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愛卿,先別著急哭。繼續說下去。”我面無表情,緩緩地坐下身子,揮了揮手說道。
陶遷好容易止住了哭泣之聲,遂即繼續說下去道:“當日祁三被解押進天牢后,刑部突其三日三日之后,便判了其勾結倭寇,為禍我朝邊疆海域的反叛之罪。。其罪當株連九族。老臣與謝大人,苦勸先帝不住。其后,更是祁三滿族被斬,血流成河,無一幸免。當時,謝大人便心灰意冷,從此不問政事,渾渾噩噩度日,只求明哲保身。老臣也是一度有了退隱之心,直到遇到了皇上你,頗覺我朝中興有望,才重新振奮了起來。”
“歐陽密,出來與朕說說,當時是個什么情況。”我不慌不忙,轉而將目光投到了歐陽密身上。
歐陽密出列一步,躬身道:“回稟皇上,當日臣奉先帝之命,加緊查祁三。過,那祁三并不肯承認其勾結倭寇之事。倒是對違反海禁,大力發展海域貿易之事,供認不諱。其在天牢中的數日醒來便是在破口大罵陶大人和謝大人,睡著之后,說夢話時也罵。”
“哼,既然他不肯招認勾結倭寇之事。那為何還能扣上這頂帽子?你們刑部啊,是是每次都這么辦事的?上次柳哲也是,如今又出了個祁三?”我加重了語調,不滿的說道。
歐陽密忙跪拜下來。匍匐在地道:“皇上,就算是按照祁三公然藐視朝廷國法,無視海禁政策地罪名。就足以斷他個滿門抄斬的罪名。再者,那祁三的確也與倭國。有一定的來往,并且在倭國地領土上,發展出了基地,雇傭數量眾多的倭人,作為水手。這些事實,那祁三自己也承認。這種大不敬行為,的確可以判作亂黨賊子。”
“狗官,我父無時不可不在考慮如何中興我大吳皇朝。”祈浪跳了起來,指著歐陽密大罵道。
“閉嘴。”我沉聲道:“來人,將這祈浪。拉出去責十下廷杖。再帶回來。爾父祈三,雖然其心可憫。但是他的行為。的確是公然挑釁我大吳皇朝國威。祁三,朕警告你一次,若你再目無朝廷,朕定斬饒。”
那祈浪,見我發怒,目光兇狠的盯著歐陽密,然卻終究也沒有再罵。硬生生的被護衛推出去。重責了十次廷杖。他年紀輕,筋骨不錯,十下廷杖,頂多讓他在家里躺上幾天而已,我下手已經算輕的了。
“啟奏皇上,臣有話要說。”楊居正一臉正色地站了出來。
“有話就說吧。別吞吞吐吐的。”由于我與楊居正暗中的秘密協議,面前上倆人應該是不對頭地。對外表現出,我只是礙于皇后的面子,才不至于為難他而已。
楊居正稟奏道:“老臣以為。此事應當就此罷手,不再追尋下去了。”
“楊老頭,你是否越活越糊涂了?”我面色不善道:“歐陽密三日斷此滔天大案。其為慎,理當應該革職查辦。”
楊居正滿臉憤慨之色道:“皇上,此案雖然經由歐陽大人之手。然卻真正做主地,卻是先帝。皇上難道還要去責先帝之過么?先帝如此行事,定有其用意。”
“閉嘴。”我不耐煩地喝罵道:“別整天張口先帝,閉嘴先帝的。朕做事,自有朕的手法。何須你來操心,給朕速速退下。”
楊居正冷哼一聲,心有不甘的退到了群臣隊伍之中。與他交好的數名大臣,只得對齊報以同情的眼光。本來以楊居正的關系,應當能讓我當上重用之臣地。想不到如今卻被我冷言冷語。
“皇上,老臣也有話要說。”陶遷走上了兩步道:“老臣也以為,此事不應當再追究下去了。”
“哦?陶愛卿何出此言?”我望向他道:“此事若不是你和謝愛卿折騰出來,又豈會今日糾纏不休?”
