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南:
因訂閱比例不足,
此為防盜章,12小時后恢復。手上連一層薄繭都沒有,
如果真是鄉下什么小月姐的孫子,
從小不用下地干活兒?就算不下地,
也不可能嬌生慣養。
再往下,短褲外的膝蓋和小腿都光溜溜的,
沒有多余的肌肉,
應該沒有勞碌奔波過。蕭澤把林予擺弄了一番,
然后又下床打開了林予的背包。
算準附近居民的近況,肯定提前做了功課,
而且估計不是單獨作案。
蕭澤把背包翻了個底朝天,里面只有幾件換洗衣物和兩本書,
一本是《笑話大全》,一本是《笑話大全新編》。
真他媽,
瞎子看什么書。
蕭澤沒搜集到什么有用信息,他重新關燈躺下,
也準備走一步看一步。本來以為這忽悠蛋只是想騙錢,所以打算之后折磨折磨對方就得了,可是這家伙趁他睡著居然摸他的腳,這就不太正常了。
別是個小變態。
一切歸靜,那條薄被仍在中間堆著,兩個人各占據一邊,
終于誰也沒再折騰誰。晨光熹微時,
林予夢見了鵝毛大雪,
他裹緊自己的棉襖,在雪地里冷得栽了個跟頭。
雪是軟的,可雪地上的大樹是硬的,撞得他好疼。
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他卷住了被子,滾到了蕭澤旁邊,正對著蕭澤冷峻的面孔。蕭澤盯著那雙杏子一樣的眼睛,操著剛睡醒時沙啞的嗓音:“看什么?”
林予反應很快:“我什么也看不見。”
蕭澤又問:“昨晚摸我腳干什么?”
林予回答:“其實我有一個夢想……我想攢錢開個盲人按摩店。”
“是攢錢還是騙錢?”蕭澤嘲諷了一句,翻身下床進了浴室。林予舒了口氣,剛才可真是嚇死他了,差點就要露餡。
陪著孟老太吃過早餐就告了辭,林予背著自己的書包跟蕭澤走了。他坐在吉普車的副駕上一動不動,總擔心對方半路停下把他踹出去。
蕭澤單手握著方向盤,也不說話,看得出來不高興,但看不出來是一分不高興,還是十分不高興。
林予雙目無神:“表哥,你的店在哪啊,附近有公園嗎?”
蕭澤回道:“有,還挨著市公安局,你作案小心點。”
林予干笑:“表哥你真幽默。”
蕭澤沒騙人,那棟帶閣樓的二層小樓位置不錯,周邊好幾個大單位的宿舍,環境好,治安也好,警/察見天牽著兩條大德牧巡邏。
終于到了,林予小心翼翼地開門下車,握著導盲棍跟在后面,走上臺階后乖乖地站在盲道上,帶著初來乍到的無措。
蕭澤已經掀開了卷閘門,一陣子沒來,門上被噴了涂鴉,他扭頭見林予傻乎乎地站著,說:“過來吧,直走。”
“嗯!”林予的戲從早上睡醒就開機了,他按照蕭澤的指示直走,走了三步后便放緩了度,因為玻璃門還關著。
蕭澤說:“一直走,不用停。”
周圍沒什么人往來,層疊的大樹葉子遮天蔽日,二層樓洋氣又可愛,玻璃門干凈得閃著光。林予帶著微笑咬著牙,直愣愣地往前走,面不改色地對玻璃門來了場碰瓷。
腦門兒磕得紅了一片,操他媽了真是。
蕭澤揣著褲兜看戲:“不好意思,剛剛忘了開門。”
“沒關系,我頭硬。”林予摸索著推開門,導盲棍在木地板上留了一連串的音符,他站好摘下書包,從里面的小兜中拿出了一卷紙幣。
“表哥,我這兒都是散票,你數數,當我的房租。”
蕭澤倒是沒想到:“你要給我交房租?”
“嗯,我姥姥和你姥姥是故交,但說到底沒有親緣關系,親兄弟還明算賬呢,我不能白吃白住。”林予面色誠懇,緊緊地攥著那一卷錢,“我看不見,也不知道收錢的時候有沒有被唬弄,暫時就這么多。”
滿室靜,只有彼此淡淡的呼吸,蕭澤知道缺德玩意兒未必有張作惡的臉,但面前這張懇切真誠的面孔卻著實讓人硬不下心來。
他接過錢又塞進林予的書包,嫌棄道:“塊兒八毛的,你以為做公交車呢。”
林予盯著蕭澤的胸膛,眼睛一眨不眨:“那我打工,我雖然看不見,但是耳朵特別好使,可以看店。等樓上樓下熟悉了,我還能打掃衛生。”
蕭澤心想,不等你熟悉就滾蛋了。
一樓是書店,二樓是住人的房間,林予還以為自己以退為進的苦肉計挺成功呢,結果被領到三層的小閣樓后徹底傻了眼。
冬冷夏熱的小小一間房,半邊還是傾斜的,跟被削了似的。他立刻悶出了一身汗,裝作好奇地問:“哥,這兒怎么這么熱啊?”
