裹得嚴實如熊似的周光明回頭看著他們說道,“我不冷。”又問道,“倒是你們累不累。”
“不累!”花半枝微微搖頭道,“只是這路蹦蹦跳跳的不太好。”鄉下土路可想而知這路況有多糟糕了。
“要是借何伯伯的車就好了。”周光明遺憾地說道。
“小子,不可以公器私用,這是要犯錯誤的。”花半枝看著他數落道。
“那上一次我們不是開車來的。”周光明眨眨純真的雙眸不解地說道。
“上次我們是來采購,這是公事。”林希言溫潤地雙眸看著他認真地說道。
“哦!”周光明明白的點點頭,眼睛轉了轉道,“那我們?”
“不可以假公濟私!”花半枝目光凝視著他嚴肅地說道。
“我就想想。”周光明小聲地辯解道。
“想也不可以,絕對的不可以。”花半枝語氣少有的嚴厲地說道。
“你娘說的對,但凡有一點兒想法,就會控制不住自己,所以不可以有。”林希言低頭看著他認真地說道,“你看看你娘,這些日子參加各種演講,除了獎狀榮譽,別的單位給的各類獎品,你娘都上交給組織了。”
“哦!我不想,以后也不想了。”周光明受教的忙不迭地說道。
“我們光明知道錯了,你就不要在生氣了。”林希言回頭看著花半枝求情道。
“我沒有生氣。”花半枝看著周光明語氣和緩地說道,“其實有這種想法很正常,只不過得控制住自己的私心。”
周光明聞言眼睛亮晶晶地看著花半枝道,“娘也有這種想法?”
“你娘我也是俗人,怎么會沒有。”花半枝看著他坦白地說道。
“有這種想法不對,那娘正確的做法是什么?”周光明好奇地問道。
“這個還真不好說,沒有具體的做法,因為具體問題、具體分析。”花半枝有些為難地看著他說道,沉吟了片刻道,“不過就我來說,順勢而為,能做到公私兼顧,然而事情往往是魚和熊掌不可兼得。”
周光明聞言垂眸在心里慢慢的琢磨。
“我們什么時候到?”花半枝看向林希言問道,拐著車把躲避著黃土路上的坑坑洼洼。
“五十多公里的路,以咱的速度怎么也得三、四個小時騎。”林希言抬起手腕抻抻胳膊,露出表盤,“咱們六點多就出來了,現在九點了,估計快了。”指著前方的遠山道,“咱們現在應該到了林場的范圍內。”
“有道是,望山跑死馬,還得騎一會兒。”花半枝看著他們倆說道。
“呀!這路好騎了。”周光明看著前方的路驚叫一聲道。
“這是平整了。”林希言激動地說道,“快走!”
花半枝與他加快了步伐,雖然還是黃土路,只不過壓的瓷實平整了許多,走起來順暢多了。
“跟你商量個事?枝枝。”林希言看著身旁的花半枝說道。
“什么事?”花半枝微微歪頭看著他說道。
“如果阿爹、阿娘真的平安無事了,我想把他們接到城里跟咱們一起住。”林希言看著她直接說道。
“這個我沒什么意見。”花半枝雙眸轉了轉道。
“有什么就直說?”林希言聞言琥珀色的雙眸輕輕閃了閃看著他說道。
“那我就直說了,你可別生氣。”花半枝放慢速度看著他說道。
“你說?”林希言減慢的蹬車的頻率。
“我怕到時候爹娘進來,你該挨罵了。”花半枝看著他緩緩地說道。
“為什么?”林希言看著驚訝地說道。
“因為夫綱不振!”花半枝挑眉看著他調侃道,“當娘可不希望看見自己捧在手心兒的兒子,將另外一個女人捧在手心兒里,還有求必應,會吃醋的。”
“這個……”林希言抿了下唇想了想道,“這事等回來再說。”看著她又鄭重地說道,“枝枝,你放心,即便阿爹和阿娘住進來,咱們的相處與生活方式都不會有多大的改變。”
他得先和阿爹、阿娘打打預防針,對于他們夫妻二人的相處模式別大驚小怪了。
花半枝聞言笑而不語,看看他怎樣平衡婆媳關系,這是很考驗人智慧的。
“走吧!”林希言加快的蹬車的頻率。
一下子速度就提上來了,兩人很快就騎到了大門口。
冬日里的山林依舊翠綠,風吹樹葉發出沙沙的聲響。
路邊的草叢里依舊掩著幾束野花,只是花瓣四周已微微泛黃,在寒風中堅強的綻放。
剛才還騎的冒汗的花半枝與林希言,頓時感覺涼快了許多。
“怎么樣,冷不冷?”林希言關心地看著他們倆道,“山里的溫度低。”
混雜了濕氣的寒風,如同冬日里亂舞的狂魔,侵蝕著本已干癟無光的肌膚,把絲絲陰寒滲入骨髓。
“沒有感覺太冷,還可以。”花半枝扒下來圍巾,露出白凈的小臉看著他笑了笑道。
“我也沒啥感覺,就是坐的時間久了些,腳麻了。”周光明跺著腳說道,將臉上的圍巾向下扒了扒,露出粉嘟嘟的小臉,邊走邊說道,“是順著這里走吧!”
“是!從主干道一直走到操場。”林希言看著他笑道。
“好冷清,咱們走了這么久,都沒見到人。”周光明好奇地問道。
“冬日里太冷了,都貓在家里。”花半枝推著車子邊走邊說道。
“貓冬。”周光明笑著說道。
說話當中三人走到了操場,徑直朝場長辦公室走去。
“不知道有沒有人?”林希言支著車子看著緊閉的房門說道。
“進去看看就知道了。”花半枝支著自行車,將后車座上的背簍卸了下來,提在手里。
“我來。”林希言走過去提著背簍向下一沉,“還挺重的。”看她提的輕松的,還以為不重,他只好干脆背在了后背上,再次體會到她的力量。
拾階而上,林希言走到門前,伸手敲了敲門。
“你們找誰?”高致遠的聲音從他們背后傳來,“我是這里的場長。”
“高場長是我!”林希言轉過身來看著他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