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看上去很美(完)35.看上去很美(完)北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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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小時后恢復。林予嚇懵了,
以為蕭澤要卸他倆胳膊:“哥……你聽我解釋……”
蕭澤卻問他另一回事:“還硬著?”
“……我不知道。”林予慌張地低下頭。
他當然知道自己硬著,顫巍巍地伸手去捂,剛虛虛蓋住,卻被蕭澤覆住手背用力地按在了身下。腿間半硬的東西被蕭澤用掌心包裹了起來,
哪怕隔著他的手、隔著布料,那感覺也仿佛是蕭澤在碰他。
“……唔……哥!”林予急咬住嘴唇,這還不夠,又雙手交疊捂住了嘴,他瞪視著蕭澤,一雙圓眼含著百般情緒,
眼底還蘊著濃烈的羞怯。
蕭澤掌心的溫度不斷傳來,林予繃緊腰臀不敢吭聲,
可隨著對方的揉弄按擠又倏地彎了腰,
一點勁兒都撐不住了。
他都忘記自己是何時抽出的手,
回過神時已經揪住了蕭澤的上衣。膝蓋緊并,蕭澤的手幫他翻云覆雨,他在蕭澤的頸窩處拱來拱去,蹭了滿臉的汗水。
“哥……”
林予叫聲微弱,像撒嬌求饒,但又藏著點歇斯底里。
蕭澤松開手,
低頭嘴唇正好碰到懷中人的頭,
語不緊不慢,
像拆禮物,也像用鈍刀割一塊肉:“緊張成這樣,很少弄?”
林予輕輕點頭:“嗯。”
蕭澤又問:“怎么看倆男的上床也會激動,你什么取向?”
林予使勁搖頭:“不知道……”
蕭澤低頭蹭著林予的絲:“其實什么取向都無所謂,反正——”
“哥?”林予在對方的停頓中有些驚慌,“哥,我!”
他噎住,和蕭澤目光交匯,這些日子里第一次真正的目光交匯。蕭澤眉眼鋒利,眼中又毫無溫柔親切可言,低聲切齒道:“反正,你就要滾蛋了。”
勾著后腰的手猛然施力,林予在天旋地轉中被扔下了床,他甚至打了個滾兒,腦門兒還撞到了床頭柜。
狼狽地爬起來,內褲里濕濕黏黏的很是難受,可他顧不得,趴著床邊拽蕭澤的被子哀求:“哥,我來找你就是想坦白的,我確實看得見,但我不是故意騙你。我擺攤兒算命一直假裝看不見,我以后不了,以后改,你別攆我走……”
蕭澤投下目光:“沒遇見我之前不也照常活著么,干什么痛心疾的,騙上癮了?”
林予攥著被角:“哥,我再也不騙你了,我以后多干活,你說什么我都聽。你別讓我走,我沒地方去,我就想跟著你。”
蕭澤不耐煩地看著他:“你這張小臉兒挺適合使苦肉計,但是次數太多照樣沒用。要么滾回閣樓睡最后一晚,要么咱們直接上一趟派出所。”
所有說詞都卡在喉嚨,林予終于撒開了手。他爬起來在床邊站著,急得眼角和鼻尖都紅了。見沒有絲毫轉圜的余地,他只能轉身往外走,走到門口終于掉了淚。
他在蕭澤的視野里說了最后一句:“這些天,對不起。”
門關上,腳步聲輕得幾乎聽不到,蕭澤靠著床頭久久沒有動彈,最后下床去陽臺上抽了根煙。
那個傍晚他把煙吹散在林予的臉上,其實對方都看得見。
這忽悠蛋戲真好,瞎得可真自然。
忽悠蛋已經上了閣樓,剛沖洗完換了內褲。
林予光著兩條腿躺在單人床上沉思,苦肉計的確使用得太頻繁,他剛才居然都流出眼淚,他也很意外。不過他不想承認,剛才也的確又慌又怕。
重點是蕭澤已經不吃扮可憐這套,面上一絲動容都沒有。林予翻來覆去地想轍,難道明天真的要滾蛋嗎?
