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蘭陵

第194章 往事如煙

酒喝多的秦可,都不知道他這話一出口,多少人臉上都染上紅云。

站在門口的小葉和小花,紅著臉,為自家女郎高興。

鄭楚兒兩世為人,房中的人,關起門來,也是個纏人的人,平常被逗的時候,什么話沒有聽說過?倒也臉皮厚,沒有像小葉小花一樣臉紅。

“我走了啊?”秦可的腳,像粘在地上,難挪動。

“你走吧。”

“那我真走了?”

好像誰拉著他似的,玩世不恭的秦二世,也有情濃的時候。

“嗯。”

望著秦可終于戀戀不舍的離去,鄭楚兒感嘆,自己彼此看上眼的,真的比父母包辦的粘人。

秦可離去后,馬上有人送來了幾人的飯菜。

“家主請夫人去外面用膳。”

跟隨送飯來的管事,恭敬的對鄭楚兒說。

“那你們幾個在這里陪著珠珠,妾走了。”

“楚兒你等一下。”

鄭珠說著,從袖中拿出一個玉佩,低聲對鄭楚兒道:

“萬一他喝多了,找不到回來的路,就煩你把這個玉佩拿給他,這個玉佩,晚上會發光呢,能照路。”

鄭楚兒笑著接過玉佩,他都說得那么露骨了,還不放心?

這個玉佩能照路?當妾是三歲的小孩呢?

這不是你們在靈山腳下,倆人一見傾心,秦可那小子,怕失去機會,霸道的塞進你手里的定情信物嗎?

少年的誓言,在鄭楚兒耳畔回響。

“以后可不要再在外面拋頭露面了,在家等著我,等你及笄時,我來迎娶………”

鄭楚兒的腦海里,浮現出那個平時看似膽小秀氣的鄭珠,竟沒有害怕,更沒有拒接,反而緊緊的捏住了那個玉佩。

迅速抹下腕上的銀釧回送給可,一對在人山人海的廟會上,相互踩著腳踩出來的姻緣,就這么成了。

鄭楚兒至今記得,倆人麻利的報出自家的姓氏和住址時,差點驚掉她的下巴。

終沒有等到珠珠及笄,秦可就慌著來迎娶了。

想到秦可霸道的話,鄭楚兒猜想,天下男子,是不是都那么自私?都希望自己的女人,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等著他來迎娶?

“大婚前這一個月,乖乖的在府中呆著,不要出去亂跑。

一個月后,身體健健康康的做我的新娘,聽話。”這是自己的那位說。

往事如煙,但有的事,不會隨風飄散。

“咳咳。”

管事的咳聲,把鄭楚兒的思緒拉回來。

“那珠珠,讓個人跟著妾去看著他吧,他一有去看賈娘的心思,妾就把這個玉佩砸還他?”鄭楚兒望著鄭珠笑道。

“誰讓你砸還他了,照路,照路………”鄭珠急了。

“現在就舍不得了?”

“你?靈麗,快快跟著這位四夫人去。”

鄭楚兒笑著,帶著已經吃飽的婢女靈麗,向秦家宴請的地方走去。

鄭楚兒一出現,亂哄哄的客廳,就靜了下來。

特別是那些盯著高長恭看的女子,一看見鄭楚兒進來,很快就猜到了鄭楚兒的身份,尖酸刻薄的眼神,齊齊射了過來。

鄭楚兒感受到了嫁給天下第一美男的待遇,雙雙眼睛都是一支支利箭!

“夫人,請到妾這邊來。”

賈姨娘強擠出笑臉,迎了上來。

民間婚宴,不像皇宮中的酒宴,一人一食案。而是八個人,共聚一張大食案。

鄭楚兒一看賈姨娘指的方向,有一張食案旁,空出來一個椅子,賈姨娘就是想讓她坐在那里了。

可旁邊那些女子,鄭楚兒是有印象的。

別看那些女子穿金戴銀的,卻都是些歌姬舞姬出生的人,她們,自然都是賈姨娘的娘家人。

賈姨娘要讓自己,和那些女子坐在一起?

恐怕是想讓她被其他客人笑話吧?看,滎陽鄭氏的嫡女,和歌姬舞姬坐在一起用膳。

在鄴城富商嫡子的婚宴上,還是來了一些高門大戶的女子,她們靜靜的看著鄭楚兒。

如果鄭楚兒沒有前世的記憶,會以為那些舞姬歌姬們,是嫁入豪門的女子,馬上就會和她們坐在一起。

但是,前世,鄭楚兒可是經常來找鄭珠的。

鄭楚兒沒有理賈姨娘,款款走向高長恭。

高長恭正望著這邊,倆人目光相遇,高長恭微笑著招了下手。

“夫君。”

鄭楚兒聲音拖得長長的,故意氣某些女人。

也不管了,她今日就做一個粘著男人的小媳婦算了。

高長恭微微一笑,寵溺的眼里,就差點沒有讓她坐在他腿上。

“你坐在這里。”

高長恭起身,扶著鄭楚兒,做在他自己的座位上。

在一旁陪著秦真,忙把他的座位讓給高長恭,自己命人加把椅。

一個女子,就這樣和天下最俊美的男子,和鄴城最富有商賈,坐在了一起用膳,讓有的女子,牙齒咯嘣亂咬。

一個女子,拋頭露面和男人在一起用膳,氣氛有點尷尬。

“來來,我們敬四公子一杯。”

秦真連忙舉杯,笑容滿面的對著高長恭道。

高長恭微微一笑,手舉酒杯,站了起來,卻是對著鄭楚兒。

“夫人,為夫先敬你一杯。”

秦真和其他人一看,馬上明白過來,一起舉杯,對著鄭楚兒。

“我等敬夫人一杯。”

齊刷刷的異口同聲,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賈姨娘暗自跺了一下地,妒忌得差點把手中的箸折斷。她嫁到秦府多少年了,秦真請過的客人千千萬,她何時有機會坐在旁邊?

鄭楚兒可不管那些女人的目光,站起來,大大方方的端起了酒杯。

“謝各位。”

鄭楚兒說罷,揚起頭,一飲而凈。

高長恭一看,連忙夾了兩箸酸辣的菜放在鄭楚兒的碗里。

“夫人好酒量。”

秦可端著酒杯,挨個的敬酒過來。

“你們姊妹倆人的酒量,都一樣大。”秦可噴著酒氣道。

鄭楚兒心里暗自嘀咕,他和珠珠什么時候在一起喝過酒了?

我們文靜可愛的珠珠,看不出來啊。

此時,高長恭不露聲色的端起了鄭楚兒的酒杯,就像端著他的一樣,把酒喝得只剩一小點。

酒過三巡,那些看向鄭楚兒的目光,愈發的妒恨。

酒宴終于結束,在離席的時候,鄭楚兒后面,一個頭上插得金燦燦的婦人,故意晃著頭道:

“我頭上這支珠釵,花了我夫君的八百八十兩銀子。”

另外一個剛嫁給老頭做填房的嫵媚女子,馬上接著道:

“我的這個步搖,是我夫君在珠寶拍賣會上,一千八百兩銀子拍得。”

那女子說著,看了一眼鄭楚兒的發髻。

鄭楚兒的發髻上,只簡簡單單的插了一支步搖,外加一支鳶尾蘭。

在一眾滿頭珠翠的商賈夫人眼里,鄭楚兒簡單的發飾,略顯寒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