“老臣與謝大人鬧這么一出,本意并非為祁三平反,死者已逝。就讓它過去吧。臣之所以如此做,是要提醒皇上。象祁三如此做,雖然行為偏激了些,但是的確對國家有利。是以,臣懇請皇上,以大局為重,啟用祈浪作為海衛司總督,大力發展我朝海上勢力。”陶遷一臉正色道:“此乃老臣與謝大人舊事重提的本意。”
若換作青日,陶遷若是提出解除海禁,成立海衛司一事。定然會遭到群臣激烈反對。然而今日演了這么一出,從旁引證解除海禁是多么有必要性。如此,再趁熱打鐵,指出解除海禁,大力發展貿易是多么有必要的事情。
陶遷啊陶遷,你果然是只老狐貍,五廷杖,換來了可以實現自己一輩子愿望的機會。不過,我喜歡的很。的確,解除海禁,對我的國家,實在太有利了。
群臣不是沒有反對的聲音。但是觀我地態度,似乎滿支持陶遷等人的計劃。加之陶遷和謝中亦,以及張冕等人,自有其一派勢力。反對的聲音,很快便給壓制了下去。
“陶愛卿,朕對這么提議,也相當感興趣。”我依靠在金龍椅上,淡淡道:“不過,祈浪雖然對于海上熟悉,但是還年輕,能顧得了大局。朕會另外找個人當正職,祈浪地話,先擔任副職,鍛煉兩年后,朕再幫他扶上正職。”心中卻暗忖道:“這祈浪看上去桀驁不馴,若是直接任用他,恐非好事。當年那老皇帝,恐怕也是因為那祁三如此桀驁性子,才將其斬殺吧。根據我猜測,那老皇帝,恐怕也想在祁三手上將那批勢力弄到手上,恐怕是那祁三性子太過剛烈,所以才尋致滿門抄斬的結局。當一個皇帝,首先求的便是平安穩固。我當皇帝雖然才數個月,但也有些理解那老皇帝的心思了。求穩才是上上策。既然不能將那勢力牢牢掌握在手中,還是徹底消滅了比較好,省得臨老煩心。”
“我則是不同,當個逍遙皇帝,雖然舒坦。但是若不趁早進入,并占據那大航海時代。休說我大吳皇朝的國力,會逐漸被世界列強取代,就是我這個皇位,也不見的會穩固。我自己穩固,那是小事,但是我的子孫后代呢?”想到此處,我便又道:“陶愛卿,朕明白了你今日的用心。所以,朕也不打算責怪與你。不過,日后若再有此類事情,朕定斬饒。”
陶遷立即匍匐在地,肯切道:“老臣謝主隆恩,老臣惟一的心愿,便是看到我大吳皇朝國富民強。到時候,老臣就算是死了,心中也無遺憾了。”
“臣等愿見我朝國富強,傲視群雄。”眾位大臣,也忙不迭跪拜了下來,齊齊喝聲道。
“好,好。”我猛地站起身來,緩緩地走向前去幾步。沉聲朗喝道:“群臣合力,將我大吳皇朝國威,在世界每一個角落飄蕩。他日你我君臣,共策馬天下,飲酒與西班牙的皇宮中。”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群臣齊齊喝聲道,有些早就養成老奸巨猾的大臣們,臉上也露出了些微興奮之色,被我的豪言壯語帶動了情緒。任何大臣,都是從年輕的時候過來,誰沒有過雄心壯志?誰沒有過揚名天下?每一個人,一開始都想當個好官。只是,因為人生種種。經歷的多了,人也開始心灰意冷,圓滑世故,以至于在這朝堂之上,首先想到的便是明哲保身。那謝中亦,就是極其明顯的一個例子,從野心勃勃,到現在的兩耳不聞窗外事。
祈浪被拖回來了,屁股之上,一片血漬。
“祈浪,知道朕為何要打你么?”我淡淡地問道。
“我……。”祈浪說著,眼睛望向了謝,陶倆人。
謝中亦忙上前一步道:“皇上,祈浪因為久在草莽之中,一時半會還沒有改過性子來,還請皇上見諒。”
祈浪望見謝中亦滿面的汗水,以及因為責授的廷杖而全身在顫抖不已。遂立即跪匐在我陛前道:“皇上,草民祈浪知罪了。”
“朕之所以責你,乃是你目無朝堂,大呼小喝,不懂禮儀。像你如此,如何能擔當朕交與你的重任?”我面色隨即又松弛下來:“希望你謹記今日之教訓,好讓你陶叔叔,謝伯父不至于你再受責罰。朝廷,自有朝廷的規矩。”
“回稟皇上,草民祈浪知道了。”祈浪面有愧色道。
“知道就好,過你那稱呼得改一改。你身為新科探花,在朕的面前應當自稱于臣。”我呵呵一笑道。
“臣祈浪,叩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祈浪跪拜在地,恭敬的回答道。
我含著笑容,走向前幾步。伸開雙手道:“朕宣布,殿試結束。今科頭甲狀元為陶士英,榜眼為無錫簡令泰,探花為祈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