蕭澤回答:“晚上就涼快了,這兒安靜,方便你聯系天上各路神仙。”
林予點點頭:“謝謝哥。”
腳步聲遠了,蕭澤下樓去放行李。林予關上門氣得直蹦,然后把包甩到了墻邊的單人床上。他蹦上床仰躺著,盯著被削了一半的天花板開始絮叨。
龍生九子,只有他流落凡間被二百五欺負。
腦門兒還疼呢,還住這桑拿房……
千萬別讓他算出來姓蕭的是什么命數,算命男孩兒路子野,絕不會輕易把對方原諒!
可真熱啊。
林予覺得屁股底下硌得慌,動了動掏出來他的殘疾證。證件是假的,因為同樣算得準的話,瞎子會更讓人覺得神,而且殘疾人屬于弱勢群體,城管趕人的時候不會太兇。
所以他就先這么裝著吧。
關了許久的店要開始營業,蕭澤準備把一樓收拾布置一下,窗戶邊有單人沙,他讓林予坐在那兒擦書皮,自己整理其他的。
“哥,我摸著書皮都皺巴了。”林予拿著一小塊布,“都是舊書嗎?我有兩本《笑話大全》,也擱店里賣了吧。”
蕭澤重新擺了擺書架的位置,渾身汗水淋漓:“給我講個笑話。”
林予隨便想了一個:“朋友向我抱怨,上班遲到被扣了獎金,車子還撞了護欄,錢包又丟了,至今還沒搞過對象,簡直一無是處。”
蕭澤面無表情。
“我安慰他,”林予還有半句才講完,但是自己先樂了,“你怎么會一無是處呢,你是處男啊!”
林予抱著一摞書笑歪在沙上,整個人被外面灑進來的陽光籠罩著,像一幅暖色調的油畫。蕭澤抱臂靠著書架欣賞,半晌過后幽幽問道:“表弟,你還是處男么?”
笑聲戛然而止,林予面上的陽光迅變成了火光,他甚至還出了點汗。情急之下拿手里的抹布擦了把臉,尷尬地回答:“表哥,我今年才十七。”
蕭澤故作憂愁:“眼睛又看不見,以后可怎么找對象啊。”
林予利落地回答:“表哥,你現在可能不信,其實我不是普通人,所以這些七情六欲都妨不了我,姻緣什么的無所謂。”
“是么,你不是普通人?”蕭澤突然覺得有這么個弟弟解悶兒也不錯,“七仙女還為愛下凡呢,你比神仙還骨骼清奇?”
林予開始裝逼:“天機不可泄露,不過我的骨骼真的還行,不管經歷什么風吹雨打,都始終水靈靈的。”
蕭澤不置可否,只當又聽了個笑話。
可能是悶頭干活太無聊了,兩個人從互不理會變得偶爾交談兩句,林予演得很投入,蕭澤半字都不信,但好歹讓冷清的店里熱鬧了些。
上千本書擦得林予手腕子都要斷了,他觀察著這間書店,感覺從風水上講還差點什么。于是先裝瞎,問:“哥,你能告訴我這層的布局嗎?”
蕭澤大概說了說,林予聽完沉思片刻:“哥,這個門市的布置是講究風水的,畢竟要開門做生意,我建議把吧臺換個位置。”
“你還懂風水?”
林予換了種自信的神態:“當然了,我的夢想就是給富豪看豪宅的風水,賺一筆就吃香喝辣了!”
蕭澤反問:“你的夢想不是開盲人按摩店么?”
“……我廣撒網,遍撈魚。”林予不嘚瑟了,否則得意忘形容易露陷。他繼續說道:“吧臺相當于小廚房,只要燒水就見了火,所以不能擱在西北角。因為西北角最忌火,那叫火燒天門,是兇局。”
蕭澤并不相信:“怎么個兇法?”
