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良劍仙

第169章 可憐天下父母心

超遠傳送陣的造型獨特,形狀巨大,分為內圈線和外圈線,六顆極品靈石鑲嵌在外圈線上。而內圈線發出光芒,說明對應的傳送陣能量充足,可以傳送。如果外圈線沒有光芒,說明對應的傳送陣能量不足,無法傳送。

這次發現的超遠傳送陣就是一個無法傳送的傳送陣,外圈線光芒閃爍,內圈線昏暗無光。所以劍壹才急著返回,報告給百劍閣的閣主和長老。想去外界不容易,但能得到六顆極品靈石,

也是價值不菲的收益。

王越跟著劍壹,去處理城主府地宮里的傳送陣事務。葉閣主放話了,名義上百劍閣管理臨泉城,但是真正的事務全部交給小輩們放手去做。而這一代核心弟子當中,王越的威望最重。讓劍壹等弟子,多聽聽王越的想法。

劍壹高興的拉著王越的拉,一邊往城主府走,一邊說道:“十四弟,你這一走,可想死我們師兄弟了。哎,整整五十年啊,沒有一點好玩的事。雖然我們接收了城主府,做了臨泉城的管理者,但每天忙活的都是瑣碎事。如果不是感覺能賺不少冰晶,我們才懶得干這費心事!”

“呵呵,劍壹師兄,你現在已是金丹巔峰的修為,等你沖擊元嬰境界時,這些瑣碎事自然不會再勞煩你。呃……現在誰在地宮看守超遠傳送陣?”王越問道。

“沖擊元嬰境界還早……劍九他們在看守,前面就到了,本以為地宮里還有什么寶物,原來只開設這么一個傳送點。閣主和長老們一聽到內圈線不亮,就對此事失去了興致。不過,能得六塊極品靈石,我們也能得到不少獎賞吧!”

王越跟隨劍壹,來到城主府的一個院落,房屋沒有倒塌,只是院中地面裂出一個長達十多丈、寬達兩三米的巨大溝壑。從縫隙往下看,能看到一些微弱的光芒,劍九等劍修的身影從縫隙里沖出,見到王越,紛紛露出驚喜之色,嘻嘻哈哈,鬧作一團。

王越進入地宮查看一圈,并沒有看到異常之處,也并不是原城主易安所設,因為出入口的痕跡非常沉舊,好像有數千年沒有進入過了。王越按照葉閣主的命令,把六塊極品靈石收進儲物袋,帶回去歸庫。

在看到這些熟悉的極品靈石時,王越想起自己標盤上的一個標記點,那是他進入雪域的地方。那里的傳送陣內圈線已亮,如果再放上這六塊極品靈石,自己就能返回花仙國云霄城了。

“各位師兄先忙,我先回去向閣主復命。等他日得閑,再來請師兄們喝酒。”王越還有很多事沒處理,不可能留在城主府,做完應做的事之后,立刻告辭。

劍壹等人,把王越送出小院,這才留步。

王越進入百劍閣的大門,正低頭思索著這六塊極品靈石的去留問題,突然從前面躥出一名綠衫少女,撞在他的身上。少女“哎喲”一聲,被撞倒在地。

“你這人怎么走路的,沒長眼睛啊,偏偏骨頭長得這么硬,撞壞了你賠呀……”少女明媚皓齒、牙尖嘴利,倒在地上,沒抬頭看人,就委屈得大喊大叫,這一嗓子,立馬把周圍路過的劍修們吸引過來。

“嗯?”王越眉頭微皺,心說現在的百劍閣弟子怎么越來越沒修養,又不是外人,偶爾不小心撞到了,陪個笑臉不就行了,哪有不依不饒,大喊大叫的。

這時候,倒地上的少女一摸懷里的東西,頓時慘叫道:“啊,壞了,你把我養的小紅撞死了,你得賠我……小紅,小紅,你死的好慘呀!”

王越正想問多少冰晶,卻聽周圍被少女喊叫聲吸引來的劍修們笑道:“劍十四師兄,你別上當,這個丫頭整天用這招騙人冰晶,不知被執事們警告多少次了,屢教不改。聽說她和她爺爺曾對百劍閣有恩,也有強硬的后臺,不然閣主早就把她趕出百劍閣了。”

“劍十四?”那綠衫少女突然抬頭,怔怔的盯著王越,那張漂亮的白嫩小臉突然臊紅,從地上跳起來就逃,嘴里還喊著,“啊,算了,我不讓你賠了!”