他打滾兒卷上毛巾被,最后困得眼皮都睜不開了,干脆另辟蹊徑。既然蕭澤軟的不吃,可能真的喜歡吃硬的,要不破釜沉舟,明早攤一套十個雞蛋的煎餅果子,趕他走就撐死在門前。
第二天一早,蕭澤甚至沒有去晨跑,直接上了閣樓。林予蜷縮在被窩里做夢,被踹醒時還直犯迷糊,他甚至忘了昨晚生的事兒,傻乎乎地問:“哥,又要去跑步嗎?”
蕭澤俯身拍拍他的臉:“收拾東西走人,別耽誤你出攤兒。”
林予一下子清醒了,坐起來縮在床角,還裹著被子:“你還沒消氣啊……要不你打我一頓吧,以后每個月交房租交飯費,晚上看店擦地還不行嗎?”
“別廢話。”蕭澤直接從桌上拎了林予的背包,把衣櫥里掛的衣服胡亂地塞了進去。林予見狀知道蕭澤是來真的,估計說什么都沒用了,畢竟他騙人在先。
“哥,可我撞樹都頭破血流了,你原諒我好不好?”
“我還救你一命呢,功過相抵行嗎?那你看我表現,我接下來戴罪立功。”
“我額頭的傷還沒好呢,你說過至少讓我養好傷……”
“哥……你原諒我吧。”林予從床角爬到床邊,把自我挽回的話都說盡了。他垂著兩條腿,才覺自己沒穿短褲,驚道:“姓蕭的!你不能趕我走!”
突然來勁必然有詐,蕭澤正好裝完了背包,便轉身盯著林予。林予跳下床,光腳踩在地板上,叉著腰仿佛還挺牛逼:“你昨晚揉我小鳥了,我才十七,你得對我負責!”
蕭澤忽然笑了:“我操/過的人從這兒排到城門樓,揉你兩下就得負責?”
林予張著嘴:“城門樓……你別瞎吹……”
蕭澤打斷:“怎么負?再給你開開/苞?”
林予叉腰的手呼塌就落了,他從沒聽過這么葷的話,一口氣憋紅了脖子和臉頰。
耍賴不成反被臊,他認栽。
穿上短褲,拎上背包,林予在前面走,蕭澤在后面堵著退路。下到二樓時,林予忽然停住,好像想起來什么,扭頭就往回沖。
蕭澤一只胳膊攔下:“別耍花樣。”
林予吭哧著說:“我想把你送我的盲文書帶走。”
蕭澤的回答慢了兩秒:“你又不瞎,用不著。”
“我枕著睡覺!你送給我就是我的!”林予身子一矮從蕭澤的手臂下鉆過去,他大步跑上樓,再下來時抱著那兩本厚重的盲文書。
走到吧臺前蕭澤停了,看樣子要就此別過。林予把書裝好,然后捧了把貓糧蹲下,六只貓圍過來吃東西,不懂這倆人之間生了什么。
林予開始道別:“老白,你的毛顏色太淺了,要趴在毯子上。小黑,晚上別站在門口,客人看不見會踩到你的。加菲,你不要整天鉆車底,很危險。明遠小慧,感情要一直這么好,別像我和某人一樣,一夜之間就走到了盡頭。”
蕭澤無語道:“一夜之前也沒多好。”
林予仰頭反駁,神色極其認真:“你拉我跑步,還給我攤煎餅,我撞傷以后給我擦藥,還吹我腦門兒。教我看盲文書,出門前反復叮囑我,上臺階還會拉我的手。”
“……”蕭澤心里有點驚訝,但面上沒表露分毫。他覺得這些啰嗦事兒并沒有什么,一個屋檐下,這些生在彼此之間很平常,何況還基于林予是瞎的。
不過他不知道,林予自小到大從沒感受過這些。
林予覺得這些特重要。
最后摸了摸橘貓,林予不舍地說:“陶淵明,某人也不喜歡你,要是有一天你也被趕出來了,就去公園找我吧。我可能不在一個公園長待,但我偶爾會來附近看看的。”
其實這句是說給蕭澤聽的。
“哥,我走了,要是時光倒流,我肯定不騙你。”林予后退幾步,已經接近門口。他又退了一步,然后全力加沖向了蕭澤,直接撞上了蕭澤的胸口。
高大的身軀被撞得微微向后仰,蕭澤任林予抱著,不知道這場離別戲要演多久。不料林予很快松開了手,小聲而飛快地說:“哥,再見了。”
街上人來人往,已經看不到林予的身影,蕭澤靠著吧臺清了這個月的賬,清完坐在他的藤椅上修一架出故障的航拍飛行器。
以前考察的時候,他們會拍些無關緊要的東西剪成紀錄片,站在山頂,操縱著飛行器,要測算風向和風力,自由得好像自己在飛。
把定位儀裝好,蕭澤望了眼窗邊的單人沙,空著的,還有點不習慣。
他收回目光,繼續修那架飛行器,修好后上閣樓試飛,推開窗戶先想起了那晚大雨。林予呼救,差點摔個半身不遂,救上來以后還扯掉了他的浴巾。
試飛成功,蕭澤把窗子關上。剛整潔沒多久的閣樓又空了,估計不多時也會再蒙一層灰塵。關門下樓,回臥室找煙抽,煙盒放在床頭柜上,但先入眼的是那只寫滿字的地球儀。
忽悠蛋怎么把吃飯的家伙都落了,傻忽悠蛋。
蕭澤拿煙,覺跟煙盒放在一起的打火機不見了,他想起早上把地球儀塞進了背包,那就說明忽悠蛋上樓拿書的時候進來過。
蕭澤打給林予,一接通便劈頭蓋臉地問:“地球儀你放的?”