林予好似如數家珍:“事業不順,你看你要辭職了吧。財物不保,你看姥姥輸錢了吧。還有脾氣暴躁,你昨晚踹我那么大勁兒,我現在屁股還疼呢。”
他說完頓了頓,又補充道:“而且這個店需要點活物,不是指人,可以養幾條金魚,能招財化煞。”
蕭澤這才接腔:“還真有活物,收拾完就去接回來。”
兩個人把一層書店歸置得煥然一新,期間還有顧客來詢問營業時間,都弄妥后,蕭澤帶著林予開上吉普車走了。
半小時后,他們在一家貓舍接上了所謂的“活物”。
林予都驚了,誰能想到一個大男人居然養了六只貓!他這才反應過來,那棟小洋樓上貌似掛著個牌子,寫著“貓眼書店”。
回店里的路上,后排臥著四只,林予抱著一只,腳下還趴著一只。他輕輕捋著橘貓的后背,忍不住問:“哥,它為什么叫陶淵明?”
蕭澤說:“肥,懶。”
“肥,懶,可是跟陶淵明有什么關系?”
蕭澤又說:“我煩陶淵明。”
“行吧……”林予摸著橘貓的軟毛,默默記了一遍六只貓的名字,“白貓叫老白,黑貓叫小黑,加菲貓叫加菲,橘貓叫陶淵明,最大的那只叫蕭名遠,最漂亮的那只叫孟小慧。”
林予有感而:“哥,那兩只的名字好像人名啊。”
“嗯。”蕭澤應了一聲。其實他爸叫蕭名遠,他媽叫孟小慧,但是他跟小忽悠蛋解釋不著。
把六只貓接回了家,這下萬事俱備,只等開門大吉。晚上吃過飯,林予在二樓的客廳磨蹭著不走,小閣樓又潮又熱,他才不想上去,于是賴在沙上吹空調看電視,還有水果吃。
蕭澤拿著T恤短褲準備洗澡,經過的時候問:“節目好看么?”
又詐我,林予啃著蘋果:“看不見!主持人的聲音挺好聽!”
蕭澤洗澡去了,外面有風聲,估計涼快了不少,正好插播廣告,林予干脆關掉了電視。他起身回閣樓上,邊走邊揉眼睛,裝瞎還挺累,直瞪瞪的,搞得他眼酸眼脹眼疲勞。
經過一整天的暴曬,即使天黑了,閣樓里也依然悶熱無比。林予把斜面的窗戶推開,讓涼風往里灌,他探出頭去,現窗戶外面就是小洋樓的最高處——一片屋頂。
林予踩著飄窗矮榻就爬了出去,他緊貼著屋頂的墻面移動,然后找好位置躺倒,兩手枕在腦袋下,吹著夏日夜風,看著滿天繁星。
他有點美,清清嗓子:“天對地,雨對風,大6對長空。”
喵嗚一聲,把陶淵明招來了。
“雷隱隱,霧蒙蒙,日下對天中。風高秋月白,雨霽晚霞紅。”
老白和小黑也來了。
“牛女二星河左右,參商兩曜斗西東。河對漢,綠對紅,雨伯對雷公。”
加菲也出現在了窗臺上,估計蕭名遠和孟小慧緊隨其后。
林予享受得閉上了雙眼,任微風撫摸他的臉頰,結果微風有變大風的趨勢,撫摸也變成了抽耳刮子。“過天星似箭,吐魂月如弓,驛旅客逢梅子雨……”這他媽不是梅子雨,是雷陣雨!
天上哪還有星星,黑云覆蓋著黑夜,道道閃電劈下,聲聲驚雷乍起,豆大的雨點鋪天蓋地,天塌了個子高的先犧牲,雨砸下來屋頂先殉命。
狂風大作,林予急忙往窗口移動,眼看移到窗邊了,他已經渾身濕透!電閃雷鳴間夾雜著雨聲,深灰的屋頂不斷有雨水滑落。
“我靠!”
“跐溜”一下!林予滑了一跤,在跌下屋頂的瞬間,他死死地扒住了窗沿!
浴室里的水聲停了,蕭澤抽了塊毛巾擦頭,隱約聽見樓上有人在叫喚。他推開淋浴間的玻璃門,站在洗手臺前刷牙,好像叫聲還在繼續。
林予高聲呼救:“哥!救命啊!”
“表哥!親哥!救命啊蕭大哥!”
