淼淼想不明白。
世間的玄妙用一生去琢磨都不夠,更何況神的心思?
只是她將這事記在心里了。她隱隱覺著,這或許就是解開孤云大陸修士悲苦的謎底。
將各種猜測收回心底,沐浴著功德的金光,淼淼的心變得前所未有的開朗。
不管是什么,這條路她都會走下去的。
躲在玉瓶里的阿稚瑟瑟發抖。
這個女人全身都在發著金光,這得是多大的功德?
魔物、妖物最怕身帶大功德的人。
盡管它被關在玉瓶里,可那金光卻是掩不住,它在玉瓶里都感受到了。
而在驚顫的同時,它也有些納悶。
不就種個靈米嗎?
怎么也會降功德?
而且是這么多功德?
阿稚的靈智大多已失,若是它靈智完全,必會想起家鄉諸人被餓死的場景來。
人活著就得吃飯。種田技術的改進,產量的提升,惠及到的人怎可能僅僅只是云山人?
肚子吃飽了,才能提發展,才能追求生存以外的精神文明。
這功德……
已是難以估量!
最后的統計結果出來了。
畝產三千二百斤。
經過一整個冬天的改造,云山人最后改造出了四千六百二十七畝水田,這回夏收,整整收了近1500萬斤糧食。按照人均最大消耗,一天三斤糧食來算,僅僅水稻靈田所出就夠所有族人吃上164天。
新田第一年能達到這產量已經非常讓人滿意了。后續繼續肥田,打理,明年的產量會更高!
而且他們這回開整的可不光光是水田,還有旱地,并還種上了更高產的玉米與紅薯。
玉米與紅薯再過些日子也能收獲了。淼淼預估,經過她改良的玉米,起碼畝產能達到四千斤,而紅薯則要上萬斤。云山的靈氣很足,且她也做了肥地的東西,所以在這里種植這些東西倒不用擔心地給種貧瘠了。
到底是跟種花家有些不同的。這里是玄幻世界,有些事看起來就是非常不科學。
其實前些日子多寶跟她說,它感覺云山應該有淼淼說的那種靈脈礦,它隱隱有些感知。淼淼現在也終于知道,為什么這個小家伙總能尋到好東西了。
感情它這個種族又叫招財猴,對靈寶的感知特別靈敏。淼淼拿出各類靈石讓多寶看,多寶看過后,在山里轉悠了幾天,回來就很肯定了。
云山山脈一定有靈礦,而且產量十分巨大。因為它感知里,都是這玩意……
這對淼淼來說是個好消息。哪怕不使用靈石作為交易貨幣,但能借著靈石散發出來的靈氣種地也是不錯的。畢竟,這方世界,糧食可是硬通貨!
所以,待紅薯玉米收獲后,搭配著吃,再加上圈養的豬鴨羊,這多糧食根本就吃不掉。畢竟如果油水足夠,一個人哪可能一天要吃掉三斤糧食?又不是干飯王。
而今年她在稻田里養了魚蝦,在上面放了鴨子,在林間也放了小雞仔,山里更是圈出了地來養羊,養豬,可預見的是,云山人很快連肉食也不會缺了。
要不怎么說修仙好呢?養點東西也快,且靈氣充足,根本不用擔心吃壞!
大豐收總是讓人喜悅的。
大家晚上坐在廣場上,吃著流水席,只覺日子變得前所未有的好。
而更讓他們驚喜的還在后面。
當玉米紅薯豐收時,這些矜持的云山人徹底瘋了。淼淼甚至看見有人臉上出現了黑紋。她這下算是明白了。感情他們這秘術會隨著情緒激動而出現,也就是說,病情的發作也不完全是主動掌握在自己手里的。
那么問題來了……
當黑紋完全變成金紋的時候又會發生什么?真得不會是族內通婚引起的精神病癥嗎?
豐收后,慶祝的日子總是歡樂。只是,很快,這份快樂就被國君的詔書給打破了。
是伊將手里的詔書重重拍在案幾上,咬著牙道:“欺人太甚!”