林予回答:“嗯,我給你留個念想。”
誰他媽想你念你,蕭澤的重點不在這個:“我打火機你拿走了?”
“嗯,我也要留個念想。”林予的聲音聽著可委屈,“哥,我已經想你了,地球儀和打火機就算交換禮物吧,我不會忘了你的。”
蕭澤罵道:“我打火機一萬八,你他媽拿五塊錢的地球儀換?!”
還糊著紙,紙上還傳播封建迷信!
林予驚嚇道:“一萬八?!金子做的嗎?!我、我不知道啊!你別生氣,我收了攤兒就給你送回去,我真的不知道!”
到了公園外面,蕭澤四處搜索目標人物,只見一排花壇前圍滿了人,里三層外三層,就算生意火爆也不應該這么夸張,倒像是車禍現場被路人圍觀。
操,不會是算得不準被圍起來群毆了吧?
蕭澤大步上前,剛到人群外就聽到了林予的聲音:“街坊們,我在這兒擺攤算命有一陣子了,今天有件事想跟大家坦白。”
“我在很多公園外面算過命,都自稱是瞎子,一是為了讓大家覺得看不見還能算得準,更佩服我。二是有的城管很兇,趕人的時候不會太為難我。但是今天我想和大家坦白,其實我看得見,我不想再用這個騙人了,我已經知道錯了。”
蕭澤斂目溜達到旁邊,抽出根煙叼著,沒打火機點燃。
林予給大家鞠了一躬:“不用裝瞎輕松多了,為了表示我的歉意,這周大家算命一律免費!”
街坊們一聽免費都很高興,蜂擁而上就開始咨詢,蕭澤等得無聊,干脆跳過花圃進公園逛了一圈。再返回時已經沒什么人了,只有一個頭灰白相間的老太太。
林予問:“小花奶奶,你和立冬大哥已經搬到附近啦?”
“搬了,這下他上班近,每天能多睡一個鐘頭呢。”老太太心情不錯,又老調重彈,“孩子,你既然看得見,那就去找份工作,干這個不是長久之計。”
林予主動說道:“我在表哥的店里幫忙,晚上幫他看店。對了奶奶,咱們上次遇見那天,你說立春大哥晚上就回老家了,他幾點走的?”
老太太回憶:“傍晚就走了,因為立冬快八點到的家,我還說再早點哥倆還能碰個面呢,這下又得等假期了。”
林予追問:“那立冬大哥回家后,有再出門嗎?我好像看見他了。”
“你認錯了,他出差回來特別累,睡得比我還早。”老太太拄著拐杖起身,從袋子里掏出兩個油桃,“帶的幾塊錢都買桃了,你渴了就吃兩口。”
林予接過,打聽的話又問不出了,戀戀不舍道:“奶奶再見,你慢點走。”
他目送老太太離開,忽然聽見背后一聲輕咳傳來,扭頭一瞧,是蕭澤揣著兜站在花壇對面。他興奮地站起來:“哥!你怎么來找我了,是不是原諒我了!”
