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柳哲疑案(上)
劉枕明依言湊到我耳畔,與我細細地道了起來。原來那柳哲,也是朝中的一名大員,最高官拜至兵部尚書一職。然而在十多年前,其府邸,卻遭到一群江湖人物的襲擊。一把大火將所有的一切都燒得干干凈凈。當時,朝廷都沒有料到有人活了下來,追查了很久,也沒有找出究竟是哪路江湖人馬干的。
聽到這些,我眉頭不禁微蹙起來,這些江湖人物,行事也實在太囂張了。竟然膽敢將朝中的正二品大員滅了滿門?
不對。這柳哲在朝中為官,與江湖之中自然交集甚少,不應該發展到惹出滅門慘案啊?難道說,這背后有人主使?
“劉愛卿,十多年前的事情,朕倒是不怎么清楚。你與我說說,自柳哲死后,又是誰,當上了當時的兵部尚書?”我淡淡的問道。
劉枕明渾身一震,似是在猶豫,半晌之后才說出來道:“就是當朝兵部尚書韓飛韓大人。當時其任兵部右侍郎一職,表現也一直兢兢業業,吏部稟明先帝后,就將其提拔了上去。”
如此說來,那韓飛有重大的嫌疑。因為他是直接受益者。當然,很有可能幕后還有另有主使者,否則以當時韓飛區區一名侍郎一職,如何有此巨大能量,指示得動如此厲害的江湖中人呢?想來劉枕明也想到了這一點,否則他也不會猶猶豫豫了。
“陶大人,家父之死,民女始終認為,絕對不是簡單的江湖仇殺如此簡單。”柳映竹目光中露出了憤慨之色,恨聲道:“因為家父,從來不與任何江湖人有所接觸的。”
“定是朝黨之爭,使得我家相公成了犧牲品。”柳三娘也是堅定的說道。
“皇上,老城以為,這事情應當重新查證一番。”陶遷對我恭恭敬敬的說道。
“三娘,你說柳哲是被卷入了朝黨之爭中,你究竟有何證據?”我淡淡的問道。
“回稟皇上,我家柳老爺,向來為官清廉,剛正不阿,齒于與奸佞為伍。就是因為其剛烈的性子,以至于在朝堂之上,得罪了不少權臣。”柳三娘面有凄色道:“出事之前,相公他時常會長吁短嘆,說是朝中奸臣當道。”
我有些無奈,淡淡道:“你那些,都不足以成為證據。朕看這樣吧,歐陽愛卿。”
“微臣在。”歐陽密恭敬的回答道。
“朕著你重新翻出柳哲一案的卷宗,徹查此案。”我望著他,認真道:“若是完成得妥當,朕就不計較你以前犯下的錯誤。”我表面上是指他今日犯下的錯誤,然而實際上是指其與李太師坑瀣一氣的事情。
“微臣定不會辜負皇上的期望。”歐陽密渾身一顫,眸子中露出了負責的神色。顯然他已經聽明白了我的話中之話。
先前朝臣紛紛投奔在太師門下,蓋因李太師非常得之先帝的信任。然而在我這一代,李太師的地位驟然之下,很多搖擺不定的大臣,早已經站到我這邊來了。唯有剩下少數黨羽,仍在觀察形勢。
我將此事交給歐陽密直接審理,一是他本來就是刑部尚書,這事就是他的職責范圍。二來,這案子原本就是他審理下來的,其間發生了什么事情,就數他最清楚。我可不相信,又哪一個江湖門派,一下子將朝中大臣全家滅掉,這事會一點風聲也收不到。這事情,別人不清楚,歐陽密當是最為清楚。
我如今將此事交給他,純粹就是與他攤牌,看他是站在我這一邊。還是仍舊想站到了那個即將倒臺的李太師一邊去。
我也是直到最近兩天才從卷宗中發現,原來那李太師,根本不是吳梁那家伙的老師。而是吳梁他老頭子,那個死掉的老皇帝的老師。據說,那死老皇帝,對于李太師是異常的信任,如此,才會讓他攬了這么多權力。以至于一些官員,不得不聽命于他。
那應該屬于我的那個太師?究竟到什么地方去了?失蹤了?這事得好好查一下,若是自己的太師合格的話,放他些權也無所謂,畢竟我不能一天到晚如此處理事情。我最大的理想,是享樂。
“三娘,此事朕已經有了妥善安排,你先替朕好好打理這雅頌閣。資金一事,你無須擔心,朕自有辦法。”我淡淡的說道。
“大家都回去吧,別一個個都杵在這里,媽的,追早朝都追到這里來了。”我暗自抽笑,好像歷史上還沒有哪個皇帝,有在妓院內開早朝的先例吧?也不知道后世之人,會對我這才的壯舉,有何評論呢?