蕭澤漱完口還沒穿衣服,只在腰間圍著條浴巾,他狐疑地打開浴室門,終于聽清了林予的叫喊。不止是叫喊,還有六只貓狂躁的喵嗚聲,更裹挾著風雨雷電的怒吼。
蕭澤快步奔上閣樓,只見窗戶大開,六只貓在飄窗和窗臺上急得吱哇亂叫,大雨不斷打進來,林予的嗓子已經接近沙啞。
他大步上前抓住林予的手腕,然后用盡全力拉拽對方。林予的皮膚濕滑冰涼,被他死死地扣著,手腕上迅生了圈紅痕。
好歹是救上來了。
林予死里逃生,腿腳軟地跌坐在地上,他抱著蕭澤的大腿,分不清臉上全是雨水,還是夾雜了淚水。
“哥哥……”他在浴巾上蹭蹭,“我叫你那么多聲你才來,我怕死了……”
蕭澤怒極:“你他媽爬房頂上干什么!”
林予被吼得一愣,委委屈屈地說:“我看星星……”
蕭澤接著罵:“你他媽一個瞎子看星星?!”
“世界那么大,我想瞎看看……”林予還沒說完就被踹到了一邊,不湊巧的是他剛才一直抓著浴巾,現在浴巾還在手里攥著,但是蕭澤已經……一/絲/不/掛了。
我靠,還挺雄偉。
蕭澤面不改色,反正這東西是瞎子,什么也看不到。
林予已經莫名害了臊,他倒在地上,目光在蕭澤雄偉的那處盤旋,有感而:“……鶴舞樓頭,玉笛弄殘仙子月,鳳翔臺上,紫蕭吹斷美人風。”
這人的根線,不會是在那玩意兒上吧。
可真叫人臉紅。
六只貓在門口的墊子上吃罐頭,吃完都四仰八叉地曬太陽,蕭澤推開門,見林予抱著書犯迷糊,便問:“這書寫的什么內容?”
林予一驚,支支吾吾地說:“這本盲文書呢……它和普通書籍不一樣……”
剛唬弄了一句,正好送外賣的大叔到了,蕭澤走開去拎外賣,他們之間的話題自然而然地斷了。林予松了口氣,慶幸躲過一劫,可是又遲疑起來。
蕭澤送他這書,到底是關心他,還是想試探他呢?
午飯時間沒人說話,只有電視出著聲。一層掛了鎖,他們在二樓用餐,幾盒外賣而已,十來分鐘就吃完了,林予主動收拾,等洗完手出來現蕭澤已經回了臥室。
午后正熱,閣樓沒法待人,他關了電視在地板上坐著玩自己的地球儀,又忍不住想小花奶奶和她的兒子,但怎么都琢磨不明白。
林予往后面的沙上一靠,肩膀正好磕在盲文書的硬殼角上。他吃痛爬起來,抱著書又研究了一番。可是術業有專攻,隔行如隔山,實在是看不懂。
事情琢磨不透,書也不辨其意,林予覺得自己特失敗。
這時蕭澤在臥室里喊:“忽悠蛋,給我倒杯水。”
行吧,好歹他還會端茶倒水,林予端著水往臥室走,順便夾上了那本書。他想了想,以后蕭澤萬一再問他內容呢,不如坦白從寬,先自己招了。
“哥,你要睡覺嗎?”他見蕭澤靠著床頭看雜志,神情很慵懶。把水遞給對方,躊躇片刻在床邊坐下,抱著書說:“哥,其實我不會看盲文。”
蕭澤抬眼看著林予,靜靜喝水等著下文。
“我……我不是天生看不見,是后來才瞎的,看不見以后也沒學過盲文。”林予低下頭,蔫蔫的,“你別問我怎么瞎的好不好,我還不想說。”
其實是因為我還沒編好。
蕭澤始終盯著林予,不知道是在尋找破綻還是什么,林予自然感受得到那道目光,心中惴惴生怕露餡。
“那你想學么?”
蕭澤拍拍旁邊的位置:“想學的話,我可以教你。”
林予激動地提提短褲,手掌摩挲著被單爬上了床,他窩在蕭澤身邊,捧著書準備上課。蕭澤捉著他的食指,讓他用指腹在凸/點上撫摸、游走,隨后還在他的掌心點了幾下,并耐心地說明這些凸/點代表著什么。
林予被對方的氣息包圍著,他很久很久沒和人這樣近距離接觸過了,有些緊張,由于擔心出錯甚至還有些心悸。但絲絲縷縷的,還有種難以言明的興奮。
就好比許久不見太陽的人,猛地看見太陽會用手遮住眼睛,但忍不住從指縫中窺探陽光。
蕭澤沒有察覺林予的心思,他用最簡單易懂的方法教對方感知盲文字符,但偶爾也會說一言半語別的。
“以后無聊就自己看書,別再煩我。”
林予不確定蕭澤是真的煩他,還是嘴硬,他只聽前半句,問:“以后有多長?你不是要讓我麻利滾蛋么?”