王越本就看這少女有些面熟,此時又聽旁邊劍修們一說,頓時想起一人,大聲笑道:“哈哈,閻菲,被我說中了吧?長大后,果然變成了小財迷!怎么了,還沒騙到冰晶就逃?”

綠衫少女一聽,頓時停下腳步,不服氣的昂起小下巴,喊道:“老板怎么能隨便冤枉別人呢!明明是你撞壞了我的小紅,我不給你計較了,你還想怎么樣?”

王越拱拱手,讓眾人散了,笑著走過去,捏住閻菲的鼻子說道:“你還記得我是你老板呀?敢勒索你老板,你知罪么?”

“走開啦!我都長成大人了,你怎么還對我動手動腳的,你可討厭了!你再不放手,我叫喊非禮啦!”閻菲氣乎乎的瞪著王越,說道。

“你敢喊,我現在真把你非禮掉!”王越不懷好意的壞笑道。

“討厭!”閻菲還是打開了王越的手,然后又對王越伸出了白嫩的小手,說道,“你還欠我爺爺的工錢呢!欠了整整五十年的工錢!我沒有冰晶,才出來賺點外快的!”

王越沒用給她冰晶,卻握住了她的小手,然后拉著她往以前住的院落走,并對她說道:“要多少冰晶你才滿足呀!當初你中了毒,葉閣主能幫你找到解藥,把你救活,我就不信會少了你的冰晶。”

“哼哼,我和爺爺領的冰晶只是百劍閣普通弟子的待遇,可少啦!當然不夠我們用!你看看,我現在都筑基初期了,身上連一千塊冰晶都沒有,又沒有人收我做徒弟,我快愁死啦!爺爺說等你回來,還讓我向你學習煉器術!我才不干哩,你那破爛煉器水平,現在也只能煉制出一階飛劍。”閻菲依舊不滿的嚷嚷道,她想掙開王越的手,但王越不松,她怎么掙扎也是徒勞。

“你猜對了,我現在確實只能煉制一階飛劍!但是,就這水平,我也不想收你這傻蛋徒弟呢!而且人品也太差,我不收,也不教!呵呵,見到你爺爺,立馬把你們攆滾蛋……”

還沒說完,閻菲就紅著眼睛,狠狠在王越腿上踢了幾腳,流著眼淚喊道:“你討厭死了,我才不愿意在百劍閣呆著呢,你攆啊,我巴不得你攆我們走呢,如果不是爺爺非要留在這里等你,我早就走了……嗚嗚!”

“呃……”看著情緒突然失控的閻菲哭喊著掙脫自己的手,王越有些意外,剛才打打鬧鬧也只是鬧著玩,現在確實是真哭了,王越也弄不清哪里說錯了,只好緊緊跟在閻菲的身后,來到當初居住的小院。閻德、閻菲進入百劍閣之后,就一直住在這里。

王越跟著閻菲的身影,走了廂房,里面傳來閻德的蒼老聲音:“咳咳……菲兒……怎么了?又和別人鬧氣了?咳咳……咳……爺爺沒有幾天活頭了,你這脾氣和性格,爺爺不放心啊!要是老板回來,那就好了!老板當初說過的,要幫我照顧你,還說要收你為徒!”

“嗚嗚……爺爺……不要提那個壞蛋!他回來了,他還說要攆我們滾蛋呢!爺爺,我們走,我們不留在這里受氣好不好?”閻菲哭得很傷心。

王越有些愕然,自己說過這些話嗎?當初帶他們回百劍閣的時候,明明是說幫閻菲介紹一個好師傅,讓她進入百劍閣啊……自己什么時候答應閻德,要收她……?不過這些都是小問題,聽閻德的聲音,似乎已經到了油盡燈滅的地步了。

王越推門進入,看到閻德半躺在蓋著厚厚棉被的床上,面色黑黃,須發皆白,一雙眼睛深深陷進眼框。閻菲蹲在地上,腦袋埋進床邊被褥中,悲凄的哭訴著。

“老板……你……你真的回來啦?”閻德蒼老的身軀一震,渾濁的眼睛里透出一道亮光,欣喜異常的說道,“我正怕撐不到你回來,現在我總算……咳咳……放心啦……”