“皇上,不知明日早朝,是在金鑾殿開呢,還是在這雅頌閣開?”劉胖子似是摸透了我的脾氣,與我開起玩笑來了。剛才倆人共同合作臭了陶老狐貍一把,卻也實在把倆人間的距離拉近了。
只是這句混帳話,卻惹得我差些笑了起來,飛起一腳踹在他肥大的屁股上,笑罵道:“快滾,否則朕禁你十日房事。”
劉枕明則是裝出駭然的神色,飛快的溜了出去。望著他不斷抖動的背影,我心中暗自忖道:“這應該就是傳說中的擅長馬屁的大臣了吧,不過也好,若人人都象陶遷那老狐貍模樣,豈不是少了不少樂趣?
待得眾人離開后,已經將近晌午時分了。便在雅頌閣草草用了午膳。
下午,風和日麗。心中惦記著皇后她老人家的氣,不知消停了沒。不過,柳映竹現在是我的女人了,讓她待在這船上也不是個事情,遂讓柳映竹與我一起回宮。皇后所生氣的,不過是我與太后的奸情罷了,其余女人,她倒是沒有什么醋意。
一路匆匆趕回了皇宮,從神武門進去后。白士行他們就從旁邊的同道散去了,他們雖然是侍衛,卻并非內臣,是不能進入后宮之內的,只能在后宮之外,警備森嚴。
我攜著柳映竹,從后門竄過了御花園,徑直先往我那優雅的養性齋行去。柳映竹乃第一次進入皇宮,尤其是御花園中的ju花等,更是吸引的她流連忘返。
好不容易一路拖得她到達了養性殿后,卻發現只有幾個當值的小太監和宮女在那里。其余藍初晴她們,卻是一個不見。
我囑咐柳映竹先休息一番,自己則讓宮女幫著我將皇袍穿了起來,打理了一番。
好一會功夫后,才喚起柳映竹。散步般地往絳雪軒行去。到了絳雪軒時,也是吃了個閉門羹,她們一個都沒在。
難道都去了坤寧宮?還好,絳雪軒距離坤寧宮,也不是很遠。信步走到了坤寧宮。宮門口侯著的小太監,忙跪拜在了地上,扯起了尖銳的嗓音喊了起來:“皇上駕到。”
我也懶得理他,攜著柳映竹往內行去。還沒有走到門口,門就開了。只見冬兒走了出來,向我行過跪拜禮節后,便懦懦道:“皇后娘娘說,她今日身體不舒服,還請皇上找晴兒姑娘她們去。”
我呵呵笑了起來。堂堂母儀天下的一國皇后,竟然也會像個小丫頭一般,耍小性子。
我對著冬兒做了個禁聲的手勢,貓步向前掩進宮內。穿過大堂,繞過走廊后。便到了皇后住的廂房,猛然間推門進去,喜色道:“皇后,朕來了。”
蘭兒,杏兒,還有藍海凝,藍初晴她們。都在這里。一見到我,便圍了過來,面帶憂慮道:“萬歲爺,您來得正好,皇后娘娘她病了。然而卻怎么也不肯宣太醫。”
我這才心急起來,疾步來到皇后床前。只見皇后身上蓋著一條被子,臉色有些潮紅,嘴唇干澀異常,雙眼瞧向我,卻毫無神采。
看到我來了,皇后眼神輕微顫動,哽咽道:“皇上。”
“幼紅不要說話。”我側身做到她身旁,幫她將被子蓋嚴實了,摸了一下她的額頭,有些燙手。很有可能發燒了。忙道:“蘭兒,再捧幾床被子來。杏兒,你去指示小太監,再添兩個火爐子。冬兒,快去宣太醫。竹兒,速去尋些鹽巴和開水來。”
我一系列的吩咐了下去,又道:“晴兒,這位是柳映竹姑娘,你先帶她去隔壁廂房休息一下。”
我轉頭輕輕愛撫皇后的臉頰,眼神關切,卻又微微責備道:“你個小傻瓜,生病了為什么不去宣太醫啊?”
“皇上,臣妾,臣妾樣子是不是很難看?”皇后緊張地問道。
“不難看,皇后是朕見過的最美麗的女子。”我輕輕安慰道:“是朕對不住你,惹你生氣了。還徹夜未歸,以至于你的病情加重了。”
“皇上,臣妾一開始想想,也是很生氣。本來想,若是我就這么死掉了,不知道皇上會不會為了我生氣。”皇后眼神中看著我,露出了一片柔情:“不過,現在看到了皇上。心中卻又不那么想了,臣妾又不想死了。只想著,天天和皇上見上一面,也是好的。”
我有些感動,伸進了被子中,緊緊握住她的柔荑,認真道:“朕不會辜負你的,朕答應你,以后再也不與太后有染了。”
“不,皇上。”皇后制止住了我這句話:“臣妾后來想想,太后也是個可憐的人。二十多歲,正當風華正茂時,就開始守寡。唉,這后宮又是個冷清之地。太后她這一輩子,不知道怎么熬啊?”
我煞那間,就明白了皇后的寬宏,以及慈愛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