蕭澤抬頭摸上他額頭的痂:“至少要讓你養好傷。”
林予好像確定了,這人是在嘴硬。
盲文符號就像普通人學的漢語拼音,小小的凸/點能排列組合成無數文字,林予伸著手,任蕭澤在自己的掌心敲字,有點癢,令他昏昏欲睡。
蕭澤肩上一沉,指尖落下最后一點,問:“我寫了什么?”
林予哼哼:“忽悠蛋。”
風小得吹不動窗簾,但床寬大得足夠盛下兩個人。蕭澤把書合上,大手托著林予的后頸將人安置在枕頭上。他也閉了眼,準備睡會兒午覺。
沒覺林予悄悄抬手,摳掉了額頭處的痂。
貓眼書店掛了一下午的休息牌子,老板和老板的小弟窩在床上直接睡到了日暮黃昏。傍晚時分正趕上下班高峰期,街上都是開不動的車,喇叭聲此起彼伏,睡多沉都得醒來。
蕭澤叼著煙坐在門口逗貓,偶爾看一眼徐徐降落的夕陽,林予頂著頭毛茸茸的亂,蹲在旁邊醒盹兒,不停打哈欠。
“睡一下午還困啊?”
“不知道,感覺跟醒不了似的。”林予覺得煙嗆,于是捂著鼻子呼吸。蕭澤見狀開始壞,猛吸一口然后全吹在了林予臉上。
林予胡亂地揮手:“你丫缺德!”
蕭澤不置可否,又吹了幾口,吹完問:“抽過么,想不想試試?”
“試試就試試。”林予微微傾斜扒住蕭澤的膝蓋,像伏在了蕭澤的腿上。他仰著頭,張開一點嘴巴,表示做好了準備。
蕭澤把燃到半截的煙從唇邊拿開,直接將煙嘴塞到了林予的口中:“吸一口就吐出來,別咽進去。。”
林予嘬了一口,緊閉著嘴把煙霧鎖在口腔之中。等煙拿開,他輕輕張嘴,白色的煙霧逸出來,散在了蕭澤的面前。
他意猶未盡:“哥,我還想抽。”
蕭澤推開他:“自己買去。”
一根煙的工夫太陽落了,一下午沒營業,晚上要遲點關門。兩個人還是待在吧臺后面,林予攤開盲文書學習,偶爾聽見客人進來便招呼兩聲。
蕭澤將近半個月沒回研究院,積攢了無數封催命的郵件,有上級來的,有黨支部書記來的,還有一堆同事隊友來的。幸虧他把工作號碼暫時停了,不然每天能煩死他。
可此時此刻看著那一長溜未讀郵件,他又有些心軟。
“哥,你干嗎去啊?”林予感到蕭澤起身要走,忍不住出聲問了一句。蕭澤合上電腦,端了杯冰水,說:“我去樓上書房,你看著店。”
“噢,好吧。”林予不討價還價,等蕭澤上去后便獨自看店。大晚上沒什么客人,空調開著感覺純粹是浪費電,于是他關了,開著門通風。
等到十點多鐘,林予肚子餓了,上樓去廚房拿了個面包,經過書房的時候見蕭澤正伏案加班。很認真,很嚴肅,沒有逗他時的壞勁兒,也沒有攆他走時的兇蠻。
蕭澤打完了研究報告的第三節,抬頭見林予站在門口,揉揉眉心問道:“干什么?”
林予搖搖頭:“沒事兒,我下去啦。”
“沒什么人就閉店吧,會拉卷閘門么?”
“會,可是不就把我自己鎖外面了嗎?”
蕭澤笑了一點:“那你就在外面待著吧,夜里涼快。”
林予拿著面包下樓去了,他本來以為店里沒人,準備直接鎖門,卻未想到經過書架時瞥見有個客人正蹲著找書,估計是剛剛來的。
而且灰襯衫和長褲都有些眼熟。
那位客人也察覺到了他,扭臉遞來目光,沒有任何溫度。
我操!這不就是那晚的男人嗎?!到底是立冬還是立春?!林予已經剎那間精神抖擻,他瞪著對方,捏著面包:“大哥!你到底是春還是冬啊?不要耍我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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