“你這是怎么了?我走的時候,你不是好好的嗎?雖然只是筑基期,只要能熬到金丹期,再活幾百年也不是問題……這才五十多年,怎么就變成這樣了?”王越關心的握住閻德的手,發現他已瘦得皮包骨頭,想起這老掌柜跟隨自己不久,但做事兢兢業業,極為認真,忍不住有些唏噓。

“練功走火入魔了……”

“爺爺被人打傷了……”

閻德和閻菲幾乎同時說出,只是閻菲的聲音更大,更清晰。

“嗯?到底是怎么回事?難道在百劍閣,還有人欺負你們不成?”王越眉頭一挑,紫府丹田的殺丹微微一顫,身上的殺氣忍不住溢出,整個人也變得陰沉可怖,壓抑住他身上的yin褻之息。

“不是百劍閣的人欺負我們……是我們家的私仇……”閻德怕引起誤會,再也顧不得隱瞞,忙解釋道,“因為是私仇,而仇家的身份有些特殊,百劍閣也不好插手。而我的傷,百劍閣的執事也盡心盡力的救治了,但傷勢過重,傷了根基,就算是太和城的煉丹士看過,也說沒救了。咳咳咳咳……所以,這些瑣碎事我不想再擾煩老板,只想求老板幫我照顧菲兒!”

“既然你有信心把菲兒托付與我,又何必這么見外,隱瞞仇家?說說看,這個仇家有多特殊?”王越在安撫閻德的同時,也用手指按在他的脈搏處,最終微微搖頭,知道這種情況,確實回天乏術。

閻德正猶豫該不該說,閻菲卻沉不氣,說道:“仇家是幻刀門的人,你說身份特殊不?在這個時候,百劍閣會為了我們一個寄人籬下的外人,得罪中立的門派幻刀門嗎?”

“原來是幻刀門,怪不得!”王越心中了然,總算明白百劍閣的顧慮了,而且閻德閻菲并不是百劍閣的劍修,不幫他們尋仇,也是合情合理。

“嗚嗚,我就知道,連你也不敢幫我們報仇,我父母都死在他們手上,我爺爺也……下一個就該輪到我了……”

聽到閻菲的哭聲,王越微微搖頭,沉聲說道:“你這小丫頭,莫要激我!閻伯,你說說這仇怨的根源?”

閻德看不到王越的表情,更猜不出王越的心思,怕惹煩了王越,他一邊勸說閻菲不要再鬧,一邊給王越講述他們家恩怨的由來。

原來閻德在一家商鋪做掌柜的時候,他的兒子和兒媳同在這一家商鋪做送貨采購等運送的差事,有一天在城外被幻刀門的七少彭剛遇到,看中了閻菲母親的姿色,于是殺了閻菲的父親,yin辱了閻菲的母親,在過程中,閻菲母親打傷了彭剛的命根子,于是閻菲的母親也被其殘忍的殺害了。

商鋪的其他逃走的成員,把這事告訴了閻德。閻德怕自己和剛剛兩歲的孫女受到滅門之禍,四處躲藏,換了一家又一家的店鋪做事。并暗中打探出幻刀門七少彭剛的資料,想報仇血恨。在前段時間,閻德和閻菲恰巧遇到醉酒后獨自歸家的彭剛,于是祖孫二人搶先出手攻擊。卻因修為太差,反被彭剛打成重傷,遇到幾名路過的百劍閣的劍修,這才僥幸未死。

“每家都有本難念的經!”王越本不想多管閑事,但看到閻德上氣不接下氣,隨時都有可能死去的模樣,嘆道,“閻伯你放心的去吧,閻菲我幫你照顧!等她以后學到了本領,讓她幫你們全家報仇!”

“謝謝老板大恩大德……小菲,還不跪下拜師……”閻德幾乎用出了全身的力氣,催促閻菲。

王越看著閻德滿臉的殷切希望,和閻菲不情不愿的模樣,忍不住大笑起來。可憐天下父母心,在這一刻,王越又想起自己的老祖宗,也曾了兒孫們的前途做過類似的事情。

這一次,王越沒有再推辭,也沒有再取笑閻德,大大方方的受了閻菲三拜,接了她雙手奉上的茶水,淡淡笑道:“這個徒弟我收了!再笨,我也把她調教得能報自家血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