蕭澤叼著煙,意味明顯。林予明白過來,心里忍不住失落,他奉還打火機,解釋道:“我沒想到這么貴重,只是想和你換個東西做紀念。地球儀送給你了,我不用物件兒也能記得你。”
蕭澤回答簡短:“嗯。”
林予薅了朵花:“你要回去,還是看我營會兒業啊。”
蕭澤終于點著了煙,他望了眼老太太離開的方向,問:“剛才那個就是你說的小花奶奶?”
“是,但還沒弄清。”對方的生活一切如常,只有他因為那兩個晚上而抓狂。林予看向蕭澤,有些遺憾地說道:“本來想問問奶奶的老家在哪兒,看來要等下次了。”
蕭澤納悶兒道:“你非找人家干嗎?非親非故就算了兩次命,折騰這么多瞎耽誤工夫。”
林予辯解:“反正我工夫多,而且小花奶奶和我有緣,每次算錯了還給我錢。再說了,我本來就熱心腸,我找到立春大哥以后一來能把事情弄清楚,二來他要是最近倒霉真出了事兒,我就奶他一口。”
蕭澤聽完抬腿就走,萍水相逢跑去奶人家,他管吃管喝還被忽悠,真他媽無語。結果剛走兩步就被林予死命拽住。
“給我松手,別耽誤你送奶。”
“哥,我還是舍不得你,你再聊兩句!”
“騙吃騙喝還拿我打火機,我他媽不求你奶,走也不行?”
林予眨巴著眼,他倒是想奶,可是根本算不出來這人的命數啊。本來想等感情升華后找找突破口,結果沒升華就被驅逐了。
他沒話找話:“哥,你睡過的人真能排到城門樓嗎?你不累呀?”
“都是男的還是女的啊?是電影里那種壯漢嗎?”
“姥姥知道你喜歡男的嗎?”
蕭澤終于要飆,這時公園外面傳來一聲:“什么喜歡男的呀,你們哥倆杵在那兒干嗎呢?”
愛女和女婿相繼離去,孟老太兩口子白人送黑人,著實傷心了兩年。后來家里就不許提這些傷心事了,但孟老太憋不住話,在蕭澤一懂事的時候就講了個天花亂墜。
什么你媽媽拼了命把你生出來的,大出血,最后的遺愿就是不想在墓園憋屈,說完以后笑著走的。
然后你爸爸不吭不哈地處理后事,抱著你媽媽的骨灰盒就去考察了。他在高山密林撒骨灰,結果失足墜崖。他還提前留了封信,誰出個門還這樣安排?
孟老太當時連哭帶笑地說,你爸爸那是找你媽去了。
蕭澤聽完沒哭,因為他的記憶里關于蕭名遠和孟小慧的內容基本為零。他揣著父母的這段故事在大院里喝汽水,越喝越飽,也越覺得他爸媽挺酷。
從那以后,姥爺和姥姥偶爾會給他講個片段,但他從來不主動問,講就聽兩句,不講也不強求。姥爺講得煽情,姥姥講得夸張,結合著一比較,還經常現細節對不上號。
也不知道到底是誰瞎編,反正蕭澤懶得研究。
他真沒覺得自己不幸,吃穿不愁,該讀書就讀書,該打架一定要打贏。哪個鄰居或長輩為他嘆息一聲,他都配合地低頭片刻,仿佛自己心里有些苦。
其實真沒有,他一直活得挺愜意。
不過他也曾在某段時間抽瘋,探尋人死了歸往何處,會不會有來生?陰陽五行看得直犯困,上課偷翻《馬太福音》還被點名批評。
后來他也倦了,好奇心逐漸淡去,他把那幾本閑書全賣給了收廢品的。賣了一塊錢喝汽水,還是越喝越飽,而且滿嘴的橙子味。
所以,遇見鬼是命里注定的話,那只能認了。
既然認了,就順便打聽打聽。
蕭澤的好奇心又升騰而起,他想問問立春有沒有見過蕭名遠和孟小慧,想知道他爸媽離開之后依舊情比金堅,還是感情破裂分道揚鑣?
過去的歲月,他爸媽是否曾在他的四周游蕩。他寫作業的時候他爸爸是不是看著他?他嘀咕孟老太不著調的時候他媽媽是不是很贊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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