要考京城大學,最多只要一年,他們姐弟倆就能天天在一起了。何況,寒假的時候肯定會回繞鄉過年,他是個男子漢了,耐得住寂寞。

況且……姐姐給他留了好多好吃的,就柜子里那兩大罐麥芽糖,就能讓他支撐很久了……

很難想象,這話竟然是從一個六歲的小毛頭嘴里說出來的,余簡哭笑不得地瞅著他。

余爸爸從金福樓回來后,滿臉寫著:我有事,我不開心。做啥都是心不在焉,連著走錯了兩個岔路口,也沒那么濃重的離別氛圍。

只有余媽媽想到又得小半年見不到女兒,心中有些唏噓。所以前一天的時候昴著勁一口氣給余簡買了春夏秋冬各個季節的不同衣服,活生生多了一個行李箱。

余媽媽抱歉地拉了女兒的手不舍得放開:“早知道給你寄回去了,這么重……”

余簡朝著她溫溫柔柔地笑:“我拿得動的,媽媽。”又給了她一個擁抱,“過年等你們回來。”

余媽媽眼眶一紅,一股心酸涌上心頭:“唉!你在家照顧好自己,錢不夠用就跟媽媽說,媽媽給你轉賬。”

在外的父母給不了的關懷大概都想用金錢來彌補,余簡低頭看了一眼懵懵懂懂正四處張望的余圓,心底到底是有些羨慕。

師傅教她本事,可也是經常讓她孑然一人。如今感受到了父母的關心,她倒有些貪戀這份溫暖了。

“建國、阿簡!”遠遠地,有人招手喊著。

余簡愣愣地看去,竟然是余建平。上回跟他提了一句回繞鄉的時間,竟然被他記住了,直接到機場送她。

余建平氣喘吁吁地過來,他怕錯過了時間,一路車速飛快,又從停車場跑到候機大廳里。

“你怎么來了?”余爸爸也有些驚奇。

余建平抹了把汗,嗔怪地說道:“大侄女要回繞鄉,我這個做阿叔的不得來送送?!你別管,阿簡,我有話跟你說。”

余簡拘謹地坐在余建平身邊,低頭看著指甲蓋。因為常年下廚,她以前的指甲蓋都是蒼白的,而現在,粉粉嫩嫩,還有一彎小小的月牙,健康又漂亮。

余建平搓了搓手,跟她說話:“你爸爸跟我說了宴席的事情,阿簡做得很好……”

聽到是夸獎她的話,余簡彎了眼:“就是有點可惜那盒子蓮蓉了。”做廚師的最看不得糟蹋食物了。

“聽說,你爸爸把食譜給你了?”余建平問,手不自覺地摸了摸褲兜里的東西。

余簡點頭,有點詫異:“您也知道咱們家的食譜?”

怎么不知道?!余建平苦笑一聲,掏出藏在褲兜里被報紙報紙的東西,遞給她。

余簡微微轉頭,疑惑地看著他。

“這是食譜的另一半。”余建平嘆了口氣,緩緩說著,“我從饒鄉出來,偷了半本食譜。我原以為你爺爺肯定恨透了我,卻沒想到他根本就沒跟建國透露過半分。”

余簡看著他顫抖的手,大抵也猜出了當年肯定有什么隱情,按住他的手推了推:“您不應該把他給我。”

姑且不談這東西是否珍貴,余建平最需要做的是跟她父親把原由說清楚。上一輩有上一輩的解決方法,不該把她扯進去。

“我怕你爸爸不原諒我。”聲音有些苦澀,這本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建國不知道還好,知道了他們師兄弟之間肯定要生間隙。

“不會。”余簡堅定地回復他,“我爸爸是什么樣的人,您還不清楚嗎?他善良又沒有野心,但唯有一點,你必須真心待他。阿叔,有些話本不應該我來說的,但您直接把食譜給我,就是您的不是。”

頓了頓,她看向隔了好幾米坐在另一頭的三人,余圓發現了她的視線,朝著她做鬼臉,她回了個笑容,繼續說:“我沒有見過爺爺,但既然他不說,就是念及了跟您之間的情分……”

有錯在先,最好能夠知錯就改。如果無法改變,就應該盡力挽回。

這半本食譜,從他余建平嘴里說出來,跟從她余簡這里傳出,完全是兩回事。

就算余爸爸再大度,定然也是要找余建平討個說法的。

余建平漸漸握緊手中的報紙包,沉默了半晌,低低地說了句:“我知道了……”

余簡站起身,往家人的方向走去,留給他獨處的空間。

機場人來來往往行色匆匆,余建平低眸坐在那里,說不出的蕭索滋味……

“姐姐,記得打電話!”登機廣播響起,余簡告別幾人往里走,只聽得余圓在后面不停大喊,小家伙這會也回過神來了,剛感覺到不舍,姐姐就踏進登機室不見了,他抹了抹淚珠,張開手臂要母親抱。

余媽媽也是情不自禁地在流眼淚,母子兩人抱頭痛哭。

……

胡同深處的小宅子里,主屋亮著微弱的燈光。

余建國眼底猩紅地瞪著師弟:“你……你怎么能做出這種事情?!我爸他哪一點虧待你了?就他死之前,都還一直念叨著,要是能再對你好一點,你就不會小小年紀都北上打工了!他都想把國營飯店的位置讓給你!”

余建平閉了眼,余建國說的每一個字都打在他的心上,他雙手抱住腦袋,埋在腿彎里。

“是,我余建國是廚藝不精,所以那時候你總是嘲笑我,我爸也看不上我,連這金福樓都要讓我走……”余爸爸哭喪著臉,把杯子里的酒一飲而盡……

什么?

余建平猛然抬頭,拉住他拿酒瓶的手:“你說什么?金福樓怎么你了?”

“怎么我了?!他們讓我滾蛋!”余爸爸憋了一天的心火都燒了起來,拂開他,一把將酒瓶摔在了地上。

他趴在桌子上嚶嚶哭泣,嘴里呢喃著:“十二年啊,他們說讓我走就讓我走!”酒意上頭,又抬頭問,“建平,我真的這么糟糕嗎?”

讓他們召之即來,揮之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