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母還說了,當初高家聘禮中的那六十六匹駿馬,已經讓專人,替你養在滎陽。
還添了三十三匹種馬,一共九十九匹馬,替女郎和姑爺養著,說以后給姑爺開府用。”
鄭楚兒體會到父母的良苦用心,眼淚汪汪的點點頭。
“那祖母仙逝了,陛下是不是讓妾的父親,從任上回家丁憂?”
“楚兒,大伯父和大伯母,是把祖母帶到任職的西汾州的。
祖母仙逝后,就在西汾州舉行喪葬儀式,靈柩最后才送到才滎陽祖墳安葬。
這段時間,大伯父沒有向陛下請丁憂假,陛下也就沒有讓剛剛上任的大伯父,辭職回家丁憂。”
鄭楚兒聽著,點點頭,父親剛接手西汾州的事,是不好得再撒手不管。
回到大將軍府,鄭楚兒命人設香案,為祖母敬香禱告。
晚上,高長恭回來時,從翠柳嘴里,知道鄭楚兒已經知道老夫人仙逝的事,好看的秀眉,蹙了一下。
“沒事,姑爺,女郎為了腹中的孩子,沒敢太過悲傷。”
高長恭望了一眼翠柳,悲不悲傷,是在心里,她那樣一個孝順又重情的女孩,心里怎會不難過?
“你去奔喪,都不告訴妾一聲?”
高長恭把鄭楚兒攬進懷里,輕輕拍著她的肩。
“還記得我有四日,外出公干嗎?其實那就是我去送祖母了。”
“你都不告訴妾,是妾的祖母不在了,你都瞞著妾?”
“那時,你的胎相還不穩,岳母岳父大人,都說不能告訴你。”
鄭楚兒嘆了一口氣,輕輕的撫摸著自己的腹部,等孩子出生,她可以回滎陽時,她一定要去祖母墳上,好好的磕三個頭。
“好了,別傷心了,你要注意我們的孩子,祖母也不愿意你為了她老人家,傷著孩子。”
“嗯。”
鄭楚兒點著頭,又嘟嘟噥噥道:
“妾都要生了,母親也不來看看妾。”
高長恭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她說的是馮翊公主,還是丈母娘?
最后猜想,應該是丈母娘,因為像鄭楚兒這樣的女孩子懷孕后,應該最想向自己的娘親撒嬌。
“母親來過鄴城,但母親一身孝服,沒有來見你,我去見了母親。”
鄭楚兒一聽,不干了,自己的娘親,對自己的夫君,好像比對她還親。
“哇”的一聲,鄭楚兒張大嘴又哭了起來。
“母親來鄴城都不了看女兒,只見你………”
做了兩世的夫妻,高長恭還不知道她的這點小性子?
于是正色道:“好,你不喜歡我見母親,以后母親來鄴城,我躲著不見就是。”
鄭楚兒一聽,馬上板下臉來,急道:
“你敢不見妾的母親?”
“見了你不高興。”
“高興,高興,誰說妾不高興?”
一場見不見丈母娘的鬧劇,就此平息。
“明日我休沐,你想去蓮花庵嗎?如果想去,我陪你去?”高長恭轉移話題。
“去,妾想去蓮花庵,為祖母敬香禱告。”
高長恭望著舔著嘴唇的鄭楚兒,笑道:
“恐怕某人,是想去吃慧尼住持的凍楊梅吧?”
鄭楚兒咽著口水,死不承認。
“還有比吃重要的事,比如繡經幡。”
“不能繡了,你現在身子重,那些事,可以讓翠柳和弄琴她們繡。”
鄭楚兒聽了,眼珠子一轉,抹干眼淚道:
“翠柳和弄琴,不是把高伏的手打傷了嗎,妾為高伏裁剪了兩件錦袍,讓她們在錦袍上,各繡一樣圖案。
現在應該繡好了,你讓高伏來,妾想看看,高伏喜歡哪個繡的錦袍。”
高長恭聽了一笑,馬上出去,讓外面守著的木青,去叫高伏。
鄭楚兒故作嚴肅的對自己兩個婢女道:
“翠柳,弄琴,把你們繡好的長袍,拿來送給高護衛,就當是送給高護衛道歉的禮物。”
倆人一聽,各自一愣,送禮物?
翠柳搶先道:“女郎,婢子要向高護衛道歉。”
“嗯,你們打傷了他的手。”
“那是他欠收拾的。”
鄭楚兒一聽,正要教訓翠柳一句,不想弄琴接著道:
“女郎,婢子愿意向高護衛道歉,婢子這就去拿袍子。”
翠柳一聽,急道:
“要道歉一起道歉,一起打的手,那能失了我們女郎的臉面。”
鄭楚兒心里道:真會拉上妾。
木青一路小跑著到了高伏的房間,見高伏睡在榻上。
“高伏,公子叫你到正寢殿那邊去。”
高伏答應一聲,利索的爬起來,卻坐著不動,像發呆一樣。
“別磨磨蹭蹭的了,翠柳和弄琴兩位姊姊,在等著送你袍子呢。”
高伏一聽,一下子像冷不丁的被抽了一鞭一樣,嚇得蹦下了榻。
木青轉身出來,卻聽到背后砰的一聲,門被關了起來。
“木青,你先去,我馬上就來。”
高伏說著,手忙腳亂的翻出一件嶄新的袍子穿上,又洗了臉,早上剛刮的胡子,又重新刮了一遍。
“打扮帥點,像公子一樣,就沒有那個女的舍得下狠手了。”
接著,又碎碎叨叨的念道:
“今日,不能讓那兩個小辣椒輕看了。”
高伏說著,自戀的在一面破銅鏡前左看右看,確認比府中的其他護衛帥,才頗為得意的出了門。
待高伏急沖沖的趕來,鄭楚兒發現他額上的頭發,還有點濕。
鄭楚兒心里笑了笑,收拾打扮好了才出來。
“翠柳,弄琴,把你們倆人道歉的心意,送給高伏。”
翠柳和弄琴倆人心里一愣,又道歉,還又心意?又送?
鄭楚兒簡簡單單的一句話,把這翠柳和弄琴,說得心里上上下下的。
高長恭拍拍身邊的木椅,高伏大方的坐下,先故作鎮定,不知怎的,最后以前嚴肅得虎目圓睜。
翠柳最見不得高伏狐假虎威的樣子,兩步向前,一下把手中的衣服,惡狠狠的塞進高伏懷里。
高伏心里氣得罵了一句,一個婢子的指甲,養得這么鋒利,估計肉都掐破了。
高伏沒有想到,這叫道歉?
也是坐得穩,不然都被推倒在地了。
“翠柳,拿出道歉的姿態來。”鄭楚兒發話了。
“女郎………”
翠柳也有點委屈,當著那么多人的面,叫她道歉?看把高伏這小子,美得尾巴都要翹上天了,當然,他有不起尾巴。
但鄭楚兒的脾氣,翠柳是知道的,不敢違拗。
“高護衛,對不起,那日誤傷了你的手。”
“誤傷?”
高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惡狠狠的對著他的手打下去,有目的,有動機,那叫誤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