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希言順手接過木桶看著里面的魚,巴掌大,“阿爹這不合適做魚丸吧!”想了想道,“家里有玉米面嗎?”
“有。”林半城看著他點頭道,“你想做什么?”
林希言聞言看著他嘿嘿一笑道,“鐵鍋燉魚,貼玉米餅子,東北的吃法,我來做。”
“那走吧!先把這魚開剝一下。”林半城看著他說道,回身拿著菜刀和剪刀跟著他出了竹屋。
林半城將菜刀和剪刀遞給了蹲在自來水前的林希言。
林希言從水桶里拿著一條魚出來,放在鵝卵石上,一刀下去將魚給拍死了。
將魚洗了洗,拿到竹筐里開始宰殺。
林半城后頭從走廊下,提著兩個竹椅下來,兩人坐了下來。
“阿爹,您避開孩子,想說什么?”林希言抬頭看了他一眼,繼續刮著魚鱗。
林半城看著他想了想,“城里現在如何了?”
“沒什么啊?我們家屬院抓著幾個貪污的已經處理了。”林希言將刮好魚鱗的魚,用瓢接著水,沖了沖,才抬眼看著他,“林場怎么開展的?”
“付場長將他們集中起來,集中學習。”林半城垂眸看著他說道。
“那還好。”林希言拿著剪刀剪開魚腹將內臟挖出來,將魚清洗干凈了,放在干凈的搪瓷盆里。
然后開始開剝第二條。
“是啊!”林半城深吸幾口氣平復了心情看著他又道,“有些地方更加的粗暴,手段以揭發批判為主,造成兵臨城下,不交待問題不行的局面。對其中的“壞中之壞“、“霸中之霸“,大張旗鼓地開大會,打擊其囂張地氣焰,對大部分則采用“小戰斗“的辦法解決。對于那些久斗不服的“死頑固“、“牛皮筋“、“老狐貍“、“母老虎“、“老運動員“、“橡皮碉堡“等,狠批硬斗,甚至動手打耳光,碰頭,有的當場被打得頭破血流。”
林希言聞言猛地抬起頭來擔心地問道,“老師和師母?”
“沒有,他們態度良好,學習積極,讓干什么就干什么?所以沒有,別擔心。”林半城趕緊安撫他道,“我要叮囑的是你們,在城里謹言慎行。”
“阿爹這點兒您放心,不會的。”林希言面色冷峻地看著他說道,“莫談政事。”
“知道就好,別以為自己業務能力出眾就任性妄為。”林半城再三的囑咐道。
“知道,知道。”林希言低下頭,又開始宰魚,“阿爹,別只顧著說我,您也一樣。”
“放心吧!我吃過一次虧,哪兒敢犯第二次錯。”林半城看著他保證道。
林希言麻溜的將桶里的魚一一給處理了,將魚鱗和內臟收拾起來,埋在菜地里做肥料。
打掃干凈后,端著清洗好的魚回了屋。
林希言忙活了一通,鐵鍋燉魚貼玉米餅子就做好了。
“阿爹,不好請老師和師母,咱給他們送去好了。”林希言看著他想了想說道。
“我也是這個意思。”林半城看著他說道,“你盛好了,我給他們送去。”
林希言拿著比腦袋還大的搪瓷盆,盛了魚和湯,又拿了三個玉米餅子放在竹筐里,用干凈的布蓋上。
林半城端著托盤去了隔壁的竹屋,將東西遞了過去。
盧廣寧推拒了半天,依然抵擋不了,只好接過了托盤。
林半城回來看著孩子們規矩的坐在竹桌前,飯菜都擺上了,“怎么不吃啊!”
“等您回來一起。”林希言明亮的雙眸看著他說道。
“那我們開飯。”林半城拿起筷子看著他們說道。
由于是吃魚,孩子們還小,所以這倆大男人小心地將刺給挑出來,再喂孩子們。
等孩子們吃飽了,他們倆才吃飯,好在剩下的魚一直在火上燉著,更加的入味兒,好吃的能吞掉舌頭。
吃完飯收拾干凈了,林希言才載著孩子們回去,與來的時候一樣,車簍里放滿了山貨。
“咚咚……”花半枝敲敲藥房的玻璃,坐在里面的卓爾雅抬眼一看是她,笑了笑,“等我!”
卓爾雅起身離開,稍后有人坐在她的對面,而她則開門走了過來,“你不忙嗎?”
“快下班了不忙。”花半枝面色柔和地看著她說道,“走,咱們一邊說話。”拉著她走到醫院的小花園,停下腳步看著她說道,“怎么樣?藥房大地震,沒有波及到你吧!”
“沒有,沒有,那些藥有什么好拿的。”卓爾雅看著她微微搖頭,“真想不明白。”
“那就好!”花半枝關心地看著她說道。
“我的工資足夠我們一家三口生活了,有他們倆,我不會做傻事的,我出事了,他們怎么辦?”卓爾雅目光溫暖地看著她說道。
“怎么樣?孩子們的學習跟得上嗎?”花半枝岔開話題道。
提及孩子,卓爾雅雙眸放光,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總之一句話孩子們很努力,學習也好。
兩人又閑聊了幾句,花半枝才與她分開回家。
“時間過的真快,這一年已經過去了。”林希言盤膝坐在床上,看著編辮子的花半枝說道。
“是啊!再過幾天就過年了。”花半枝編好了辮子,抬眼看著他一臉笑意,“你這大晚上的大發什么感慨。”
林希言目光沉靜地仔細端詳著她。
“你看我做什么?”花半枝雙眸疑惑地看著他,又低頭看看自己,“我身上有什么不妥,還是把衣服給穿反了。”
“沒有。”林希言看著她微微搖頭,笑著又道,“只是感覺你感覺沒變,還是那么漂亮。”
“這嘴跟抹了蜜似的,想干什么?”花半枝看著她輕扯唇角笑了笑,“我們初見的時候可是我最狼狽的時候,可談不上漂亮,跟行走的骷髏似的。”
“靈魂,靈魂。”林希言眼底漾起明媚的笑容看著她,“這說明我不看皮囊,我眼光好啊!”
“哪有這么吹捧自己的。”花半枝看著他打趣道。
“哎!你怎么不剪頭發。”林希言長睫輕顫看著她好奇地問道,“像瑟瑟和二妹一樣。”
“干部頭。”花半枝挑眉看著他,手指比劃了一下發型。
“對。”林希言點點頭道。