雖說糧食豐收給了大家希望,但是要立刻脫離出貴族的控制那也是不可能的。因而這封讓各家出修士去泅渡海挖礦石的詔書不得不從。
而泅渡海的危險就不用說了。上次是家去泅渡海替國君挖礦石便死了不少人,而近來泅渡海更有大海妖出現的傳聞。這個時候去泅渡海那可是很危險的。
“父親,生氣無用。”
是江道:“富貴險中求。雖說危險,可泅渡海中也有無數的寶貝。”
他抽出自己的劍,“我這把劍……不,這把劍現在有名了。”
頓了下又道:“問天劍所用隕鐵便是大伯從泅渡海帶回來的。既然國君下了詔書,我等便將族內最強的修士派去。挖無涯石并不能獲利,但若是能因此得到什么寶物,倒也值。”
“大兄說的對!”
是與也提了提自己的劍,“父親當年尋來隕鐵,他雖受傷身隕,可卻給我和大堂兄留下了一對寶劍。父親并不是死的毫無意義,他將隕鐵交到我們手里,便是將希望傳承了下去。如今我已長大了,我要去泅渡海!”
“父親,我也去。”
是河下意識地望了下淼淼,“淼淼姐教了我劍術,我現在已經能以指代手,一指刺穿三片葉子了!”
“我也去!”
是琴咬牙道:“我父親也是死在泅渡海的,我要去找那個海妖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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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去。”
就當云山年輕一輩熱血不已的時候,一個令他們意想不到的人開口了。他們望向淼淼,眼里滿是不解。
她是山門子弟,又是縣君,國君詔令根本詔不到她。
她去冒險做什么?
而且……
老實說,淼淼對云山十分重要,甚至超過了家主,他們怎么舍得讓她去冒險?把家主送上去也不能把淼淼送上去啊。
“不行!”
還未等是伊回應,是與就出口反駁道:“淼淼,你身份貴重,不能去冒險。”
是河急眼了。
該死的是與真是狡詐!
搶著在淼淼跟前表現,企圖掩蓋自家哥哥的好!可惡!
他用力拽了拽自己哥哥的袖子,可他哥哥卻跟木雕人似的,竟是一言不發。
“哥,哥……”
是河小聲道:“你勸勸淼淼啊……”
是伊也從愣神中緩過神來,他搖著頭,道:“淼淼,你是縣君,不受國君管制,就……”
“是家主。”
淼淼行了一禮,道:“我想去。”
頓了下道:“我們不是還缺鹽嗎?我正好去看看,我要用海水提鹽。而且,我等修士若是怕這怕那的,還怎與天爭?與命數斗?而且我也金丹了,手里有大量符篆、丹藥,不會有什么危險的。”
“可是你……”
“父親,不用說了。”
被弟弟賞了無數白眼球的是江終于開口了,“淼淼決定的事,沒人能改變。而且,我覺得淼淼說得對,我們是修士,不是溫室里的花朵……”
他側頭看了下淼淼,道:“不過,你得一直跟在我身邊,你的功法劍術雖好,但戰斗經驗不行……”
豬啊!
是河真想捂住自己哥哥的嘴。
這最后一句不說會死嗎?!
啊?!就你這樣是找不到媳婦的!
他下意識地望了下一眼淼淼,暗暗松了口氣。
還好,淼淼沒生氣,反而臉帶微笑,對于哥哥說自己戰斗經驗不足這事看起來沒有靈根那么在意……
“我也能保護你的,淼淼。”
是與道:“我已經摸到金丹的邊了,這次去泅渡海,沒準能尋到機緣結丹。但是,你不要小看我,我的秘術用得很好,我用了秘術可比金丹修士厲害。”
是與你真是狗!
是河流下眼淚。
哥,你看看,學學!
修為不如淼淼還能說得如此清新脫俗,這是高人吶!
是伊嘆了口氣,道:“你們年輕一輩中的佼佼者都出去了,這……”
“父親,不經歷風雨怎見彩虹?”
是江打斷了是伊,“年輕一輩更應該出去歷練。若是就此隕落,也只能說命數如此,怨不得旁人。而且,淼淼這半年來一直在教族人劍術、法術、教他們用符與陣法,若是學了這多東西還是隕落,那便認命吧。”
他抬頭望向是伊,一字一頓道:“無能、弱小就是原罪。”
淼淼聽著是江的話,心里微動。
一直以為他只是個大男孩,可這話……
真是殘酷。
可這話讓人也無法反駁。在弱肉強食,沒有法制的世界里,弱小真得就是一種罪。只是她從未見過是江這樣一面,心里不由就又想到了那秘術。
聽說能使用云山秘術的人性格都會變得極端,這也是為什么是江會將云山秘術講給自己聽的道理所在。他怕是與的秘術給自己留下后遺癥,便將秘術講得很詳細。
因為,很多中了秘術活下來的人,都會出現性格大變的情況。盡管能活下來的人很少,但是也不是沒有。比如,荀家就有幾個人活下來了。而那些人短時間內并無什么不妥,但過上幾年,性格的改變會變得非常明顯。比如,會忽然變得心狠手辣,甚至脾性怪異。
淼淼聽著是江的話,想著他在自己面前的溫和,忽然在想,這秘術對人心性影響如此巨大,會不會是因為神的血脈修士之軀難以承受?
任何特別強大的法術其實都是要付出代價的,只是有些代價損得是功德,有些損的是身體,更有的便如云山秘術這般,得付出瘋魔的代價。
而這瘋魔的原因會不會就是自己猜測的那樣?如果是這樣,那得教他們靜心咒以及制作一些靜心凝神的符篆給他們用。
云極居的大殿內一陣沉默。
這話殘酷卻是很現實。
過了許久后,是伊長長嘆出一口氣,道:“罷了。你們若要去便去吧。只是,你們都是年輕一輩中的翹楚,在你們鍛煉自己的時候也莫忘了身為云山子弟的責任。若你們有事,將來誰來挑起云山的重任?”
他說罷便是揮手,示意眾人下去。
一天后,奉詔的子弟名單從云極居送了出來。
除去淼淼外,云山這回按照國君要求,出了十個是家子弟。除去年輕輩的子弟外,這十人中還有四個老一輩的金丹修士。都是身經百戰之輩,能力都很強。
淼淼回到空間內,將符篆、丹藥、衣物都整理了一番,然后按著這幾人的特長將東西分類,塞進乾坤袋后交給了是江。
他們的乾坤袋太垃圾了,裝不下多少東西,師門內制式乾坤袋都比這好太多。索性將東西給出去的同時,便也將乾坤袋送了出去。
既然同行冒險,同伴的儲物袋能多裝一些物資總是好的。而且這些東西都是能提升戰斗力的,探秘尋寶,不氪金可不行。
為此,她甚至將門派里儲存的辟谷丹都拿了出來。行走在危險地帶,還是吃辟谷丸方便安全。
萬事準備就緒,轉眼,就到了出發那一日。
而出發的那一日,也是第二批第三批紙張可使用之時。這兩批紙是準備拿去賣的,淼淼因出了技術,云山人硬是準備將收入所得的一半歸淼淼。
淼淼也未推辭。這個時代行走需要金銀,將來復興山門也逃不了金銀的使用,且不拿,會讓云山人不安,所以便點頭應了下來。
今日出發,紙張售賣日,看起來也算是個好日子了。
輕輕一笑,提起無影劍,朝著諸人揮手后,便祭出飛劍,飛行而去。
這次他們依然要去孕子河與四大家以及各大小修真家族的修士碰面。只是,這次出發不用再去王都,只需匯合后,直接去泅渡海就行了。
一群礦工罷了,難道還要搞個什么歡迎儀式嗎?不過是任務的一種,沒什么特別的。
不公的待遇處處可見,淼淼已經見怪不怪了。她也懶得跟那些人打交道,跟著是江等人到了孕子河河畔后,眼尖的荀日立刻驚叫了起來,“江,你們族服改了?”
清一色的白底藍色祥云的道袍,這是淼淼為了這次任務特意從師門里翻出來的。這種內門弟子的服裝宗門有許多,比不上親傳弟子的道袍,但比是江他們穿的可好太多了。
在道袍上繡上一朵三色堇,便算是新的云山標志了。
淼淼笑著落下,問道:“荀大哥,怎么樣?這衣服好看吧?江穿白色真是比黑色好看太多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